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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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羅千雪愣愣地轉過頭,看見是薛牧,用手比劃着,結結巴巴解釋:“兩隻雁兒飛過去……一隻誤入護山劍陣,被劍氣穿心……另一隻、另一隻……”

“另一隻盤旋悲鳴,撞崖而死?”

“公、公子怎麼知道的?”薛牧默然,輕嘆道:“情之一字……就是這樣的。”

“公子……我好難受。”羅千雪眼眶紅了:“從來沒試過這麼揪心的滋味……”

“你啊……”薛牧忍不住拂去她頭上的雪花,柔聲道:“所以我喜歡你們這些還沒被江湖染黑的小妖女,心中還有最動人的純真和。看你當初讀白髮魔女傳,染白了頭髮,我就知道了。”

“我……”羅千雪吶吶地不知道怎麼説,明顯心情並沒有緩過來。

“現在知道以前嚷嚷的公子雙修嗎,以及那動的親吻,其實都不是那麼回事了吧?”薛牧繼續撣去她衣襟上的雪花,低聲道:“以後也別嚷嚷要和誰雙修了,別真等到了有生死相許的人,空留後悔。”

“生死相許……”羅千雪喃喃重複着:“原來真是有的。”

“雁猶如此,何況於人?我們把它們葬了吧。”薛牧蹲下身來,撥開積雪,用力在山石上轟進一個坑,把兩隻大雁同而葬。

羅千雪也蹲下來埋土,一邊低聲道:“人道公子好,其實是有情人。”

“我不敢自居有情人……但我能為它們留有情詩。”薛牧站起身來,左右看看,折了一支樹幹,“唰”地張開摺扇破為兩截。又收了扇,用扇尖在截面上飛速地刻字。

羅千雪好奇地探頭去看,越看就越是痴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下半闕有典,薛牧沒往下寫,莊重地把這片樹幹在土丘上,行了一禮。

“走吧,傻丫頭,不是特意嵌上你的名字。”羅千雪“哦”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返回,一步三回頭地去看那木牌。

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羅千雪覺得,雖然公子説了不是特意,可恐怕今後在自己每個孤獨的夜裏,這句話都會繚繞在心中,永遠也揮之不去。

和劍璃閒聊的時候,她好像紅着臉説過,公子當初是用了幾句詩她的,自己還覺得詩這玩意能什麼人啊,大家都不太注重這玩意的不是嗎?

可今天真真切切地見識了一回,果然堪比媚功,恐怖得很。

這種奇怪的覺,心跳得特別快,都不敢抬頭看他的背影……以前成天嚷嚷公子雙修嗎,明明想把他撲倒在牀上也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情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別酒“劍璃劍璃,那裏有個雁丘,上面有木牌,你們問劍宗要保護起來不許拆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哪裏啊?”

“就是那裏!”羅千雪打着手勢指點,實在講不清楚位置,差點腳都用上了。

慕劍璃忍不住伸手掐着她的臉:“以前覺得你比我懂得多,現在怎麼覺得你比我萌。”羅千雪不甘示弱地伸手反掐:“萌這個詞都是我教你的呢!”兩個妹子分別揪着對方的臉,看着對方變了形的模樣,各自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一起笑了。

慕劍璃鬆開手,給了羅千雪一個擁抱:“薛牧説你此後要在江湖各處巡迴……江湖風波險惡,你要小心,有什麼麻煩之處,可以找附近的問劍門下幫忙。”

“才不要你問劍宗的劍人幫忙呢,你幫忙照顧好那個雁丘就行!”

“那到底是什麼啊,你這麼在意。”

“就是……就是……哎呀,如果我要喜歡你男人,該怎麼做?”慕劍璃懵了,兩個妹子你眼望我眼,又同時笑了:“這就是因果循環嗎?”

“元鍾大師聽了會打死我們的。”

“哎呀不管了。我把那個雁丘立為重地保護,總可以了吧。”

“劍璃最好了。”這是外會後,各家宗主已經陸陸續續地告辭,意味着問劍宗的盛典已經徹底終結,每個人都將面臨全新的時局。薛牧不可能再手把手教慕劍璃接下去怎麼做事,那是干涉問劍宗內務了,只能靠她自己。這一刻開始,慕劍璃是真正的一方霸主,即將帶着門下肅清弊病,重振門風。

同時也意味着,毗鄰靈州以北的天下強宗問劍宗自此以後就是薛牧最堅實的盟友,從問劍高層到門下弟子,口頭不説,心裏也都很承薛牧的情,連那些醋意都藏在肚子裏發不出來了。有慕劍璃統領宗門,雙方關係便是牢不可破。

至此薛牧北行所有目的都已經實現,自己也要辭行了。雖然他也很享受在問劍重地睡宗主的心理體驗,但梁園雖好不是久留之地,自己的事情還有一堆呢。

羅千雪拉了慕劍璃去説悄悄話,薛牧和嶽小嬋並肩站在崖邊等。看着千山藹藹,雪眼,嶽小嬋眯着眼睛道:“有沒有徵服一地的覺?”

“有,比當初踏破心意宗的覺還強烈。”薛牧笑笑:“雖然只是槍舌劍,險惡處並不遜於刀光劍影。”嶽小嬋笑嘻嘻道:“可惜你還帶着我,還預先讓千山暮雪團過來。否則你就可以自稱單騎平劍州了。”

“那種虛誇的自稱拿來幹嘛?沒你們在,我怕是有命入沒命回。”薛牧輕嘆道:“此番還是給了我不小的觸動,這個武力為上的世道,太弱了就是會平添很多麻煩。如果我有你的修行,這次很多事都能省掉。”

“知道就好,看你還天天泡在女人堆裏不好好練功不?”

“呵呵……”嶽小嬋問道:“李公公的刺殺,你打算怎麼安排?”

“這是一件有趣的刺殺……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我考慮的居然是怎麼讓他們的首領差……”嶽小嬋想想也覺得好玩,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讓劍璃派強者一路護送出境,也就可以讓他差了。”

“這可不合算……”薛牧喃喃自語:“這麼好的機會,怎能不用起來?”慕劍璃和羅千雪從後方走來,身後跟了一羣合歡宗妹子。

站在薛牧身後,慕劍璃輕聲道:“就要動身了嗎?”

“嗯。諸事紛雜,不宜久留。”慕劍璃抿着嘴,半晌才道:“我送你。”

………

在山上涼亭眺望遠方所看見的漁翁釣雪,那是現在薛牧的目力已經不是普通人,其實那條江的距離很遠,在足足百里開外,過了江就是劍州城。

慕劍璃和薛牧並肩踏雪,慢慢地走,嶽小嬋等人沒去打擾他們,遠遠綴在身後。

百里路途,一路沉默,別離愁緒蔓延心間,兩人都不太想説話,生怕説了會哽咽。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別離,再見會是很久很久。一個領袖宗門,輕易不會出山,一個天下行棋,難得北顧。説一句天各一方絕不過分,如果沒有特殊的機緣聚會,那或許真得到了相思難耐的時候特意跑去見一面才行了。

“有時候劍璃總會想,不做這個宗主就好了,愛去哪裏去哪裏,一輩子窩在靈州賴在你身邊都可以。”慕劍璃終於還是輕聲開口,話音裏已經帶了些哽咽。

“那也不好。”

“怎麼不好?”

“慕劍璃這樣的女人,就應該中擊水,在這個世間綻放出最美的光華,使九州驚歎。從來不該是誰的房中私寵,困守一生。哪怕那人是我。”慕劍璃鼻子,長長了口氣,似是強忍住淚花,點頭道:“如君所願。”

“我好像聽你説過這四個字?”

“在你説,我的慕,你的薛,你我並肩的時候。”薛牧抬頭看着飄雪,忽然笑道:“好的。我們並肩走過了靈州的風月,玄州的街巷,鷺州的煙雨,如今走過了劍州的飛雪。夏秋冬,天南地北,風花雪月,都一起走過了。”慕劍璃想了想,臉上也泛起笑容:“是劍璃之幸。”説話間,眼前已經出現一條江水,緩緩東。有陳舊渡口,三兩漁船,在風雪之中悠悠盪盪,沒有行旅,風寒雪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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