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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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陸文的領子抻平,在那張寬直的肩膀上拍了拍,“對你寶貝兒女朋友去。”
“我——”陸文剛開個頭,場記催人就位。
魚攤圍成四方一圈,三面桌,旁邊挨着賣海帶蝦米的,桌上晾着新鮮的魚蝦,桌前的長方形大盆裏是遊動的活魚。
陸文繞進去,垂手坐下,小破椅子嘎吱響。他從未親自買過菜,今天是第一次踏足菜市場。
為了演好這場戲,陸文提前兩小時到,觀察攤販的表情、動作和待人接物的方式,再入葉杉自身的特點,稍作調整。
説實話,陸文蹭到哪都膈應。但一開機,他不管不顧了,抄起抹布擦桌子,擺好電子秤,磨菜刀,練地捻開一把塑料袋。
瞿燕庭陷在帆布摺疊椅中,專注地盯戲,陸文忙活的這一套細節活靈活現,他嚼一粒薄荷糖,欣地勾了勾嘴角。
一位阿姨停在攤位前,挑了兩條魚,葉杉撈起來,肥美的活魚蹦得很歡,從案板上一下子蹦回了水裏。
段猛離近攝像,被濺了一臉水:“小陸,哥愛你,悠着點。”陸文忐忑地拍第二條,把魚撈在案板上,魚頭和魚尾瘋狂彈動,他用雙手拼命按住,台詞都忘了説。
好不容易拍完這組鏡頭,該殺魚了,陸文一手按着魚,一手握着刀,鏡頭向他推近,他“哐”地一下,把魚尾巴斬斷了。
瞿燕庭:“……”陸文進組前跟保姆學,沒學會,把手劃一道口子,等養好直接來重慶了,他訕訕地説:“導演,我不會殺魚。”任樹犯難,魚攤老闆是重慶本地人,心很大,接完就回家睡覺了,他環顧一圈:“我也不會,誰會收拾魚,教教他。”劇組這幫人術業有專攻,沒人擅長這個,有一兩個會的,也只是手忙腳亂的業餘水平。陸文不免焦灼,這是瞿燕庭臨走盯他的最後一場戲,他必須要演好。
重新撈了一條魚,陸文左手按住魚頭,右手拿刀刮鱗,雙臂肌繃得緊緊的。突然,魚尾猛地掀起來,刀刃劃偏從左手手背上擦過。
周圍好幾個人驚呼,任樹喊住他:“小陸!別逞能!”橡膠手套破了,陸文摘下來,好歹手沒受傷。現場亂中有靜,都在發愁接下來該怎麼辦。
瞿燕庭在手心一股腦倒了七八粒薄荷糖,全丟嘴裏,臉頰微微鼓起來,他起身,掉外套,在一水兒詫異的目光中挽袖走去。
陸文訥訥地:“瞿老師……”
“閃開。”瞿燕庭繞進去。
濃郁的腥氣直往鼻孔裏鑽,瞿燕庭屏住呼,手套壞了,便赤手接過刀。
他將蹦飛的魚抓回來,那東西還要逃,刀把在掌心輕掂一圈,薄刃翻上,手起刀落,他拿刀背在魚頭上狠狠一砸!
所有人看直了眼,難以置信瞿燕庭會幹這個。
這方空間容納兩名成年人略顯仄,陸文挨在一旁,側着身,不可避免地碰到瞿燕庭的肩膀。他是個例外,不吃驚,也不欽佩,心尖像被揪了一下。
這雙纖韌白淨的腕子,握筆打字的手指,曾經都做過什麼?是否在青葱的年紀犧牲一整個週末,從早忙到完,沾染滿身的魚腥?
陸文不得而知,不敢去猜。
羊絨衫的袖子很寬鬆,從肘部滑下來,瞿燕庭在間蹭了一下,三兩次後耐
耗光,用胳膊肘捅陸文的肚子。
“長點眼力見兒。”他説,“幫我擼上來。”陸文單手圈住瞿燕庭的手腕,虛握着往上推,將細膩的衣袖堆回肘彎,袖口犯,已經不可避免地濺濕了。
瞿燕庭教他:“先敲魚頭,讓它老實不動,就好殺了。”刀尖直指鰓口,從縫隙中切入,將鰓片切開用刀尖一勾,同時給魚翻個身,勾出鰓的一邊貼住案板,“喀”地剁下來。
瞿燕庭處理完魚鰓,刀刃垂直向下:“刮鱗這樣拿刀,順着魚鱗紋路一排排刮,亂刮一氣不乾淨。”陸文聽得認真:“我知道了。”刮完鱗,瞿燕庭剖開魚肚處理內臟,怕陸文記不住,收拾完又撈了一條,直到把陸文教會。結束時,瞿燕庭隨手一楔,將下刀尖扎在了木頭案板上。
陸文遞紙巾:“謝謝瞿老師。”掌心染得滑溜溜的,虎口被魚鰭磨紅,瞿燕庭一邊擦手一邊道:“不練就多拍幾條,別切到手,剛才嚇死人了。”背後繼續拍攝,瞿燕庭繞出來,團着一把紙巾往外走,他停在菜市場門前的台階上,大口呼
乾淨新鮮的空氣。
腔有股滋味兒朝上頂,瞿燕庭頗覺反胃,想找什麼東西壓一壓,旁邊有小賣部,他買了包煙,坐在台階旁的石墩上點燃一支。
第一次,少年期曾好奇過尼古丁的味道,奈何太拮据,填飽肚子都是一大難題。瞿燕庭遙遙回憶着,
吐
白的煙霧。
在今之前,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殺魚了,以為時隔多年會喪失這項技能。想不到那一串動作彷彿刻在骨子裏,
本不容易抹掉。
沒注意過去多久,拍完了,陸文走出來,未邁出門臉時就看見瞿燕庭。名牌大衣半敞,一抹好身段,在蕭索的初冬呼出一縷温度微熱的白煙。
“怎麼還上了。”陸文
着
稔的語氣。
瞿燕庭問:“酷嗎?”初次煙的少年才在意酷不酷,恨不得學電影裏的周潤發,風水輪
轉,陸文終於有機會笑瞿燕庭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