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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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這是找你的銀子,雅間費二兩,牛麪和雜醬麪都是十五文一碗,這些小吃是送的,所以找你七兩零二十五文。”芬兒拿着一包碎銀來了,把帳清楚地算給客人聽。
歐陽慶不知道價格,下人卻是清楚的。坐雅間另收銀子,而且收了二兩,對歐陽家來説這簡直不算錢,可是對尋常人來説,二兩是小康之家一個月的用度,二兩的包間費可不便宜,而且這雅間並不是單間,只是一間整潔的大房間擺了幾張好看的桌子,中間加了幾道雅緻的屏風,就算是這是雅間,值二兩的雅間費吧,可是乾貨方便麪卻是明碼實價地標着七文一個,現在給翻了一倍不止。歐陽正知道主子要討好田姑娘,就是吃幾碗面花上一百兩銀子,他也願意,但是被宰了,也得宰到明處。
“請問這位姑娘。你們的乾貨不是七文一個的嗎?怎麼現地賣給我們卻是十五文一碗?”這樣問題不只這批客人問過,初來的坐雅間的都有問過。芬兒毫不驚慌,慢條斯理把收費理由算出來,“我們這是雅間。別説瓜州城,就是全國各州的府城,都沒有賣面設雅間的。瞧我們這雅間,視線好,外面可看街景,裏面的桌椅全上上等白木,還有這屏風,不僅用的上等木料,這些傢俱可都是由瓜州城最著名的譚木匠做的…瞧這兩位英俊的夥計是專門來服侍大家…想想哪有專門讓兩個夥計來伺候人吃麪的?不只這些,他們泡麪的技術和服務,還有這可愛的微笑,可都是你們家下人做不到的。為了掌握泡麪的時間,有人以香控時,在你們等候吃麪的時間裏,還有上等茶和可口的小吃…”歐陽家的人除了歐陽真着哈利子象只動物一樣。不停地聞着碗裏飄出來的面香,別的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芬兒兩片鮮豔的嘴
,口懸河地算着遍天帳。
“如果你們嫌貴,下次記得別坐雅間,就坐外面大堂,一碗牛麪只要八文!”末了,芬兒給了他們幾個白眼,沒人接銀子,咚地一聲放在歐陽慶面前,轉身就走。
那兩個夥計一直面帶微笑。恭敬地站在一邊。
看着她楊柳般的枝輕扭着走遠,歐陽慶回過神來,站起身衝她背影叫道:“姑娘請留步。”芬兒轉過身。揚揚眉,帶着幾分不悦地看着他,“是要退座嗎?”
“姑娘誤會了。區區幾個銀子而已。剛才我家下人只是好奇你們的收費形式,所以才發了疑問。我是想説,這點碎銀不必找了。是我打賞給大家的。”歐陽慶拿起銀子走上前,恭敬地遞到她面前。
“哼。我可怕你們家下人説我們面鋪佔你們便宜。算呢,該收多少就是多少,我們鋪裏的收費可是明碼實價,在大堂的入口處可是有張貼的喲。”芬兒又白了歐陽正幾眼,帶着一種鄙視。原以為這家人富貴有涵養,就這麼幾個銀子,他家下人就要叫喚。看來這家人不怎麼樣。
“姑娘真是誤會了。不如這樣吧,這些銀子請貴鋪暫收着,明天我們還來吃麪的。再説…”歐陽慶轉着看着那兩個夥計,“他們的服務的確很好,貴鋪一定用了不少心思調教他們。還有你們這以香控時來掌握泡麪,想必這是以最合適的泡麪方法和時間泡出最好吃的面。還有那些可口的小吃…別處真是找不出這樣的鋪子…這些銀子花得值!”芬兒扁扁嘴,不客氣地接過銀子,表揚他一句,“算這位公子有眼,我就不和你家下人計較。”看一眼窗邊的那段香,已經燃到底,笑道:“請公子入座吃麪吧。泡麪的時間應是夠了。”立即一個夥計拿起桌上用荷香蒸過,然後用消過毒的絲綢包着的上等木筷,解下絲綢,一雙雙地擺在碗上。
“服務真是特別。”歐陽慶從沒見識過這樣的服務,心悦誠服地坐下吃麪。
哼。芬兒暗暗得意,對付這種客人,她可是有一手的。
歐陽能揭開歐陽真面前的碗蓋,挑着面小口地喂歐陽真。
“面兒…香…好吃”歐陽真早按捺不住地,張口香噴噴地吃着,那情形象個三歲的孩子。
“弟弟慢吃,小心地吃,千萬別燙着。”唉。可憐。
芬兒轉身離去,背後不時傳來歐陽真孩子般的囈語,那一聲聲“面兒”卻是深深地震動着她的內心。
夜茫茫,整個瓜州城沉睡在黑暗裏。田家內院田伶曦屋裏,主僕倆卻還在談論着白天那起客人的事。
“你説那起客人是歐陽慶兄弟倆?”
“是的。我敢肯定那傻子是歐陽真。在這世上沒第二個人叫‘王面兒’,再沒第二個人象歐陽真那樣痴王面兒。”放在壁上的
美石盞裏,燈火明麗的跳耀着,燭光映着田伶曦深思的眸子。
姜嬤嬤從外面進來,“很奇怪。歐陽真自從中了招後,歐陽家並沒派人監視或跟蹤我們。”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田伶曦高度警惕。
“明他們還要來吃麪。”芬兒低聲道。
“聽説歐陽慶是個英武的男子,怎麼聽你説的看着倒有幾分斯文?而且他可不是個善角,竟然會對下人那麼好?”田伶曦為此一直想不通。
“我見到的就是那樣,不信明晨小姐再暗中瞧瞧吧。”
“總之他們這樣來面鋪,一定沒好事。這事…恐怕我得給面兒提個醒。”芬兒並沒把歐陽慶來吃麪的事説出來,只是回家後悄悄告訴主子。
次一早,田伶曦將昨
之事告訴她和童野後,童彤和童野可沒想到歐陽慶會這樣來鋪裏吃麪,都懷疑芬兒是不是認錯了人,歐陽慶怎麼會看上去斯文儒雅呢?他那
惡樣,怎麼抹都抹不乾淨的。
“歐陽慶關我們什麼事?我們開門做生意,堂堂正正的,不偷不搶,怕什麼?”童彤仍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王面兒,敷衍田姑娘,背過身卻和童野換個眼神,若真是歐陽慶,那可是善者不來。
田伶曦何等聰明,笑道,“昨天好象大堂裏夥計不太忙得過來。”
“忙的時候我去頂頂吧。”童彤和童野主要在後院裏帶着財發管着生產的事,鋪裏的事由田伶曦和財富管着。
事實上,辰時歐陽慶真的又來了,今天雖換了一身衣衫,但仍然顯得斯文,進門時和芬兒打招呼,還文芻芻的説:“姑娘。我們又來吃麪了矣。”芬兒認為他是歐陽慶,骨子裏可沒好,換作別的書生這麼説,她不奇怪,可是歐陽慶這麼説,就覺得噁心,背上冒出股寒意,只是假意熱情地把他們
進昨天坐的雅間。
這時田伶曦在櫃枱裏抬起頭,看一眼歐陽慶,又看一眼遠處幫着夥計端面的童彤,她時時留意着鋪門處進出的人,見到一干衣着整潔的人進來時,已經注意到歐陽慶,先只看見一個背影,心中已經吃驚,果然是歐陽慶?
歐陽慶一直斜睜着櫃枱裏的女子,她今天穿得比昨天更素雅,頭上比昨天多戴了一淡紅玉釵,對古董玉飾他可是極有研究,遠遠地就看出那玉釵是上百年的老玉,而且那釵的樣式,絕不是民間的能工巧匠所會做的。
覺到田伶曦終於注意到他,大方地側過面,向着那邊温和地笑了一笑,因此童彤看清他的面孔,驚得手上端的盤子都掉到地上。
歐陽慶洗心革面了,真如芬兒説的那般斯文儒雅…
譁。歐陽慶離櫃枱不遠,嘩地一聲瀟灑地撥啦開手中的玉骨扇,在前優雅地搖幾搖,扇面上一幅名畫躍進田伶曦眼中,這扇子可不是尋常之物,傳言…
田伶曦低下頭撥着算盤,不再看歐陽慶。
歐陽慶暗暗一笑,田姑娘似乎並未以高傲的眼光看她,她看別人時,那眼神可不平等。
和昨晨一樣,歐陽慶他們吃罷面就走了,芬兒要用昨天的銀子抵扣,歐陽慶卻是又丟下十兩銀子,仍不要找補。
一連三天歐陽慶都帶着弟弟來吃麪,只是這樣吃罷面就走,也不主動靠近田伶曦,每次與她相視時,只是笑着搖幾下扇子。
別説童彤他們覺得納悶,就是歐陽正都不解主子的意思,幾打探,歐陽慶都只是神秘莫測地笑。
這事上歐陽正沒看出端睨,不過刀佬面鋪賺錢的能力卻是讓他給看了出來。歐陽家對於發財的行道,從不會輕易放過的。
這晚歐陽正實在忍不住和主子説心理話:“大公子。王面兒和田姑娘還真有本事,這刀佬面鋪不只規模比原來大,檔次更高,賺的錢呀也是比原多得多。不説方便麪比原來賣得貴了二文,每銷量數千,就是湯麪這邊,我看一天至少賣出兩千碗,八文一碗,又多賺一文一碗,還有雅間從早到晚可是沒斷過貴客,五個雅間一天至少賺一百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