成親不是請客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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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天的刺客事件,一大清早,袁成便安排了馬車將百刃樓一干人送出秋水山莊。而封一白,似乎也並不在意遭此刻突襲之時傳出去,還特意吩咐秦不換從大路走,一行馬車浩浩蕩蕩行出秋水山莊,生怕別人不曉得一般,一時引來各大門派的竊竊私語。

殷子墨坐在馬車中秀眉微皺,翹着二郎腿,在隨身攜帶的手札上快速寫着。

什麼百刃樓主貌勝潘安什麼百刃樓主身中奇蠱又中媚藥什麼夜半遭襲,隨便一個小段子都是讓她下本書大賣的素材啊素材!

她頓了頓筆,偷偷瞟了一眼歪在一邊軟塌上補眠的封一白,不賊兮兮地偷笑兩聲,反正他現在視力尚未恢復,也看不清楚她在寫什麼,既然如此,她得趕緊麻利兒地寫~一想到不久的將來那進斗金的美好子,心情就好得幾乎要冒出泡泡~只不過…現下還有一見事情讓她如鯁在喉,那便是之前那張疑似正牌厭言先生所留的紙條…雖然至今沒有了下文,但越是如此越是讓她不安,生怕攆在她賺的盆滿缽滿的當口,忽然被人揭發出自己是個冒牌貨,從九重天摔下來,那定是痛上加痛。

嘖,看封一白的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這期間,她得趕緊想個辦法同朗毫保持聯繫…飛鴿傳書?不行,萬一飛錯地方就完蛋了,也難保半路上被嘴饞的打去烤了…賄賂下人?不靠譜,自己身上沒錢,總不能出賣相吧…總的來説,這事鬧心啊…

殷子墨咬着筆桿子,思緒萬千。

“殷姑娘,你在做什麼?”醇厚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殷子墨驚得一抖,一扭頭才發現那張美好無害的臉孔近地幾乎要貼到她的髮絲。

娘喂,這傢伙什麼時候醒來的?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將手札藏起來,忽然想起他現在雙眼半盲,立馬鎮定了不少,裝模作樣地又提筆在手札上鬼畫符了幾下,故作從容道:“封樓主之前差秦大俠來朗家找過我,想必也是知道我是在書肆裏做事的…現下閒來無事,便寫些手扎而已。”

“哦。”封一白不疑有他,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殷子墨倒是沒想到這傢伙什麼都不問,老早就打好腹稿的一大通瞎話這下便全都爛在了肚子裏。

一時間,馬車內靜謐地有些尷尬。

她長那麼大還是頭一次跟個年輕男人同乘一輛馬車,偏偏還是個皮相如此出挑的,當真是對她定力的考驗啊!

“呃…封樓主,”她絞盡腦汁總算是相處了個話題來打破這詭異的氛圍“昨天晚上你説我是您恩人的女兒?”雖然基本上猜到這是為了搪袁成而編的鬼話,不過還是讓她聯想到了兒時的一個故人,於是便有些在意。

“殷姑娘不必在意,當時情急之下,我便匆匆扯了個慌,”封一白垂下眼眸“我現在的狀況,實在不宜讓他人知道,希望殷姑娘也能夠保守秘密。”她就知道嘛,哪有那麼巧的事嘛!

“啊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其實我就是想確認下。”放了心,順手便想開車簾看看現在的位置,誰知才掀起一個角落,就被一隻大掌從外面狠狠按了回去,低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安分點!”秦不換!這傢伙這是跟她有仇還是怎的?!

怒從心起,她偏偏要起那車簾!手伸了一半,就聽秦不換陰森的聲音再次從外面傳來:“信不信我削了你。”於是,本想造次的手乖乖縮了回去。威武不能屈這種高難度的節從來跟她沒有半錢關係。

“殷姑娘見諒,百刃樓的別院所在地向來對外人…對除百刃樓外之人保密,也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聲音和煦温暖,與那閻羅王死的秦不換形成了鮮明對比。

殷子墨向來吃軟不吃硬,看封一白如此解釋,便老老實實坐回了原位。

呆坐了一會,她問道:“封樓主,如果…我是説萬一啊…萬一你的眼睛一直不好,那麼我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能離開百刃樓了?”封一白眸一怔,藍眸幽深地凝着她,似是在看,卻沒有焦點,角微笑層層凋謝,卻硬是彎着嘴角。

殷子墨大驚失,後悔自己太莽撞,估計又傷了這位爺的玻璃心:“封樓主,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只是假設啊假設!當然我相信紅墨姐姐醫術高明肯定能很快把你治好的!”簡直想自,自己這張嘴喲,總是亂講不吉利的!

“沒關係的,殷姑娘大好年華,留在百刃樓的確誤了你。”他揹着光,讓人有些看不清神,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温潤柔和。

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急着想逃責任?殷子墨更急,一時間腦中混亂便有些語無倫次:“封樓主您別誤會,我只是説以後啊以後…你看我也十八了,過幾年終究得嫁人的…”

“若是殷姑娘擔心這個,大可不必…”誒?這個不值得擔心?

這下倒是讓她有些不舒了,嫁人可是終生大事啊!他倒是説得輕巧!敢情他有一副好皮相,肯定從來沒擔心過將來討不到老婆!

“封樓主,您別開玩笑啊,我又不是男子…女孩子家的再大幾歲就難辦了…”他沉了片刻,笑意燦爛:“那到時候我娶你。”噗!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説什麼啊?!果然是撞壞腦袋了吧?!不止是眼睛連腦子都撞壞了吧?!

西域來的目人到底知不知道“娶你”是什麼意思啊?!

“那個…封樓主,你們西域這個‘娶’的意思是不是跟中原有出入?”難道西域的“娶你”跟“請你吃飯”什麼的一個意思?

“我明白的。一男一女,相公娘子,上牀熄燈,傳宗接代,我明白的,”他雙眸彎成魅人的弧度,笑着點點頭“殷姑娘,我父親是中原人,我年少時便已經來中原了,與一般中原人無異的。成親嫁娶的意思,我明白的。”那就是她見鬼了。

江湖上神秘莫測,力量難以估計的百刃樓之主竟然對她説“我娶你”這世界到底哪裏出問題了啊…

殷子墨朝遠離封一白的方向挪了挪股,乾笑道:“封樓主,您大概身體抱恙,還未恢復…您還是再睡一會…別嚇小的了。”

“在下是哪裏讓殷姑娘討厭了嗎?”

“呃…沒有…”硬是要説的話,腦子風勉強可以算一個。

“那為何?”

“封樓主,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解釋下關於中原嫁娶的中心思想,”殷子墨被問得心裏發慌,勉強擺出義正言辭的模樣“嫁娶的首要條件,便是相互喜歡,沒有這個前提,就算嫁了娶了也是不幸福的!”藍眸滿含笑意:“但是我喜歡你啊。”噗!吐血三升啊!怪不得朗老闆老告誡他説目人生奔放招桃花,果然啊果然!

“封樓主,您這樣的言行,在中原常常被稱為,”她咬咬牙“耍氓。”

“噗。”馬車外的某人失笑出聲。

笑你妹!殷子墨朝馬車外的方向白了一眼。

“耍…氓?”封一白怔了怔,活這麼大第一次接受到如此驚世駭俗的評價,他覺得自己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消化消化。

莫非這個封樓主不懂耍氓的意思?殷子墨正準備為他普及普及中原博大深的民俗語言知識,馬車卻在此刻停了下來,車外傳來秦不換恢復了低沉冷靜的聲音:“樓主,到了。”

“好。”封一白應了一聲,卻不起身,仍舊坐在軟塌上,視線落在了殷子墨身上。

主人未動,殷子墨這個做臨時小跟班的實在不好意思先出去,於是兩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封一白終於明白過來,笑道:“我看得不太清楚,勞煩殷姑娘扶我一把。”呃…原來是在等她,想到他剛才那辨不清真假的玩笑話,她有一絲猶豫,但對上他茫然的雙眸時,還是將手遞給了他,換來的是一掌的温暖。

嘖,除了師父,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緊握着男人的手,着實讓人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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