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名聲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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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下第一刀”刀佬面鋪正式開業。

田伶曦頗通商道,鋪裏改裝時,和芬兒印發開業傳單,並請人滿街散發。

田伶曦和芬兒都扮成夥計幹活,童野在鋪門處有即興有演刀法,瓜州的人好美食,那前來尋面吃的官差和一幫人早早地就來了,不過那幫官差卻沒敢白吃,一個個都有規規矩矩地付錢,見到夥計裝扮的田伶曦都客氣地頷首。

不只如此,趙大人還有派人送了賀禮和花籃來。

甜餅鋪改成了刀佬面鋪,蒙公子幾個自然也有來吃麪,對童家兄妹的手藝術當眾讚揚,並在鋪門外作了書畫相贈,以助長天下第一刀的名氣。

因此,來吃麪的顧客從早到晚都絡繹不絕。第一天下來,面鋪賣了兩千碗刀佬面出去。

晚上一關鋪,大家都累得快趴下,童野神最好,還在算帳:“一碗五文,淨賺兩文,兩千碗我們淨賺了四十兩銀。”財發和財富動得牙齒打磕。

芬兒卻扁扁嘴,“生意這麼好一天才賺四十兩,一個月不過一千二百兩,一年才萬多兩…我們可是出了五十萬兩銀呀,恐怕做到百年歸天時這些銀子都不一定收得回來。”田伶曦不以為然,笑道:“我們現在要的是把天下第一刀的名聲做響,然後才可以擴大鋪子,賣更多的面,那樣自然錢回收得快。”田家主僕穿着夥計服,可是水靈的樣子依然惹人注目。童彤煮了一天面,累得四肢發軟,趴在一張桌上聽大家説話,心裏極同意芬兒的意見,若是能把刀佬面以方便麪的形式加工,生意可以做得更好更旺。可是現在不是時機。

田伶曦心中當然也有這樣的想法,卻不輕易説出來,只道:“再僱兩個夥計吧。不然大家會太累。”童野點點頭,“只是夥計這樣的人不好找,若是找到別有用心的人,只怕反惹出麻煩。”童彤懷念着白雲村的村民們,若是他們在這裏就好了。

“我讓趙大人給找幾個人來吧。”田伶曦眨眨一雙烏黑的大眼。

“行!”反正收銀是財發,田伶曦要安人進來,童彤並不擔心。

童野記好帳,把白天收的銀子包進手帕裏。只留了一百文錢在錢箱裏作動周折,把錢給童彤,“天晚了。大家準備睡覺吧。明天一定又忙的。”童野將田家主僕送回田宅,子夜後,又悄悄地往田家去暗查了一番,這次去帶了些香去,倒外庭廂房的老僕婦。又去內庭正房將田伶曦和芬兒燻倒,把田家仔細搜了一遍,未發現有別的下人,屋裏傢俱緻,卻並無太多陳列品,主人房和僕婦房裏只有些上好的衣物、被褥。

“田伶曦一定還有別的居處。別看她是個嬌小姐。實則是個很倔強很謹慎的人。”童彤對童野沒有查到田伶曦的新線索毫不奇怪,“來方長,只要她有心與我們一直合作下去。成為真正的朋友,有的事自然刃而解。”次半上午時,田伶曦和芬兒恢復了公子的裝扮,帶了三個跑堂夥計來,她倆人只幫着招呼客人。再不幹跑堂的事。

由於童家的佐料好吃,面得勁韌。童野的刀法好,天下第一刀的名聲擴散得極快,沒幾天就在瓜州城內外噪響名氣。

初夏,柳綠鶯啼,瓜州城內城外的風景甚好,外地來的遊客亦越來越多,初到瓜州城的客人,都會去天下第一刀品嚐一碗刀佬面,吃過的人們,恨不能將這麼好吃的面帶走。

卻説歐陽慶在全國各地搜尋王面兒和天賜已經有兩三月,一直不得半點線索。剛入夏時,歐陽真和歐陽能、歐陽幹就失蹤了,他派人尋了多,也是音信渺渺。

眼看歐陽家老夫人生辰臨近。歐陽家一直找不到歐陽真,全着急上了。

青州城外的歐陽家東苑裏,歐陽慶急得食睡不寧。

“大公子!帳房的楊執事去瓜州古董鋪查帳時,聽聞瓜州城裏出了一家刀佬面鋪,號稱天下第一刀,是兩個姑娘和一對兄妹開的,楊執事去吃過刀佬面,説那面的味道和王家方便麪有幾分相似,不知…”這天晚上,歐陽正帶回新的消息。

歐陽慶正煩惱不已,新消息令他心中佈滿疑雲,“把楊執事叫上來,我要當面問一問他。”楊執事年紀三十左右,到了東苑的客廳裏,歐陽慶便進直接問,“你可有見到那兩個姑娘和一對兄妹的模樣?”楊執事雖未見過王面兒和天賜本人,但見過通緝令上的畫像,聽説瓜州突然出了家好吃的刀佬面時,心中也本能地懷疑惑王面兒他們逃到外地,要想生活,極有可能再重舊業,因此特地去天下第一刀吃了兩次面,以期見到那兩姑娘和兩兄弟的模樣。

“為了見到那兩個姑娘和那兩兄妹,我去吃了兩次刀佬面。第一次見到那兩姑娘,她們姓田,喜歡扮着公子樣,常在櫃枱前幫着收銀,或者招呼客人,與通緝令上的王面兒長得不象。第二次見到了兩兄妹,他們姓童,哥哥叫童野,有時會在堂子裏為大家即興表演削麪,長得身材高大,削得一手神刀面,所以號稱天下第一刀,只是那模樣難看得很,一對掃帚眉,一對火燒眼吊得老高老高,滿臉麻子顆粒,兩腮虯鬚凌亂,言行看着甚至是魯,與通緝令上的人相差極遠。童家的妹妹叫童彤,長得也不好看,皮膚微黃,眼小如蝌蚪,眉疏淡,不象王面兒那樣俊俏白。”

“關於刀佬面,別的還有什麼消息沒有?”歐陽慶邊説邊向小蝶示意,小蝶將一個小金錠扔到他面前。楊執事語音動地道,“小的特地暗中打聽了不少,聽説童家兄妹和田家姐妹是朋友,田家出了不少錢幫童家開這刀佬面鋪,田家和瓜州的趙大人關係非比尋常。瓜州的官差比皇城的還囂張,這在全國各地都知道。他們專期整外地人和弱勢羣體,可是在田家姐妹面前卻是恭恭敬敬,吃了面一個銅子都不敢少。還常常在刀佬面鋪四周巡視,幫忙維護秩序。”

“就這些了?”

“聽説那田家姑娘住在城南。小的打聽到的就這些了。”小蝶在一邊低着頭不出聲,心裏卻緊張萬分。瓜州傳來這樣的消息,大公子勢必會派人去詳細打聽的,他可是寧可錯殺,也決不漏掉的。

果然,歐陽慶表情複雜地吩咐歐陽全:“明天你去一趟瓜州,把刀佬面鋪的事查一查!”

“大公子。小的也是這麼想,倘若那刀佬面鋪與王家有關,也許二公子也會去瓜州的。”歐陽全道。

歐陽慶點點頭,“真兒好美食,尤好麪食,若那刀佬面真是天下第一,與王家有沒有關,他都可能會去的。這次你出去,最後在老夫人壽辰,能把真兒帶回來!”

“我們不是和瓜州的趙大人也嗎?此次去要不要去拜訪一下他?”歐陽全問。

歐陽慶臉上的橫動了動,“此事不宜正面驚動趙大人,以免讓姓田的知道我們在查探她們。明天一早,我讓青州城工部沈副尹修一封信,你過去後伺機可以找瓜州工部副府尹。”歐陽正在一旁煸風點火,“大公子。依小的之見,那刀佬面的佐料味道能和方便麪佐料味道相似,那面鋪一定和王面兒有關。他們害我們不能做方便麪生意,咱們歐陽家出產的東西,幾時受過這樣的曲折和百姓的惡評?還有那天賜竟然是劍無情…”歐陽慶抬起手,剜他一眼,他連忙閉上嘴。各處方便麪鋪的機器被偷,方便麪味在市場上反應味道不如王家的好吃,為此歐陽慶臭罵了他好多天。他在歐陽家是僅次於主子的大管家,從未被主人罵過,因此心裏記恨着王面兒和天賜。

早上,一個駝背老人,臉蒼白,滿頭白髮和鬍鬚,拄着枴杖顫顫崴崴地來到天下第一刀面鋪。

財富連忙上前將他攙進鋪裏,卻發現他手上肌膚細膩,彷彿錦緞一般。

“我要牛刀佬面。”他聲音略澀,讓人覺説話時有些壓抑。

財富給他安派了個臨街的座位,便往內堂裏叫聲,“一碗牛刀佬面。”沒一會一個夥計端着面出來,財富端起麪碗輕輕放在他的面前,將筷遞到他手上。他抖擻了半天摸出幾個銅板,小心地數了五枚給財富。

“老爺爺,請慢用。”財富收了錢向櫃枱走去。

這位老人勾頭聞了聞碗裏,深一下,喉頭唾沫直嚥,挑起一筷子面,微眯着雙眼很享受地又聞了聞面裏飄出來的熱氣,然後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麪。鋪裏的十張桌子已經坐滿,沒有注意到這位老人。天下第一刀的面太好吃,時常有老人孩子獨自來吃麪,這不是稀奇的事。

“即興表演什麼時候來?”一張桌邊的一個客人突然問道。

田家主僕這時剛好到了鋪裏,往櫃枱邊走去,芬兒一身青公子裝,應下那客人的話頭,“辰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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