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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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器裏傳來“嘶——”

“嘶——”的電聲,夾雜着接線員的喊聲:“統戰中心呼叫陸渢上校,收到請回答。”

“統戰中心呼叫pj103殲擊機,收到請回答。”濃煙越來越重,發動機轟鳴作響,安折咬了咬牙,用力一拽——他看見陸渢霍然睜開雙眼。

緊接着就是天旋地轉,陸渢伸手扣住他,電光石火間踹開側邊的緊急出口門,那鋼鐵的殘塊帶着濃煙滾落了下去,緊接着,他猛地將安折往自己身上一拽,兩人重重滾落進下方地面,但陸渢沒有停下,他一手握住安折手腕,另一隻手扣住他肩膀往外實力,兩個人一起跌落進不遠處地形略微凹陷的地方。

有點疼,安折下意識抱緊了陸渢,下一秒,震耳聾的爆炸聲在他耳邊響起!

淺坑裏地面顫抖土石滾落,安折抬頭,見夜空上炸開一朵燦爛濃烈的煙花,殲擊機周圍猛然燒起熊熊的火焰,熱撲面而來,火光像長久不滅的金閃電,飛機殘骸星一般四面炸開。一個人的碎手隨着那朵煙花在天空中高高拋起,在最高處短暫停留,然後下落。手腕落在外面,手掌落在他們身邊的不遠處,起一蓬灰塵。

飛機自爆了,像安折此前親眼目睹的那兩樁事故一樣。

三秒鐘過後爆炸聲停了,四野寂靜,只剩下風聲和火焰被風吹動時呼呼作響的聲音,濃煙滾滾升起。

只差一點兒。

如果他沒有往飛機裏面去,或許陸渢的生命就結束在那場爆炸中,而他永遠不知道在這場事故中死去的人是誰。

或者,即使他去了飛機裏面,但陸渢沒有及時甦醒,死去的就是他們兩個人。

死裏逃生,他心臟有點悶,血上湧,耳朵裏嗡嗡作響,只能聽見彼此的呼聲。

良久,他聽見陸渢低聲道:“……謝謝。”安折急促地了幾下,渾身都在疼。滾落在地時痛的地方也不算什麼,電刑和士兵的暴對待留下的後遺症更重一些。

安折抬頭。

就這樣,他和陸渢對視了。

與他對視的那幾秒,電刺過四肢百骸的疼痛從安折意識的深處泛上來,他彷彿再次置身那個狹小冰冷溝的審訊室,只是這次的審訊者變成了陸渢。

陸渢比所有人都令他到危險和害怕。

陸渢久久看着他,安折看不懂他的神情。

只聽陸渢聲音很低,一字一句:“安折?”安折沒有説話。

他id卡上的姓名是安澤,卻自稱為安折,即使不滿隨機分配的姓名而擅自更改名字的事情在外城比比皆是,也仍然掩蓋不了這本身就是一個破綻。

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和初次遇見那天一模一樣的眼睛。走入城門的那一天他已經做好了死在審判者槍下的準備,但那天,陸渢放過了他。

可是他逃不過,這場審判只是遲了兩個月到來。

他聽見陸渢冷聲問:“樣本在哪裏?”安折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審判者的語調和威勢是比電刑更讓他害怕的東西。他死死咬着嘴,最後道:“吃掉了……沒有了。”陸渢的手指按上了他的腹部,輕輕用力向下按壓,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觸清晰得可怕,安折恐懼得渾身發麻,他無比清醒地認識到一點,如果陸渢知道孢子仍然能夠被取出,那他會毫不猶豫地剖開他的身體,就像他半年前用軍刀截斷他的菌絲一樣。

他沒有辦法思考,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看着陸渢,月光和火光下,上校面無表情,他薄而冷的眉梢,濃長墨綠的眼,沒有哪怕一絲温度,也看不出任何情的波動,他永遠完美無瑕,也冰冷無情。

安折輕輕,他原本把陸渢的槍藏在了身後,此時繼續悄悄向後推,想把它藏得更隱蔽些。

反正,沒有了槍,陸渢也不能……不能對他怎麼樣。

然而這樣一個動作反而讓陸渢發現了那把槍的存在,他眼神一凜,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力道也容不得一點反抗,反手將安折扣在懷裏牢牢制住,另一隻手抻開安折的五指,迅速奪槍。

安折劇烈氣,拼命掙扎反抗——“砰!”一聲槍響。

安折腦中空白了一瞬,但隨即發現自己還活着,他聽見遠方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伴隨着怪物的嘶吼,他轉頭,看見一個蜥蜴類怪物被陸渢正中要害,掙扎着倒了下去。

安折渾身發冷,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和那個怪物才是同一類東西,而陸渢和它們是永恆的敵人,並且永遠無法和解。

就在此時,陸渢的通訊器在刺耳的電聲中再次傳來斷斷續續的扭曲聲音:“統……中心呼叫……03殲擊機,聽到請……”陸渢冷沉的聲音回答那邊的呼叫:“pj103已收到,殲擊機已墜毀,駕駛員確認身亡。”

“請……任務進度,發送……座標。”聲音愈發扭曲斷續,如果不是通訊器出了問題,那就是基地覆蓋野外的通訊網又崩潰了,在外城的那一個月安折在傭兵隊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野外的信號從來沒好過。

只聽陸渢聲音淡淡:“目標已控制。”

“……命令,確認……變異類型,獲取丟失……線索……擊斃。請——”

“聽到了嗎。”陸渢嗓音沙啞,他尾音似乎有一點顫,但更多的是強硬的冷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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