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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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贄想起來了,上回許觀塵失憶,就是這樣哄他的。
再哄一回也無妨。
第81章番外:滿心滿眼(1)十五歲的許觀塵,還窩在青州的太微觀裏當道士。
每披上道袍,紮上綁腿,揹着個小竹簍子,在道觀後邊無垢山上的巨石上打坐。回來的時候,給道觀裏的師兄師侄們帶一簍子的野菜野果。爺爺生病之後,他就每
帶一簍子草藥回去。
六月時,皇帝巡幸青州太微觀。
聖駕下了樓船,行陸路,一路上山。
五殿下蕭贄韜光養晦,還坐在輪椅上。他生不怎麼喜歡道觀和道士,覺得道士淡漠得做作,從來又隨行無忌,搖着輪椅就離開了。
到後山去的路只有一條,被許觀塵行走,很是平坦。
小徑盡頭,有一株花樹,花樹下,有一塊青巖巨石。
青袍白麪的少年盤腿坐在巨石上,雙目微閉,臂上還搭着一柄拂塵。花瓣簇簇,落了他滿身,還有小雀兒踩在他鋪在石上的衣襬上,啄他的衣襬。
那小雀兒跳着跳着,就跳到他的腿上。許觀塵沒忍住笑了,朝它伸出手掌,那小雀兒啄了一下他的手指,便撲着翅膀飛走了。
太微觀裏一箇中年道士來後山尋許觀塵,行禮道:“小師叔,聖上駕臨太微觀,師祖讓小師叔快點過去。”許觀塵拂開肩上落花,站起身來。
一箇中年人喊他小師叔,蕭贄恍然,幾乎以為見到的是長生不老的神仙。
原來從前見過的道士都是假道士。
玉清子攜太微觀一眾道士面聖,許觀塵叩見過老皇帝。所幸修道五年,他還沒有忘記行禮的規矩。
老皇帝問道:“你爺爺近來如何?怎麼不來?”許觀塵垂眸道:“爺爺尚在病中,不便面聖。”
“從前金陵城都説你是神童,把朕的七皇子都壓下去一頭,現下學業如何?”
“觀塵不才,學業荒廢了許久,不比七殿下。”老皇帝笑了笑,便放過他了。
許觀塵躲回師父身後,怯生生的模樣。
蕭贄搖着輪椅,走得慢些,這時候才姍姍來遲。只有裴將軍注意到他,上去幫他將輪椅搬過門檻,低聲喚了一聲:“殿下?”蕭贄擺了擺手,推着輪椅,與七殿下蕭啓一處。
那時候許觀塵與蕭啓好,便時不時往蕭啓那裏張望,偏生蕭贄與蕭啓捱得近,他要看蕭啓,望過去十眼,有九回都要看見蕭贄。
後來老皇帝去後邊與玉清子説話,眾人也都散了。
許觀塵往蕭贄那邊走了兩步,手拿拂塵,彎作揖:“殿下。”他是在喚七殿下。
蕭啓握着他的手,把他扶起來,温笑道:“阿塵,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父皇問你學業如何,你怎麼説都荒廢了,你給我寫信,那信上的策論可不像是荒廢學業的模樣。”蕭啓笑着把他拉走,“今我要審審你。”許觀塵笑了笑,一揮拂塵,蕭啓便又捉住他的拂塵尾巴,問道:“你真的做道士了?那你給我念唸經好不好?”他二人説笑着走遠,蕭贄也搖着輪椅出去,裴將軍上前幫他把輪椅搬出門檻,問道:“殿下方才去哪兒了?”蕭贄那時雖然年輕,卻也陰鷙,揚了揚下巴,只問道:“那個小道士是誰?”裴將軍尚且拿不準他的主意,蕭贄一直看不慣蕭啓,裴將軍還以為他是要為難蕭啓身邊的人,便猶疑道:“殿下問他做什麼?”蕭贄又問了一遍:“那是誰?”
“那是定國公府的小公子許觀塵,他五年前就離京修道,所以殿下不曾見過。”裴將軍又補道,“他與七殿下同年,所以與七殿下好。國公府為國盡忠,只留下這一個小公子,殿下還是不要為難他了。”蕭贄摸索着手指,把“許觀塵”三個字抵在舌尖。
他徑自搖着輪椅走遠:“我去看看七弟。”
“誒。”裴將軍攔他不住,只能囑咐道,“殿下別欺負他。”蕭贄了
後槽牙,疼他還來不及,自然不會欺負他。
在蕭啓暫住的院子裏再見,許觀塵像方才給蕭啓行禮那樣,執着拂塵,俯身作揖:“五殿下。”只是多了一個“五”字,蕭贄卻沒由來的有點惱火。
那時蕭贄與蕭啓勢同水火,相互不容,他們三人待在一處,氣氛怪異得很。
許觀塵坐在中間,斡旋兩邊,對人從來沒有好臉的蕭贄,也冷冷地同他説上一兩句話。
後來玉清子派了個道士來找許觀塵:“小師叔,師祖讓你把閣上那本《太玄經》找來送去。”許觀塵才得以身。
將經書送去的時候,老皇帝、玉清子與老公爺都在,老公爺那時已經病入膏肓,咳了兩聲,俯身叩首:“國公府再無旁人,求陛下垂憐老臣這一個小孫兒。”許觀塵放下經書,與爺爺跪在一處。
老皇帝輕嘆一聲:“愛卿何必如此,我讓他做老七的侍讀,後輔佐老七,好不好?”時局所限,再加上看不清人心。老公爺與玉清子,照着那時最好的想法,給許觀塵挑了一條最好走的道兒。
倘若蕭啓是真君子,倘若老皇帝不曾多疑,這確實是許觀塵最順當的一條路。
老公爺將許觀塵託付給老皇帝沒幾,老公爺便去了,許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