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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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刺了一句:“説得你多心念蒼生似的,忽悠別人把自己都忽悠過去了?大雄寶殿幻象惑人,便是你們對蒼生的善意?我看也沒比欺天宗好哪去。”

“百家爭道,不過如此。”元鍾淡淡道:“我無咎寺有強迫誰麼?”

“可你幻象是假的,佛家也出誑語,修持何在?”

“那不是幻象。”元鍾嘆了口氣:“那都是真的。”這話説得薛牧和慕劍璃一時都不好反駁,他們看到的部分確實是真的,至於後面會產生刻意引導之類的只是他們的推斷,並沒有看見,一時駁不了。

“本寺三生因果之境,不過讓人回首前塵,尋找因果,你今處境,無非往前因。追本溯源,明心見。我且問慕姑娘,看見何事?”慕劍璃怔了怔,黑蛟……這是她今和薛牧在一起的前因?

好像沒錯兒……

薛牧心中也是一動。他那半秒畫面裏,居然有大屏幕動歌舞,這是種下了他在此世要做的目標嗎?

這麼説來,還真有幾分道行……

當然,神附會,差不多都是這樣,讓你自己去想,自己去和現實聯繫腦補,自行尋找解釋。實際上他沒給你任何論斷,你發現被忽悠了也不能説他騙人,這便是忽悠的最高境界。

元鍾又道:“世人踟躕而行,落下了沿途多少。當你求而不得,回首相望,是否一生所求早已被你途中匆匆錯過?求不得是苦,故請眾生回頭。”薛牧口道:“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元鍾一怔,老眼裏似乎閃過一道光,又很快消斂:“老衲之前的評價收回……薛總管確通百家,不是糊人的。”薛牧暗道我通了個,佛經一本也沒看過好嗎……不過他對此世佛門到底是個什麼模板很興趣,自己那個世界佛門也好多宗派的,這個無咎寺更偏向哪宗,又有多少不同?想到這裏,便忍不住問:“什麼是佛?”

“能覺是佛。”

“何謂能覺?”

“自本具,明心見。”元鍾忽然看了慕劍璃一眼,道:“薛總管道慕施主是真人,老衲卻道不過執。執劍,執情,萬般糾葛,業障纏身,何謂真人?”慕劍璃冷冷道:“你未虛。”意思是你自己都沒勘破,好意思説別人,你不執,很厲害嗎?打得過我師父嗎你?

薛牧啞然失笑,換了自己説不定都得被這話嗆個半死。可不料元鍾神不變,只是淡淡道:“虛者,空也。藺無涯執念不空,談何虛?”這就有意思了,薛清秋心中的虛是察宇宙本源。元鍾這邊的“空”,是無,是諸法空相。要是按照他的觀點,天下本沒人算是虛。

這百家之道真是有意思,薛牧自問是沒辦法跟這羣人研究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太深奧了,但他做個攪屎還是沒問題的:“依大師所言,求的是空,這本身不就是一種執念?人總是要有夢想的,這也沒有,那也沒有,活着幹嘛,怎麼還不割脖子?”慕劍璃用力點頭。

元鍾啞然失笑:“施主似有誤解,求佛不過問心,虛空無非清淨。譬如問劍宗講劍心無瑕,不染塵埃,若是真做到了,那便是空。諸般萬法,殊途同歸,不過如此。”慕劍璃若有所思。薛牧似笑非笑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元鍾撫掌道:“薛總管果有慧。”薛牧笑道:“我卻覺得這不夠空。”

“哦?”元鐘好奇道:“施主還有妙論?”薛牧嘆了口氣,這在我們那都爛大街了好嗎,你們的佛學發展還不太夠嘛:“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此番如何?”元鍾輕“咦”了一聲,兩眼微微發直,若有所悟。

薛牧差點沒哭出來。別,別有所悟啊!

隨口裝個要是都能給別人送領悟來了,這是來資敵的嗎!

不行,非破壞了他的領悟不可!薛牧大喝一聲:“元鍾你還欠百花苑三千貫嫖資!還我血汗錢!”元鐘差點一口老血。

第二百三十七章嘴炮戰修行到了元鐘的程度,本來對這種信口誹謗不該介懷,如風拂面一笑而過的事兒。可薛牧這聲大喝太壞了,他那是提氣縱聲,傳得全山可聞,前山禮佛的信徒怕不數以萬計,要是有人當了真,真覺得無咎寺方丈會去逛青樓還不給錢,那無咎寺還傳個的道啊!

代傳合歡道,假一賠十哦親?

還神特麼血汗錢,就算欠了嫖資那是你的血汗錢嗎,別説得好像老衲嫖的是你一樣好不好!

不對,老衲誰都沒嫖!

元鍾氣得差點沒岔過氣去,之前那隱隱的一絲領悟全飛了。

説到底,他也沒“空”,還沒“能覺”,對不少事情還有所顧念,所以尚未虛。

好在他終究是有修持的高僧,還是很快平復下來,無奈道:“薛總管何必如此……”薛牧理直氣壯:“你圍攻家姐,跟我有仇,我不你是因為打不過你,還助你領悟?當我十世善人?話説我那句話被你記了去,後還能領悟,已經是佔了大便宜了,別賣乖。”元鍾微微搖頭:“此言初聽,頗有振聾發聵之,但細想起來,倒還不如總管的前一句。”薛牧愣了。不是吧……這話已經顛覆咱一個正常現代人的習慣認知了喂,不都是傳説誰誰用後一句征服了前一句的誰嗎?

元鍾嘆道:“這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不生不滅,不垢不淨,確實是本寺所求的至境,但大道恆在,換一百種説法去解釋並沒有用,世人想知的是怎麼去尋求。而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看似着相非空,實則正是修持之道,督促警醒反思,自我拂拭,此乃世間修行顛撲不破的至理,可使人人得益。”慕劍璃微微頷首,似是贊同。薛牧也愣了半天,竟也同樣覺得很有道理。本來無一物只是嘴炮,説了如同沒説,時時勤拂拭才是教人怎麼做。

好吧,或許是自己本來就不懂佛,也無法分辨誰對誰錯,反正虛玄的事兒理解不了,實用主義反倒更對他的胃口。換句話説,無咎寺也是偏向實用主義的接地氣的佛宗。

對了,無咎,往通俗了説就是“不出事”,因果,可以理解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果然很實用……

元鍾又道:“至於圍攻令姐,當初以眾凌寡、勾連魔門,這確實是老衲有悖修行,迴歸之後修行再無寸進,也屬報應。但請恕老衲直言,令姐血洗天下,手中冤魂累累,可不是江湖虛誇。除魔衞道乃我佛本份,薛總管若是以此為仇,那萬千冤魂之仇向誰去討?”薛牧嗤聲道:“説什麼廢話呢,若是你這禿瓢被家姐開了瓢,你下面的大小和尚難道會説那是本份,不算仇?虛不虛偽?也恕我直言,護短是正常人的屬,説什麼大義滅親的,不排除有極個別真聖人,但大多是為了更大的利益出賣親情,或者是隻會窩裏橫的廢物,很遺憾我薛牧三者都不是。”元鍾臉上出一絲笑意:“薛總管言下之意,也覺得令姐以往做得不對?”薛牧道:“我是不喜歡濫殺無辜的事情,星月宗我自會以我的方式約束改變,輪得到旁人嘰嘰歪歪?”元鍾似有深意地問:“老衲看薛總管也是有大義的良善之人,若是真有苦主上門尋仇,薛總管怎麼做?”

“大義?”薛牧索道:“明説了吧,我薛牧雖然對天下人有些善意,但真要論起砝碼來,這蒼生盡覆也及不上我身邊人的一頭髮。説我自私也好,護短也罷,我薛牧是星月宗大總管,不是聖母菩薩!”蒼生盡覆都説出來了,元鍾也不生氣,含笑問慕劍璃:“慕施主怎麼看?”慕劍璃淡淡道:“我是劍客,也不是菩薩。”薛牧哈哈一笑,握着慕劍璃的手,很是高興:“老和尚還想挑撥離間。”元鍾笑着搖搖頭:“事實上自從薛總管説出會約束改變,便已足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老衲是佛門,不是六扇門,只有渡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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