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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夸毗:卑躬屈膝、諂媚曲從。傳:“夸毗,體柔人也。”孔疏引李巡曰:“屈己卑身,求得於人,曰體柔。”《爾雅》與蘧蒢、戚施同釋,三者皆連綿字。

(26)威儀:指君臣間的禮節。卒:盡。:混亂。

(27)載:則。屍:祭祀時由人扮成的神屍,終祭不言。

(28)殿屎(xi):傳:“呻也。”陸德明《經典釋文》:“殿,《説文》作念;屎,《説文》作吚。”(29)葵:通“揆”猜測。(30)蔑:無。資:財產。

(31)惠:施恩。師:此指民眾。

(32)牖:通“誘”誘導。

(33)壎(xūn):古陶製橢圓形吹奏樂器。篪(chí):古竹製管樂器。

(34)璋、圭:朝廷用玉製禮器。

(35)益(ài):通“隘”阻礙。

(36)闢:通“僻”僻。

(37)立闢(bi):制定法律。闢,法。

(38)價:同“介”善。維:是。藩:籬笆。

(39)大師:大眾。垣:牆。

(40)大邦:指諸侯大國。屏:屏障。

(41)大宗:指與周王同姓的宗族。翰:骨幹,棟樑。

(42)宗子:周王的嫡子。

(43)戲豫:遊戲娛樂。

(44)渝:改變。

(45)馳驅:指任意放縱。

(46)昊天:上天。明:光明。

(47)王(wanɡ):通“往”(48)遊衍:遊蕩。

譯文上帝昏亂背離常道,下民受苦多病辛勞。説出話兒太不像樣,作出決策沒有依靠。無視聖賢剛愎自用,不講誠信是非混淆。執政行事太沒遠見,所以要用來勸告。

天下正值多災多難,不要這樣作樂尋歡。天下恰逢禍患騷亂,不要如此一派胡言。政令如果協調和緩,百姓便能融洽自安。政令一旦墜敗渙散,人民自然遭受苦難。

我與你雖各司其職,但也與你同僚共事。我來和你一起商議,不聽忠言還要嫌棄。我言切合治國實際,切莫當作笑話兒戲。古人有話不應忘記,請教樵夫大有裨益。

天下近來正鬧災荒,不要縱樂一味放蕩。老人忠心誠意滿腔,小子如此傲慢輕狂。不要説我老來乖張,被你當作昏憒荒唐。多行不義事難收場,不可救藥病入膏肓。

老天近來已經震怒,曲意順從於事無補。君臣禮儀都很混亂,好人如屍沒法一訴。人民正在呻受苦,我今怎敢別有他顧。國家動亂資財匱乏,怎能將我百姓安撫。

天對萬民誘導教化,像吹壎篪那樣和洽。又如璋圭相配相稱,時時攜取把它佩掛。隨時相攜沒有阻礙,因勢利導不出偏差。民間今多僻之事,徒勞無益枉自立法。

好人就像籬笆簇擁,民眾好比圍牆高聳。大國猶如屏障擋風,同族宛似棟樑架空。有德便能安定從容,宗子就可自處城中。莫讓城牆毀壞無用,莫要孤立憂心忡忡。

敬畏天的發怒警告,怎麼再敢荒嬉逍遙。看重天的變化示意,怎麼再敢任桀傲。上天意志明白可鑑,與你一起來往同道。上天懲戒無時不在,伴你一起出入遊遨。

鑑賞這首詩據《詩序》記載,是凡伯“刺厲王”之作。西周從夷王起,即衰落不振。厲王執政,朝綱大壞,民不堪命。《國語》曾記邵公諫厲王弭謗一事,就是對其暴無道的真實反映。正如邵公所言,儘管當時厲王在國內對敢言者採取了監視和屠殺的嚴厲手段,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人們還是用種種不同的形式來宣心中的不滿,這首相傳為凡伯(鄭箋説他是“周公之胤”

“入為卿士”;魏源《古詩源》説他就是《汲冢紀年》中的“共伯和”)所作的諷刺詩,便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與後代一些諷諭詩“卒章顯其志”的特點相反,作者開宗明義,一開始就用簡練的語言,明確説出作詩勸諫的目的和原因。首二句以“上帝”對“下民”前者昏亂違背常道,後者辛苦勞累多災多難,因果關係十分明顯。這是一個高度概括,以下全詩的分章述寫,可以説都是圍繞這兩句展開的。

對於“上帝”(指周厲王)的“闆闆”作者在詩中作了一系列的揭和譴責。先是“出話不然,為猶不遠。靡聖管管,不實於亶”不但説話、決策沒有依據,而且無視聖賢,不講信用;接着是在“天之方難”、“方蹶”、“方”和“方懠”時,一味地“憲憲”、“”、“謔謔”和“夸毗”面臨大亂的天下,還要縱情作樂、放蕩胡言和無所作為;然後又是以“蹻蹻”之態,聽不進忠言勸諫,既把老臣的直言當作兒戲,又使國人緘口不言,簡直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對於“下民”的“卒癉”作者則傾注了極大的關心和同情。他勸説歷王改變政令,協調關係,使人民擺苦難,融洽自安(“辭之輯矣,民之洽矣。辭之懌矣,民之莫矣”);他為了解民於水火,大膽進言,甘冒風險(“民之方殿屎,則莫我敢葵。喪亂蔑資,曾莫惠我師”);同時,他又不厭其煩地向厲王陳述“天之牖民”之道,強調對國人的疏導要像吹奏壎篪那樣和諧,對民眾的提攜要像佩帶璋圭那樣留心;最後他還意味深長地把人民比作國家的城牆,提醒厲王好自為之,不要使城牆毀於一旦,自己無地自容。

作為譴責和同情的匯聚和結合,作者對厲王的暴無道採取了勸説和警告的雙重手法。屬於勸説的,有“無然”三句、“無敢”兩句“無為”、“無自”、“無俾”、“無獨”、“勿以”、“匪我”各一句,可謂苦口婆心,反覆叮嚀,意在勸善,不厭其煩;屬於警告的,則有“多將熇熇,不可救藥”、“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旦,及爾遊衍”等句,曉以利害,懸戒懲惡。這種勸説和警告的並用兼施,使全詩在言事説理方面顯得更為全面透徹,同時也表現了作者憂國憂民的一片拳拳之心,忠貞可鑑。

在這首詩中,最可注意的有兩點:一是作者的民本思想。他不僅把民眾比作國家的城牆,而且提出了惠師牖民的主張,這和邵公之諫在某種意義上説是相通的,具有積極的進步作用。二是以周朝傳統的敬天思想,來警戒厲王的“戲豫”和“馳驅”的大不敬,從而加強了諷諭勸諫的力度。如果不是冥頑不化的亡國之君,對此是應當有所觸動的。

至於全詞多用正言直説,也使其更具後代諫書的作用,作者心之坦蕩、情之切於此可見一斑。而疊字的多處運用、比喻對照的生動工整等,又使它保持了詩歌的藝術。這首《板》與另一首《蕩》同以諷刺厲王著稱後世,以至“板蕩”成了形容政局混亂、社會動盪的專用詞,其影響之大,不難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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