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不辨恩仇成大錯雖非骨肉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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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客被孟華用獨門手法點了道,此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知覺早已恢復,但還是未能動彈。
龍靈珠俯身察視,半晌,皺起眉頭説道:“楊炎,你快來,我不會解你哥——”驀地省起楊炎是不肯認孟華做哥哥的,連忙改口説道:“我不會解孟華的點。”揚炎走了來,目光卻是首先被蕭逸客掌心的一顆藥丸
住,噫了一聲道:“這顆藥丸——”龍靈珠道:“這是孟華在點了蕭伯伯的
道之後留給他的,他説這是少林寺秘製的小還丹,功能培原固本,醫治內傷最為有效,卻不知是真是假?”楊炎説道:“他既然這洋説,那就必然是真的了!”龍靈珠笑道:“不錯,孟華這個人雖然有點可惡,但不僅你相信他,我也是相信他的。”蕭逸客
出異樣神情,龍靈珠心中一動,拿起那顆小還丹。
楊炎一眼就看出了孟華的點手法,登時也放下了心上的石頭,笑道:“他用的是天山派大須彌式點
手法,點的乃是丹田隱
,一般的點
,對身體總會或多或少有點妨礙,他的這個點
,卻可以幫助真氣凝聚丹田,對身體非但無害,而且有益,他用的也不是重手法點
,即使無人相助,三個時辰之後,亦能自解。”龍靈珠道:“我可不耐煩再等兩個時辰,方能和蕭伯伯説話。”楊炎説道:“當然不能讓蕭老前輩躺在這兒。你放心,我馬上就替他解開
道。”龍靈珠忽道:“且慢!”把那顆小還丹納入蕭逸客口中。原來她
悉這位世伯的脾氣,只怕他
道解開之後,不肯
服孟華所贈的物藥。
果然蕭逸客道一解,便即苦笑説道:“這顆小還丹一服,我又欠了孟華一份恩情。這份恩情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楚了!”龍靈珠道:“蕭伯伯,你的身體要緊。孟華這個人也還不能算是壞人,雖然他曾經欺負了我。你欠他的人情,我不找他報負,也算是替你還了他了。”蕭逸客笑道:“真是孩子氣的説話。不過我要報答也無從報答,只能暫且不去想它了。楊少俠,我應該先多謝!”龍靈珠撲嗤一笑,截斷他的話道:“蕭伯伯,你用不着和他客氣,我幫過他的忙,他這次幫我的忙是應該的。你不必把這份人情又扯到自己頭上。”蕭逸客若有所思,看了看他們,微笑説道:“不錯,憑着我和你死去的雙親的
情,楊少俠和我也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氣領他的情啦。”語帶雙關,龍靈珠不覺羞紅了臉。
蕭逸客道:“我服了這枚小還丹,明天最少可以恢復三四分功力。除非有孟華這樣的人物前來,那些鼠輩縱敢再來也不放在我的心上。楊少俠,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楊炎説道:“請蕭老前輩原諒,我是還有點事情要辦,準備明天一早就走。”蕭逸客道:“靈珠,你若急於為父報仇,那麼明天你們一起走吧。用不着等我完全復原了。”龍靈珠笑道:“蕭伯伯請莫為**心,你養好身體要緊。”蕭逸客忽地一折腦袋,説道:“是啊,你看我有多糊塗!”龍靈珠笑道:“蕭伯伯,你只知道照料別人,不知道照料自己,的確是有點糊塗!”她只道蕭逸客是順着她的口氣説道,蕭逸客卻哈哈大笑起來。
龍靈珠怔了了怔道:“蕭伯伯,你笑什麼?”蕭逸客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説,嘿嘿,哈哈,如今已經有人比我更能夠幫你的忙了,我還在瞎心,在不是太糊塗麼!”龍靈珠和楊炎都知道他説的是誰,卻也不便對他分辯,説明只是“普通朋友”龍靈珠顧左右而言他:“寧弟不知醒了沒有,咱們還是早點回去看看他吧?蕭伯伯,我的報仇之事,慢慢再談,你現在可以走得動嗎?”蕭逸客也在惦記着兒子,當下提一口氣,説道:“小還丹果然是治內傷的聖藥,我不但可以走得動,還可以和你比比輕功。”龍靈珠怕他過勞,笑道:“反正沒幾步路,也用不着比輕功啦。”回到家中,只見孩子睡得正酣,面
亦已恢復紅潤,蕭逸客放下了心,説道:“我體內真氣鼓盪,看來是小還丹的效力發揮了。我想做一會吐納功夫,靈珠,你去撿一點柴火回來好不好,順便獵兩隻野免招待客人。啊,你一個人恐怕做不了這許多事情,楊少俠,你去幫幫她的忙好不好。你不是外人,我不和你客氣。”龍靈珠知道家中還有柴火,當然明白蕭逸客的用心。不過她也委實是想和楊炎單獨相處,説一些話,便答應了。楊炎不便以客人自居,在蕭逸客説了這樣的話後,自是更不能不聽他“差遣”兩人並肩同行,由於剛才一再給蕭逸客拿他們取笑,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從那裏説起才好。
不知不覺,兩人的眼光碰在一起,楊炎忽地笑了起來。
龍靈珠道:“有什麼這樣好笑?”楊炎説道:“那些人都叫你小妖女——”龍靈珠口道:“那你呢?”楊炎笑道:“説老實話,在我剛剛和你相識的時候,我也覺得你似乎是有點小妖女的味道。”龍靈珠笑道:“不是‘似乎’,簡直‘就是’!不是‘有點’,實在巧得很,你心裏其實是這樣想的,對不對?”楊炎笑道:“你倒很有自知之明,”龍靈珠扳起臉孔道:“既然你也是這樣想,你聽得那些人説我是小妖女,還有什麼好笑?”楊炎説道:“我是在笑,他們只看見你是“小妖女”的這一半。”龍靈珠愕了一愕,説道:“你的話越説越古怪了,又不懂身外化身,難道還有另外一個我麼?”楊炎説道:“不是身外化身,是你本來就有另外一面。一面是小妖女,是別人眼中的你;另外一面卻不是,那才是真正的你。”龍靈珠道:“哦,那麼依你所説,我的另外一面又是什麼?”楊炎説道:“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又活潑、又可愛的小女孩!”龍靈珠啐了一口,説道:“你有多大年紀,也不知羞,説我是小女孩!不過,我倒想問你,你又怎麼知道我是這樣的?”她聽得楊炎説她“活潑可愛”臉上佯嗔,心裏其實是甜絲絲的。
楊炎一本正經的説道:“在別人心目之中,我的“妖氣”只怕比你更多,所以我反而是害怕你一旦不是小妖女了,咱們也就不能“臭味相投”了。”龍靈珠道:“胡説八道,誰和你臭味相投?但你可知道我這小妖女的名頭是怎樣得來的?”楊炎笑道:“你小小年紀,就到處惹事,專找武林中成名人物的麻煩,也難怪別人叫你小妖女了。不説別的,我的姑姑號稱辣手觀昔,也曾給你捉得啼笑皆非。”龍靈珠道:“我捉
了你的嫡親姑母,你怨不怨我?”楊炎笑道:“説老實話,這個姑姑我也很想打她十記耳光的,只是看在世傑表哥份上,下不得這個手而已。你捉
了她,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對待武林中的其他成名人物,我可不贊成你無緣無故去作
他們。”龍靈珠道:“我是有緣故的。”楊炎怔了一徵,問道:“什麼緣故?”龍靈珠道:“我
出家傳武功,作
成名人物,為的是要引起仇人的注意!”楊炎恍然大悟,説道:“哦,原來如此,你是因為找不到仇人,所以要讓仇人自行跑來找你。”龍靈珠道:“不錯。我爹爹慘遭那白駝山主毒手之時,我已經有十歲了,仇人的面貌我是記得的。但在今
之前,我卻不知他是在白駝山。他要斬草除
,我料想他必定要來找我的,誰知也還是隻料中了一半,他只派他的弟子前來。”楊炎説道:“這個結果,依我來看出你倒是更有利,目前,最少你亦已知道了仇人的下落。”龍靈珠道:“不錯。所以不用你規勸我,從令之後,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再去招惹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了。”説至此處,忽地如有所思,問楊炎道:“你説今
的這個結果對我有利,是什麼意思?”楊炎正自琢磨,怎樣説才能不傷她的自尊心,龍靈珠已是笑起來道:“你不必顧着我的面子,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仇人的弟子我已經不是他的對手,要是白駝山主今
親自出馬,只怕我非但報不了仇,反而要遭他毒手。”説至此處,忽地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問楊炎道:“大言炎炎,井蛙窺天。這八個字是你的傑作吧?”楊炎笑道:“我是氣不過白駝山主那兩個弟子的大言炎炎,故意在石上刻字嘲笑他們的。你為什麼問起這個?”龍靈珠嘆口氣道:“説起來,我何嘗不也是井蛙窺天?以前,我以為練了家傳的武功,就可以報得了仇的。如今看了那宇文雷的武功,如要勝過他的師父,只怕再練五年也不能夠!”楊炎默然不語,過了一會,説道:“靈珠,我、我希望你能夠諒解…”龍靈珠愕然道:“諒解什麼?”楊炎訥訥説道:“很抱歉,我不能幫你的忙。最少是目的還不能夠。將來,假如、假如…”龍靈珠面
倏變,冷冷説道:“誰人要你幫忙?報仇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向你求過…”楊炎説道:“話不是這樣説,父母的大仇,固然應該自己親手去報。但好朋友從旁助一臂之力,那也無須拒絕。靈珠,你曾經幫過我的大忙,免我受人之辱。這件事情在我的心目之中,是比救我的
命還更值得我的
的。按説,這次你要報父母之仇,無論如何,我也應當助你一臂之力。不過,目前,我還要尋找一個人,我、我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龍靈珠冷笑説道:“第一,我並不要你幫忙;第二,我也不敢謬託知己,你亦大可不必以我的好朋友自居。第三,你要找什麼人與我無關,更用不着告訴我。”楊炎柔聲説道:“靈珠,你生了我的氣嗎?”龍靈珠淡淡説道:“誰有工夫生你的氣。哼,你要找什麼人,我早已知道。她才是你的好朋友,也只有她才配生你的氣。我那有資格生你的氣!”楊炎呆了一呆,説道:“靈珠,你誤會了,你以為我是找誰?”龍靈珠道:“誰理會你去找誰?”楊炎説道:“你以為我是要去找冷姐姐,對不對?我告訴你,這次我並不是去找她!”龍靈珠大聲説道:“誰管你去找誰?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冷如冰也好,熱如火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情!你用不着告訴我,我也不想聽!”她一面説一面跑了。
楊炎追上她,説道:“龍姑娘,你聽我説一句話好不好?”龍靈珠掩着耳朵道:“不聽,不聽!”楊炎説道:“你不聽那也不用跑呀!”龍靈珠道:“楊炎,你真無賴,我跑我的,你跟着我幹嗎?”楊炎笑道:“我是你的蕭伯伯叫我跟你他來的。”龍靈珠霍然一省,想道:“我心裏不高興,可也不能太過着跡了。”於是語氣稍為柔和,説道:“蕭伯伯叫咱們做什麼,你還記得嗎?”楊炎説道:“記得,記得。他要咱們獵野兔,撿柴火。”龍靈珠道:“這兩件事情,咱們分頭去做。我獵野兔,你撿柴火。”楊炎笑道:“我先跟你去獵野兔,回頭再撿柴火,不行嗎?”龍靈珠道:“不行不行!你再嘻皮笑臉,我不理你了!”楊炎搖了搖頭,説道:“唉,你總是把難的留給我做。”但他知道龍靈珠的脾氣,唯有打算待她氣平之後,再向她解釋了。
楊炎拾了一堆枯枝,龍靈珠亦已獵了兩隻野兔回來了。可是她似乎還在生楊炎的氣,急急忙忙的回家,一句話也不跟他説。
蕭逸客的氣倒是好得很,他剛剛做過吐納功夫,一見他們回來,便即笑道:“小還丹果然是其效如神,如今我已是可以運氣如常了,看來明天就可以恢復四、五分功力,咦,你們卻怎麼啦?為什麼都是苦着口臉,沒
打彩的!”龍靈珠只好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記掛着你,你好得這樣快,我就高興了。”
“多謝你的關心,你的仇人太強,也難怪你們擔憂的,不過。依我看來,假如對方只有白駝山主一人,你們兩人聯手,也未必鬥他們不過。”龍靈珠道:“誰説我要和他聯手。”蕭逸客只道是女兒家害羞,笑道:“好,好,你喜歡和誰聯手,那是你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來多管了。”經過蕭逸客一番科打諢,氣氛融洽許多。龍靈珠不想太過着跡,和楊炎恢復談笑。
吃晚飯時候,龍靈珠忽道:“蕭伯伯,有一件事我想問你。”蕭逸客道:“什麼事?”龍靈珠道:“我的爹爹當年是因何和白駝山主結下冤仇的?”這也正是楊炎想要知道的事情,但卻不便去問龍靈珠的。此過時方始知道龍靈珠也不知道。
蕭逸客道:“我也不大清楚。你媽死的時候,可有什麼遺物留給你嗎?”龍靈珠道:“她把父親和她自己家傳的拳經劍譜都留了給我。”蕭逸客道:“除了拳經劍譜,還有什麼重要的物事嗎?”龍靈珠怔了一怔道:“沒有了。蕭伯伯,何以你這樣問?”蕭逸客道:“沒什麼。我只是在猜測而已。”龍靈珠道:“伯伯猜測什麼?”蕭逸客道:“白駝山主宇文博因何要害你的爹爹?”龍靈珠連忙問道,叫我猜測到的是什麼原因?”蕭逸客道:“你的祖父外號玉面龍王,你可知道這個外號的意思?”龍靈珠道:“大概因為我的爺爺,年輕時候是個美男子吧?”蕭逸客道:“不錯。但另外還有兩個意思,第一是説他武功高強,龍王是代表威武的,”龍靈珠道:“這個意思易懂。還有一個又是什麼?”蕭逸客道:“龍王也代表富貴,神話傳訪之中不是常常談及‘龍宮寶藏’嗎。令祖是南海一個島主,據武林前輩所説,他也是一個俠盜,縱橫海上,劫富濟貧,島上的寶藏,可能富可敵國。”龍靈珠苦笑道:“媽媽帶我逃亡,那一段子,我們經常是身無分文,我甚至曾經做過小叫化!”蕭逸客道:“但那宇文博不知,可能以為你的父親多少還有幾件家傳的無價之寶,因此動了多
念,也説不定。而且除了珍寶之外,他對你爹爹家傳拳經劍譜,可能也起了覬覦之心。”這是最合乎“常理”的推測,龍靈珠説道:“當年橫禍飛來,媽媽也不知道是因何緣故。但想來總不外是因為這兩者了。寶物我們是沒有的,幸好家傳的拳經劍譜也沒給他搶去。”對蕭逸客這合乎“常埋”的推測,楊炎卻有一點懷疑,暗自想道:“宇文博當年的武功,縱然比不上靈珠的父親,應已是一等一的高手。像這樣的人物,何處不可求財,似乎不應為假設中的‘寶藏’而去冒
命之險。要説為了武功秘笈,雖然較近清理,但字文傅這派的武功路子和靈珠家傳的武功截然不同,他得到了龍家的秘笈,必須盡棄所學,從頭練起,這可要比完全不懂武功的人新練武功更難。除非他要留給後代,否則也不值得冒那樣大的險。但聽他門下弟子所説,他似乎只有宇文雷這個侄兒,並沒親生兒子。”他並沒將懷疑説出來,龍靈珠又已説道:“其實什麼原因並不緊要,如今我已知道了白駝山主是我的殺父仇人,對我來説,最緊要的只是今後如何報仇了!”蕭逸客道:“不錯,最緊要的是如何報仇。好在你們都有學武的上佳資質,即使目前勝不過對頭,三五年內要報此仇,我敢相信,亦非難事!”他説的這番話仍是把楊炎和龍靈珠拉在一起,好像楊炎要幫龍靈珠報仇,那已經是天經地義的事。楊炎不能對蕭逸客説出他的苦衷,訕訕的也不知説什麼話才好。龍靈珠聽了心裏也滿不是味兒,卻也不便在蕭逸客面前發作,只好裝作聽不懂。
蕭逸客忽道:“楊少俠,你明天就要走了麼?”楊炎説道:“不錯,我實是有事在身,請恕我不能在此陪伴前輩了。”蕭逸客道:“我不是要挽留你,只是送你一件禮物。”楊炎説道:“蕭老前輩千萬不要客氣。”話猶未了,蕭逸客已是哈哈一笑,截繼他的話道:“這件禮物是你自己看中的!”楊炎怔一怔,龍靈珠七竅玲嚨,已是接着笑道:“其實這件禮物你亦早已不問自取了,你還假惺惺客氣什麼?”楊炎恍然大悟,説道:“原來蕭老前輩説的是掃葉掌法。”蕭逸客説道:“剛才你是在對面的山頭看我練的,看得恐怕不夠清楚吧。”龍靈珠笑道:“蕭伯伯,我替你直的説出來吧,你的心意是送禮要送全套。你是在問楊炎,他是否已經完全看懂了你的這套掌法。”楊炎的武學造詣紮
極厚,雖然只是隔山偷看,對這套掃葉掌法的
神,已是瞭然於
。但為了禮貌,只能説道:“蕭老前輩所創的掌法博大
深,我怎敢説看得懂了,偷學的不過是一鱗半爪而已。”蕭逸客似乎頗為得意,拈鬚笑道:“不是我敝帚自珍,我這套掃葉掌法,包含運功法門,也曾化了我不少心血。難得楊老弟賞識,我才敢拿出來當作禮物。楊老弟,請你陪我出去一趟,我想把這套掌法再演一遍給你看看,請你指正。”楊炎説道:“老前輩肯予指點,晚輩是求之不得。不過前輩體力剛剛恢復,我可不敢讓老前輩過勞。這個、這個,還是留待以後有機會…”話猶未了,蕭逸客又截繼他的話道:“我雖然不濟,演一遍掌法這幾
老骨頭也還支撐得住。你要是不願接受我的禮物,那就是看不起我的武功了。”他這樣説,楊炎自是不能再推辭了。蕭逸客道:“靈珠,不是我偏心,這次我只能演給楊少俠看,因為我有另外的事情要麻煩你。”龍靈珠笑道:“蕭伯伯,你就是沒有事情要我做,我也不敢和楊炎一同練的。他的悟
比我高,我和他一起練,相形見拙還不打緊,你做老師的恐怕也要不耐煩呢。”蕭逸客笑道:“難得,難得。總算有一個和你同輩份的人,是會給你佩服的了。不過我也並非藉詞遣開你,定兒待會兒就要醒來,麻煩你替我照料他。”龍靈珠笑道,”蕭伯伯,你不用多説了。我不會怪你偏心的。快快去吧,別
得太晚了才回來,他固然明天一早就要動身,你累了一天,也該早點歇息。”楊炎跟蕭逸客走向前山草坪,途中蕭逸客問他掃葉掌法的一些變化微妙的地方,看他懂得多少。楊炎對答如
,蕭逸客大為高興,説道:“你所領悟的頗有新意,有些地方,甚至是連我也未曾想到的。不過有幾招涉及運功活門,我想詳細一點説給你聽,現在就演這幾招吧。”楊炎正是怕他過勞,説道:“這樣最好不過,要是我看不懂,我再問你。”蕭逸客邊練邊説,把掌法中最深奧的運功法門,説給楊炎聽。不到半個時辰,楊炎已是完全領悟。蕭逮客笑道:“練武最怕襲貌遺神,若能得其神髓,一理通,百理融,就是把招式都忘記了也不打緊。你現在已經到達這個境界了。”楊炎説道:“多謝蕭老前輩誇獎,那麼咱們可以回去了吧?”蕭逸客道:“不忙,不忙。夜午之前回去也不能算晚,我還有話要和你説呢。我要問你一點私事,靈珠在旁,我不便説。”楊炎心頭一跳,説道:“不知老前輩想要知道什麼?”蕭逸客道:“我想問靈珠的外公,聽説你是叫他爺爺的,他老人家好嗎?”楊炎愕了一愕,説道:“原來靈珠已經告訴你了。我離山的時候,爺爺
神還很健旺,想必還可以活很多年的。實不相瞞,這次爺爺叫我下山,就是想我替他找到女兒的,不料靈珠已經父母雙亡,只有她是爺爺的唯一親人了。我很希望靈珠能夠認她外公,只是她不肯聽我勸告。”蕭逸客道:“靈珠外公對她父親之事你是知道的了,靈珠怨恨她的外公,從來也不肯提及的。只是因為你的緣故,她要把你的來歷告訴我,方始第一次和我説起。這其間恩怨糾纏,一時也難得靈珠會回心轉意,慢慢再説吧。不過,現在我卻要和你説另一件事情。”蕭逸客道:“靈珠的父親因何遭受殺身之禍,真正的原因,恐怕她的父母都不知道!”楊炎吃了一驚,説道:“如此説來,蕭老前輩,你是知道的了。”蕭逸客道:“不錯。我最要好的朋友被人害死,我當然要查究原因,我是費了許多心力,方始知道這個絕大的秘密的!”秘密而且是“絕大的秘密”楊炎不
更是驚疑,問道:“她的父親真的是有富可敵國的寶藏?”蕭逸客道:“不是。這個秘密所涉及的東西,若是落在普通人手中,可説是分文不值,但卻可以令到當今皇上,寢食難安!”楊炎問道:“蕭老前輩,何以你不告訴靈珠?”蕭逸客道:“我已經知道那件東西並沒在她手,那就不必告訴她了。這個秘密,她知道了只有害處,沒有好處。所以我才利用有關寶藏的傳説,作了個似乎合於情理的推測,好讓她不再查究。”楊炎説道:“這個秘密,蕭老前輩可以告訴我嗎?”蕭逸客道:“我要你單獨陪我出來,為的就是要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可知道你爺爺的身世之隱?”楊炎説道:“爺爺沒有告訴我,不過我已經從靈珠口中知道了。”蕭逸客道:“她怎樣説?”楊炎説道:“她説她母親的祖先是年羹堯的心腹武士。年羹堯是康熙雍正年間的名將、幫清廷開闢疆上,是滿清皇帝的‘功臣”卻是漢人眼中的國賊。後來這個‘大功臣’被雍正皇帝所殺,她外公的爺爺怕受株連,故而逃至中印邊境隱居。到她外公這一代是第三代。”蕭逸客道:“她對你真是不錯,她本來是以這家世為恥的,對你也都説了。不過她説的卻並不全對,最重要的地方她説錯了。”楊炎説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給別人知道的秘密,她不肯完全告訴我,那也不能怪她。”蕭逸客道:“不是她對你隱瞞,是她的外公對女兒也有所隱瞞。她從母親口中知道的‘家世”那已經是經過她外公粉飾的了。”楊炎説道:“那麼我這位爺爺的爺爺,真正的身份究竟是——”蕭逸客道:“是年羹堯的幼子,也是唯一逃出了
命的年家的人!”楊炎呆了一呆,説道:“怪不得爺爺要隱瞞身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讓她知道。但這個秘密和靈珠父親的被害有何關係?”蕭逸客道:“關係可大着呢,他之所以慘遭殺身之禍,就是因為他是年羹堯後代的女婿。”楊炎説道:“靈珠的母親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的父親料想亦是不知。”蕭逸客道:“他不知道,但別人卻是知道的。”楊炎説道:“這我倒有點
不懂了。年羹堯是在雍正年間被處死的,距今大約有——”蕭逸客道:“七十年了。”
“經過了這麼悠長的歲月,案子亦早已結束了,何以清廷還要追究?再説即使追究年家當年逃亡的後人,也該是追究靈珠的外公,不該去暗殺他的女婿呀。”楊炎滿腹疑團,問道。
蕭逸客説道:“這就牽涉到與當今皇上也有關係的一件大秘密了。這事是要從年羹堯在生之時説起的。
“年羹堯在雍正年間曾經手握兵權,位極人臣,你可知道他被重用的原因嗎?”楊炎説道:“聽説他很會打仗。”蕭逸客道:“不錯,他是善於用兵。但他之所以能夠權傾朝野,連雍正皇帝都要忌他幾分,卻是為另一個原因。他曾經幫過雍正的大忙,雍正能夠做到皇帝,他的功勞最大。
“雍正的父親是康熙皇帝,康熙兒子很多,一共有三十五個,以四皇子允禎即後來的雍正皇帝和十四皇子允福最有才幹。但允禎更得父皇信任,兵權歸他掌握,年羹堯當時還不過是他手下一名將軍而已。
“清帝的繼承辦法甚為特別,傳統慣例是由皇帝預先立下遺囑,指定繼承大位的人選,密封起來,放在乾清官的一塊題為‘光明正大’的匾額之後,待皇帝駕崩之後,方由顧命大臣會合諸皇子一同打開先皇的遺囑,事先除了皇帝之外,誰也不知道的。
“允禎想做皇帝,叫年羹堯冒了個極大的危險,到乾清宮偷看他父親的‘傳位遺詔’。年羹堯出身少林,手下能人極多,本身也會高來高去的功夫,是他親自去辦還是叫心腹高手去辦就不知了。總之康熙的‘傳位遺詔’的秘密已經給他探悉,告訴了當時還是四皇子的允禎,允禎登時涼了半截!”楊炎聽得津津有味,笑道:“想必他父親指定的繼承人不是他了?”蕭逸客道:“當然不是了。遺詔寫得分明,傳位十四皇子!”楊炎問道:“那麼雍正後來何以能登大寶?”蕭逸客道:“是年羹堯和雍正母舅科隆多替他想出的主意,把‘十’字加多一橫一勾,變成‘於’字。你念念看!”楊炎笑道:“妙極!妙極!如此一來,‘傳位十四皇子’,可就變成了‘傳位於四皇子’了!”蕭逸客道:“如此這般,四皇子允禎就名正言順的登了大寶,變成了雍正皇帝。但年羹堯幹了這件大事之後,卻做了一件或許他是自鳴得意,其實卻是愚蠢透頂的事。”楊炎説道:“是什麼事?”蕭逸客道:“宣讀了康熙遺詔之後,他把這遺詔收起來,不給雍正。”楊炎問道:“遺詔是由他宣讀的嗎?”他雖然不懂帝王之家的規矩,但想年羹堯是個漢人,“先帝”的“遺詔”似乎應該由滿人的皇親國戚宣讀才合道理。
蕭逸客道:“是國舅科隆多宣讀,但據説當時一宣讀之後,立即引起騷動。十四皇子允禵也是個武功很好的人,立即就表懷疑,衝上前去要搶遺詔審察,年羹堯制服了允禵,同時將那遺詔從科隆多手上拿了過來。以當時情形而論,他是要保護遺詔,但風波平息之後,他卻不還雍正了。那時他已經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雍正剛登大寶,在在要倚靠他,是以明知他存心不良,卻也不敢向他討還。”楊炎説道:“他要這個遺詔做什麼?”蕭逸客道:“當然是為了挾制雍正了:‘十’字改為‘於’字,改得雖然巧妙,若是細心審察,還是可以勘出來的。他以為握有雍正這個‘把柄’就可以予取予攜,豈知雍正比他更為陰狠,隱忍不發,直到坐穩寶座,才突然發難,叫人蔘劾年羹堯,把他殺掉。”楊炎問道:“那封遺詔呢?”蕭逸客道:“雍正殺了年羹堯,抄他的家,抄到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就只是不見了那封遺詔。年羹堯的幼子是唯一逃
的年家之人,雍正懷疑那封遺詔已給他的兒子帶走。但查不到下落,後來也一直沒有事情發生,案子才漸漸‘淡’了下來,但還是當作皇家最秘密的懸案‘存一檔’的,對年家後人的行蹤,也還是並沒有放棄偵察,不過沒最初幾年那麼緊張而已。”蕭逸客繼續説道:“雍正在位十三年,一天晚上,突然死於非命!”楊炎吃了一驚,説道:“死於非命他是給刺殺的麼?”蕭逸客道:“不錯,那刺客把他的腦袋也割了去!”楊炎矯舌難下,半晌説道:“九五之尊,夜午飛頭,這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奇案了!不知刺客是誰?””蕭逸客道:“據武林前輩所説,刺客乃是當時最著名的女俠呂四娘。呂四孃的父親呂留良因文字之禍被雍正所殺,她是給父親報仇。但她夜入
宮,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雍正,既然無人發現,大內衞士也不敢便即斷定是她。因此引起了兩種猜忌,一説刺客是她、另一説刺客是年羹堯那個逃
的兒子,回來代父報仇。皇室猜疑不定,把這兩個人都列為疑兇。”楊炎嘆道:“論理雍正是死有餘辜,但對我爺爺的爺爺來説,卻又是一個無妄之災了。”蕭逸客道:“可不是嗎?皇帝死於非命,清廷當然是秘而不言,但暗中則是加緊偵察了。乾隆年間,查到了年羹堯那個遺孤改名換姓,叫龍靈矯,隱居在中印邊境的荒山。乾隆派了幾撥武士去追蹤究跡,有的毫無結果,空手而回,有的更是一去如同黃鶴,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按:龍靈矯故事,事詳拙著《冰川天女傳》。)楊炎説道:“清廷想必還不肯甘心罷手?”蕭逸客道:“不,有很長一段時期,倒是放鬆了查究的。”楊炎説道:“那是為何?”蕭逸客道:“一來是乾隆後來亦已知道殺他父親的是女俠呂四娘了。二來龍靈矯隱居中印邊境的大吉嶺,他足跡不履中原,即使康熙的遺詔確是在他的手上,亦已不足為患了。既然難以找尋,乾隆只要他不到中原來和自己‘搗亂’,也就不再理會他了。”楊炎問道:“那麼後來又怎的牽涉到靈珠爹爹身上?”蕭逸客道:“直到二十年前,靈珠父母回到中原的一個山村隱居,給清朝密探發現他們身份,這才重新引起當今皇帝的注意。
“當今的嘉慶帝是雍正的孫子,事情雖然隔了七十餘年,按説他曾祖的傳位詔書的重現人間,對他亦已並無多大威脅,但做皇帝的人,疑心是特別重的,無論如何,他還是不放心那封遺詔落在別人手裏!”楊炎説道:“何以他會疑心那封遺詔是在靈珠爹爹手中,她的爹爹可是給岳父打斷腿雙的啊!”蕭逸客道:“皇帝那會知道這種‘小事’?他從大內總管報告,知道靈珠爹爹的身份,那就非追究不可了,大內總管派出的密探業已查知,自龍靈矯這一代起,三代單傳,到了你的‘爺爺’這代,更是隻有一女,既然他的女婿都到了中原,要是龍家若有康熙那封遺詔的話,那就必定是當作傳家之寶,給了女婿了。官府的慣例尚且是寧可枉殺一百,不可錯放一人的,何況皇帝?”楊炎説道:“那麼又怎的是由白駝山主前來下手?據我所知,他和大內總管是有情,但卻並非替皇帝當差的。”蕭逸客道:“皇帝把查究此案的任務
給大內總管,要他秘密辦案,絕對不可興師動眾,他忌憚‘玉龍太子’的武功了得,自己是決計不敢單獨前往的,只能找到一個他認為合適的人代替他去。這個人就是宇文博了。宇文博當時還未曾是白駝山主。據説他的父親本來也是南海一個島主,而且是和靈珠的祖父‘玉面龍王’展南冥相
的。宇文博的武功與靈珠的父親‘玉龍太子’展靈鯤齊名,兩人之間有點小小的過節,大內總管和字文傅是好朋友,大概許了他不少好處,這才請得動他。至於後來的事情,你已經知道,那我就不必説了。”楊炎聽罷,嘆了口氣,説道:“想不到內裏緣由如此曲折。怪不得這次上山搜捕靈珠的人,也有暗中為清廷效力的大內衞士彭大遒在內了!”蕭逸客忽道:“那些人全都給你攆走了,但事情恐怕還不能了結呢!”揚炎悚然一驚,説道:“你是説皇帝和大內總管疑心那封遺詔是在靈珠手中,所以他們仍是非得把靈珠抓住不可。”蕭逸客道:“是呀!白駝山主是決不能放過靈珠的,再加上清廷的大內衞士也要逮捕她,她的處境實在危險得很呢!”楊炎訥訥説道:“那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蕭逸客道:“老弟,你願不願意幫靈珠一個忙?”楊炎説道:“只要我做得到的,我當然願意。”蕭逸客道:“這個辦法有可能使她減少一半仇敵,只剩下白駝山主,她就比較容易對付了。這辦法只要你願意就做得到。”楊炎説道:“既然是我做得到的,請蕭老前輩吩咐就是。”蕭逸客似乎有點不便啓齒的模佯,望了望楊炎一眼,緩緩説道:“楊少俠,倘若我説錯了話,請你千萬不要見怪。”楊炎愕了一愕,説道:“蕭老前輩,咱們都是為龍姑娘好的,有話你但説無妨!心裏不
暗暗奇怪,這樣一位豪氣千雲的武林前輩,怎的忽然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他要託自己什麼事呢?
蕭逸客道:“大內衞土之中,有一個人和彭大遒一樣,他是暗中為朝廷辦事,江湖上卻很少人知道他已經當上大內衞士的。他比彭大遒更得大內總管的信任,甚至在皇帝面前,他也説得上話的!
楊炎面倏變:“蕭老前輩,你,你説的是誰?”蕭逸客微笑道:“楊少俠,你莫緊張,説來湊巧,這個人也是姓楊。不知——”楊炎好像給人在
口打了一拳,盯着蕭逸客,嘶啞着聲音説道:“蕭老前輩,你知道了一些什麼?”蕭逸客道:“楊少俠,請你不要見怪。你知道,我是把靈珠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她和你
上朋友,我自然不能不去打聽打聽你的來歷,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這姓楊的衞士和你是同一籍貫,二十年前,他是保定最負盛名的武師…
他繞着彎子説話,正自不知如何措辭才好,楊炎已在叫起來道:“蕭老前輩,你莫説了,我不願意提起這個人!”蕭逸客道:“為了靈珠的緣故,你都不願見一見這個人嗎?”楊炎咬着嘴不説話,蕭逸客緩緩説道:“你的爺爺是年羹堯的後代,我想,你也不會以他的身世為可恥吧?蓮出污泥而不染,一個人但求立身處世無愧於心就行。”楊炎澀聲問道:“靈珠知道了麼?”蕭逸客道:“她不知道。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告訴她。”楊炎説道?”我不能夠馬上答應你,是否能夠幫上靈珠這個忙。但我想知道,你要我見這個人幹什麼?”蕭逸客道:“我要你説一個於己無損,於人有益的謊話。”楊炎道:“怎樣説?”蕭逸客道:“你説你的爺爺已經死了,他在臨死之前,把自己的身世來歷告訴你,並且當着你的面,把康熙那封傳位遺詔燒了。”楊炎説道:“謊報爺爺業已身亡,這倒是可以令他避過災殃的一個辦法,爺爺生
豁達,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不過他為什麼要燒那封遺詔?”蕭逸客道:“年家已經絕了後,他的女兒又違揹他的意旨,怕跟人私奔,他傷心到了極點,留着這封遺詔還有何用?而且過了這幾十年,他也早已覺悟,留下這封遺詔只是留下禍殃了,為何還要累你受害?”楊炎説道:“你以為人家會相信我的謊言嗎?”蕭逸客道:“你説得出年家和這封遺詔的秘密,即使大內總管親自來盤問你,他也不能不信,何況那個人和你是、是…”他沒有説下去,不過楊炎亦已知道他要説的是什麼了,不覺心裏苦笑,暗自想道:“不錯,依常理而言,骨
至親,兒子的話,父親總是會相信的。假蕭伯伯那裏知道,我們父子尚未曾相認呢。我們之間彼此也還是都有猜疑,怎能像尋常人家的父子那樣無私無隱、互信不疑!”接着又想:“我去刺殺孟元超,為的正是想爹爹早
跳出火坑,不當鷹爪。如今為了靈珠的事求他,不是又把他推回火坑裏嗎,即使他以後還能
身,恐怕也得多費時
了。”蕭逸客道:“你的爺爺打斷女婿的腿雙,皇帝不知,大內總管則已是知道的了。只要那個人相信你的説話,他和大內總管一説,大內總管料想也該相信。他手下的衞士就不會再用來對付靈珠了。這樣靈珠不是減少了一半敵人嗎,剩下的白駝山主武功雖然高強,你們二人聯手,也未必沒有取勝的把握。”楊炎説道:“這個,這個,我、我恐怕不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幫靈珠的忙。”蕭逸客説道,“茲事體大,我當然也不會勉強你立即去做,你慢慢考慮不遲。我勸靈珠不必急於報仇,她會聽我的話的。”楊炎説道:“我也不會和她一起下山的。”蕭逸客怔了一徵,説道:“為什麼?哦,我明白了,目前你還不願意她知道你的身世之隱。不過,你將來要見那個人的時候,你可以找個藉口,不必和靈珠一起去的。”楊炎説道:“靈珠恐怕也不會和我一起下山。”蕭逸客笑道:“她怎會不願意跟你下山,你也真是太不懂她的心事了!”楊炎臉上發熱,卻是難以“解釋”只好説道:“蕭老前輩請莫取笑,我、我和龍靈珠並沒什麼。時候不早,老前輩倘若沒有別的事情要説,咱們還是回去吧。”蕭逸客只道他少年面
,哈哈笑道:“好吧,咱們這就回去,免得靈珠牽掛。她的心事,還是留待她將來幫你自己説罷,也用不着我這糟老頭兒多嘴了。還有幾招掃葉拿法。我剛才漏了演給你看,但好在那幾招靈珠亦已
習了的,你不愁沒有機會與她切磋。”雖然明天一早就要動身,但這晚楊炎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靈珠真的是已經,已經愛上我嗎?”
“不,不會的,我已經把和冷姐姐的事情告訴她了。”
“她好像不大高興我提到冷姐姐,甚至今天我要説的本來不是冷姐姐,她也發了脾氣,這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