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倒退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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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着車緩緩地在y縣的街上游蕩,這些年來這個窮縣也算是發展了,遠比以前繁華熱鬧,聽説不久前也摘掉了貧困縣的帽子。他知道,這都是他家冶煉廠的功勞。自從第四期生產線投產以後,幾乎承擔了這個縣一半的財政收入。

一些他和她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都漸漸消失了。他開着車駛過那條去她村的路,一邊回憶着以前開車在這條路上的情景。

第一次是緊張,第二次是動,第三次是期待,第四次是甜…小河邊的柳樹已經死光了,只剩下幾株孤零零的樹幹,奇形怪狀地指向天空。

仔細一看,河水已經不再清亮,如同血一般在五彩斑斕的河牀上蜿蜒淌,美麗的顏勾勒出的是一幅死寂詭異的景象。很快到了那座小橋邊,他停在橋頭掙扎了許久,終於決定開過橋去,看一看她的家。

她説不定在家呢,不是説招了個上門女婿嗎,那應該不會搬走的。我就是遠遠地看看她家,不面。他想。忐忑而期待地開上已經長滿青苔,落滿枯葉的小橋,他一次又一次回想起和她在這座橋上的相會。

最後一次,是這座橋,這輛車,車後座似乎還殘留着她的體香,他彷彿聽見了她羞澀的呻。開過小橋,他才發現情況不對。整個村子一片死寂,路上已長滿了雜草,看不到一件活物,到處都灑滿了垃圾。

這裏怎麼了?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又走了一段,到了她的家門口,可是黑的,完全沒有任何生氣。碎磚院牆已經開始倒塌,院門也大開着。

他打開車門,自家冶煉廠的刺鼻氣味又傳進鼻子裏。這麼遠都能聞到…他試探着走進小院,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沒有任何回應,安靜得令人發。院子裏雜草叢生,一隻老鼠竄進虛掩的門裏。

他這才注意到她家門邊貼着一幅白的對聯,已經只剩殘片了。辦過喪事?他越發不安起來。又喊了幾聲,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推門。輕輕一推,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屋裏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原來那些破舊的傢俱也不見了。看樣子好像很久沒住人了。她搬走了吧?搬去哪了呢?

他一陣傷,出門上了自己的車,又在村裏轉了轉,想找個人問問,可是整個村都像她家一樣,看來是完全荒廢了。

帶着滿腹的疑問,他離開了村子,來到了冶煉廠。現在廠房比第一次來時已經擴大了好幾倍,院子裏堆積着小山一樣的原料和煤,以及不同的機械。和以前一樣,廠子的高級管理人員在門口接他。

“老王呢?”下了車,他隨口問道。

“老王調走了。現在我負責這裏。”新任經理賠着笑。他知道這裏的管理人員和工人都換得很快,畢竟這裏不能呆太長時間,冶煉廠排出的廢氣對人影響很大。寒暄了幾句,瞭解了一下情況,他隨口問道:“那邊那個村怎麼沒人了?”

“啊,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去年來接手的時候就這樣了。”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啊…他失落地點點頭,到處轉了一圈,回家了。這次他拿到了學士學位,他父母準備去林書記家上門提親了。

親事定在他碩士畢業後回國舉行。辦完訂婚宴他回到美國,繼續他的學業。不管怎樣,這幾年他開始用心學習,來排解孤獨和失去她的痛苦。他改掉了很多壞病,只是有時還會故態復萌。

就像他正要畢業時,一位捷克留學生佩戴着白花來上課,他嘲諷地笑着:“是為了那個誰嗎?那個把捷克從出口汽車和機牀的國家,變成一個出口女和av的國家的那個傢伙?”捷克同學漲紅了臉,憤怒地盯着他。快意一瞬間過去,他馬上覺得後悔,可是他脆弱的自尊不允許他道歉,於是訕笑着走開了。***時間漸漸的逝,他也把她埋進了記憶的最深處。除了在夢裏,他已經很少會主動想起她。一轉眼分別已經六年了。燃燒的遠征開放以後,原來的工會風雲散,他也再也沒去過艾澤拉斯,那個美麗的世界,但是他一直關注着魔獸世界的消息,巫妖王、大災變、熊貓人…

他的內心深處,終究是牽掛着那個和她相遇的地方。不知不覺,六年的留學就要結束了。他也的的確確學到不少東西,無論是父母,林書記還是林小姐,對他的成長都很滿意。

尤其是父親,已經開始放心讓他處理不少事務,很多事也會詢問他的意見。回國前不久,父親給了他電話,讓他先順路去東南亞一趟。

“啊,真要去那開辦事處啊。”這個父親已經向他提過幾次。

“是啊,東南亞這幾年發展的很快,我們廠的產品在那邊銷路越來越好。”他已經知道了,之所以如此緊俏,是因為很多國家嚴開設那樣的重金屬冶煉廠,而東南亞正在發展基礎經濟,對他家的產品需求很大。

“行,那我該怎麼安排?”

“老孫他們已經去了兩個月了。前期的事應該安排的差不多了,你過去看看怎麼樣,以後那邊就給你負責了。”

“嗯?我怕我還沒什麼經驗。”他有些緊張起來。

“經驗都是積累的。一開始老孫老李他們給你做助手,也沒什麼大事。正好你留了這幾年學,在國外總比我強。”

“行,我先去看看吧。”

“看一下就回來,把你和小雅的事辦了吧。”

“嗯。”林小姐就快滿三十了,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反正總有這麼一天的,遲早。

數天之後,他抵達了東南亞的那個熱帶小國。父親的幾位下屬早早在機場接他,在酒店安頓好,他跟着他們去了解了已經找好的辦公地點,招聘員工的情況,以及市場需求的情況。

辦事處開設的很順利,沒什麼可心的。因此他訂好機票,向父親彙報了一下,準備回國了。回國的前一天晚上,從幾位下屬給他送行的宴會回到酒店,酒使得他有些渾身燥熱。

略帶酒意地打開房門,他又看到了地下的幾張小卡片。隨手撿起一張卡片,上面是濃妝豔抹,衣着暴的年輕女子,擺出誘惑的姿勢和神情,並且用多種語言寫着“純潔少女,新到中國、越南姑娘”之類的誘惑句子。

他的慾望在酒意的推動下熊熊燃燒起來,前段時間忙着畢業,過來這邊又人生地不,所以他也有些子沒碰女人了。在美國,他已經不止一次地直接用金錢購買女人了。很多時候他都沒有心思去和女孩子往。

而是直接打一個電話,談價錢。只是解決生理需要而已…沒所謂了。放鬆一下吧,他想。回國辦婚禮什麼的,又得有一段時間碰不到女人了。就算結婚,林小姐也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而結婚的時候怎麼説也不適合去找別的解決渠道。

摸出手機,他撥通了卡片上的電話。一個猥瑣的男聲着蹩腳的英語,天花亂墜地開始向他介紹手下的姑娘。

“夠了夠了…錢不是問題…帶你們最好的姑娘過來。”他大着舌頭吩咐道。

很快,就有一個矮小瘦削的中年男子,帶着一個低垂着頭的女子出現在他的房門口。那女子看起來身材非常動人,穿着極端暴的長裙,讓他想起了察法袍。只是沒看到臉。

男子猥瑣地笑着,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多謝老闆光顧,您看看這個怎麼樣,剛從中國過來的哦。”中國?沒關係,哪兒都無所謂。他隨意掃了一眼媒的名片,點點頭,用普通話問道:“張…你也是中國人?”一直低着頭的女子突然一震,猛地抬起頭來,他這才看清她的模樣,雖然燈光昏暗,而那張美麗的臉上又化着厚厚的濃妝,但是那張臉是他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是她。怎麼會是你?他的酒意一下子無影無蹤。

兩個人震驚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在一起,他張大了嘴巴,腦子裏像一團漿糊,他從沒想過會和她在這麼個情況下再次相遇。

“我係廣東銀啦…老闆也系中國銀呀,太好了…”媒賠着笑用不標準的普通話答到。

他完全沒聽媒在説什麼,只是呆呆地和她對視着。媒很快發現了他們的異樣,試探着問道:“老闆,怎麼樣,是不是不滿意?”他終於從震驚中平靜了一些,伸手抹了一把臉。聲帶有些不受控制,發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奇怪:“不是,不是,好的。就這個。”媒的眼光在他們的臉上逡巡了一會,有些奇怪的神,但還是陪着笑:“那好,老闆慢慢享受。小美,好好服侍老闆。”她又深深地低下頭去,低低地答應了一聲:“是。”小美?這是他們給她起的奇怪的名字?聽到她的聲音,他越發確定了,就是她,那個經常出現在他夢裏的身影。媒鞠着躬,倒退着出了房間,給他們帶上了門。現在只剩他們兩個,面對面無言地站在這遙遠的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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