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淡淡的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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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墨一身輕功難得派上了逃跑以外的用場,當她氣吁吁提着兩桶熱水落在封一白住的“落雲軒”門口時,彷彿看到自己未來的
子無比灰暗——封一白每天都要藥浴,那她不是得每天來來回回提洗澡水?!雖然她會輕功,帶兩大桶水還能飛檐走壁的老爺們都不多,何況她還是個內功淺薄的姑娘家,這一趟都讓她氣
成這樣了,往後怎麼辦喲!
她那死鬼師父當年教了她沒幾年內功就顧自己雲遊去了,對於自己的內功是否能夠擔此重任她着實抹把汗啊!
門內傳來輕微的水聲,殷子墨剛打算推門的手像是扎到了刺一般收了回來,臉頰染上淡淡的粉紅,視線不自覺地緊緊瞅着腳尖。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美男沐浴美男美男在裏面!
長那麼大自詡彪悍的殷子墨頭一次嚐到了窘迫的滋味,張着嘴猶豫了一會,她豁出去一般朝房內喊了一句:“封樓主,熱水送來了就在門口,您請便我先走了!”説完心急火燎就要逃開,卻聽房內水聲漸弱,傳來的男聲温和好聽:“可以勞煩殷姑娘將水送進來嗎?”
“…這個…恐怕不太好吧…”
“在下赤身實在不太方便出來取水…”温和的聲音參雜一絲為難。
就是因為知道你赤身才不進去的啊啊啊啊!殷子墨滿頭黑線。
“哎…”房內的聲音輕嘆一聲“既然姑娘不便…那我還是自己來吧…”誒?殷子墨一愣,下一瞬便聽見房內傳來嘩嘩的水聲,似是那人從浴桶中起身的聲音…嗷嗷,他該不會就這麼光着身子出來了吧?!她只覺得心中一陣狂跳,怎麼辦怎麼辦,早就聽説西域的目人奔放無比,卻沒想到作風如此彪悍,眼看跑出院子也來不及了,哪裏讓她避一避?!妹的,為
連座假山都沒有?!
卻聽砰地一聲悶響,伴着一陣水傾瀉的聲音,她聽到了壓抑着的漸漸,頓時後背發起一陣白
汗——完了,她忘記這傢伙眼睛半盲看不清楚東西了,肯定是出浴桶的時候摔着了!
關於看不看男的道德問題她猶豫了一瞬,便毫不猶豫地推門衝了進去!矯情個神馬呀!她豁出去了!
但在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她還是僵住了,只覺地臉孔像是貼在烤熱碟板上,滾燙滾燙。
封一白攏了攏罩在身上的單薄綢衫,絞了絞濕透的下襬,從地上撐坐起來,黑亮濕漉漉的長髮從見後散落到前,貼着前襟的大片
膛,
地讓人窒息。
“子墨,可以扶我一把麼?”清澈的藍眸透出一絲沮喪,他微微低着頭“我的腳好像扭到了。”殷子墨終於從煎熬的內心掙扎中回過神來,將他扶到了牀沿。
作孽啊,他堂堂百刃樓主該是多驕傲的一個人,都是因為自己才害他莫名其妙變成了半盲,殷子墨有些懊惱地咬着下,偷瞄着封一白因為受傷而稍稍的面容,心中頓時被愧疚淹沒…哎…提洗澡水就提洗澡水吧…
“子墨,可以幫我拿一下跌打藥嗎?就在窗口旁邊的櫃子裏。”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腳放在牀沿。
她應了一身便轉過身去,卻聽身後窸窸窣窣一陣響動,當下寒直豎,連忙回頭——“你你你幹嘛
衣服?!”
“…衣服濕了。”封一白手中動作頓住,語氣無辜。
衣服濕了要換沒有錯,但是為要當着她的面
啊!她真的沒有奔放到看到
男還鎮定自若的地步啊啊啊!
看他神泰然仍舊淡定地扯開衣襟,殷子墨一個虎撲蹦到牀沿,一把揪過衣襟將那勾人的
膛捂住:“住手!”
“住手!”誒?誰跟她異口同聲?
殷子墨茫然轉頭,恰好對上門口貼面閻羅一般的秦不換,再一看自己和封一白的姿勢,女上男下,某樓主正眨巴着小鹿一般純良的眼睛濛濛地望着她…於是抓着某倒黴樓主的手不
一抖,對着門口訕笑:“那個什麼…敞開衣服會着涼,繫緊才好…”暗沉沉的眼眸掃了眼一室狼藉——翻倒的浴桶、滿地的水漬…以及某人衣衫不整的模樣,怎麼看都讓人想到一些諸如霸王硬上弓之類的橋段,再加上自家主上相貌如此俊俏…思及此,濃密一鎖:“殷子墨,你對我家主上做了什麼?!”
“…”基本上可以定位為吃豆腐未遂吧…
“不換,你怎能錯怪殷姑娘,”封一白不緊不慢地坐起身,攏了攏衣襟,笑得温和無比“殷姑娘幫我取來熱水,而我來不及穿戴又恰好跌倒…”綢緞般華麗的聲音卻在此刻帶着要命的不緊不慢,還沒等他説完,秦不換就一個殺人似的眼神朝殷子墨來:“你就是這麼照看我家主上的?!”
“好,那我下次就目不轉睛地欣賞你家主上的沐浴全過程…”
“你敢!我挖了你眼珠子…”
“不換!”
“樓主!你看這個臭丫頭!”秦不換氣急敗壞地,怒指躲在封一白身後朝他做鬼臉的殷子墨。
“不換…”封一白小心翼翼地摸索到秦不換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子墨既然這樣想,咱們就成全了她吧…本來讓她來照顧我就委屈她了…既然她想看,那就…”説着臉頰微紅,不自然地撇過頭去。
納尼?!
成全她?成全她神馬啊!誰什麼時候提出過這種猥瑣又禽獸的要求了啊啊啊?!封一白你眼睛看不清了為連帶着耳朵都不好使了啊啊啊?!
殷子墨頓時凌亂地猶如門口風凋謝的花菊,一時間目瞪口呆大腦空白。
當然目瞪口呆的當然不止她一個,秦不換驚呆地短暫喪失了片刻語言能力,終於在封一白無比嚴肅認真的表情下屈服,恨鐵不成鋼一般嘆了一口氣,忿忿而去。
喂喂喂,秦不換你就這麼走了?也不阻止一下?!剛來那誓死保衞主人清白的豪氣死哪裏去了啊!喂快回來阻止你家樓主一下啊喂!你家主上真的會清白不保的呀…的呀…的…呀…
看着果斷離去的背影,殷子墨淚目,難道從今往後還真要她伺候個大男人洗澡不成…
“…我説封樓主…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殷子墨乾笑了兩聲“我沒有…”
“子墨,我懂的,”封一白打斷她的話,仍舊失焦的眼神微垂“你定是希望我趕快好起來,才想要盡心照顧…子墨,你真是好人…”
“誒?”這高帽子她帶地很心虛啊怎麼辦。
“我若是快點好起來,你就能離開這裏,不用再辛苦地服侍我了,”嘴角化開一絲苦澀的笑容“我懂的。”喂喂喂,她雖然有這麼想過但是這次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啊!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覺啊怎麼辦?!還是生病的人都是這麼玻璃心啊啊啊?!
“封樓主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殷子墨尷尬地乾笑“就算你的眼睛恢復了,咱們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嘛…”封一白不語,嘴角的笑意退去了之前的淡淡苦澀,湛藍的眸子沒有焦點地看着她的方向,看得她心中隱隱發…從昨天開始就時不時探出頭來的莫名緊張竄上了脊背。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轉在他的藍眸中,他不着痕跡地眯了眯眼,
邊漸漸莫測的弧度鬆緩了下來:“還是勞煩殷姑娘叫不換進來吧…”——————月明星稀,燭光搖曳。
殷子墨叼着筆斜依在房中,抖着二郎腿想了半天,仍舊沒想好從哪裏下筆。
挑着眉睥着半個時辰前落在手札上的幾個字——少俠豔譚。
嗯,名字還算勾人。只不過從哪裏下筆是好?
“主僕戀,一生只為你的奴隸”?還是“
斷孽愛,沉淪在江湖”?
這內容來勁的,只不過被發現的話會被秦不換那廝亂劍戳死的吧…更讓人的沒轍的是封一白那小可憐眼神,她抖了一抖,煩躁地撕下一頁手札,
成紙團丟出了窗外。一
手便有點後悔,要是被人撿去看明白了那就完蛋了,當下便翻窗去撿,一條腿還跨在窗上,就見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倏然
面撲來,於是驚得一頭栽倒在地上。
花翎的鴿子不耐煩地在她腦門上踩了兩圈,撲着翅膀往他腦門上扇了一記。
“妹的…”她終於着脖子緩過勁來,對着鴿子愣了一陣。
於是又是一膀子面扇來。
“喂喂喂,住手!”她手忙腳亂地捂臉,見那鴿子神態高傲地伸了伸腿,才發現是隻信鴿。
躲開煩躁信鴿的攻擊,終於從它腿上出那一張小札,展開一看,立馬
了口涼氣,手中的小札從僵硬的手中滑落在書桌上,一列端正的小楷赫然醒目——吾需卿助,可否?厭言先生上。
這字跡,她曾經為了仿造而臨摹過了千百遍,的的確確就是厭言先生手跡無誤。
口頓時滾燙而燥熱,烘地心臟都彷彿燃燒起來,砰砰砰地胡亂鬧騰。
妹的,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裏?
難道説厭言先生也來了東皋?或是他本就在那天的秋水羣雄宴中?
她穩了穩心神,端住了握筆的手,微微的墨跡在紙上落下——可否與先生一見?
小心翼翼地捲成一卷,放進鴿子腿上的鎏金小筒中,那信鴿咕咕叫了幾聲,似是通了人一般,撲騰着朝窗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