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已經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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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歉疚地抬起清亮的眼睛看着他。
“好啊。你説你爸爸身體不好,不要緊吧?”
“沒什麼事,就是天冷了就咳嗽…抱個暖水袋在懷裏會好點。”
“嗯。
在哪裏買?”他一時有些慚愧,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雖然家裏生活優裕,但是他父母也需要他的關心吧?她比自己小三歲,就這麼懂事了…他想起來自己就會找父母要錢…“在另外一條街,我教你走。”
“你早就找好了地方啊。”他微笑着照她指的方向開去。
“嗯…早就看好了,準備好這個月一發工資就買呢,呵呵。”
“你真有心。”
“你別誇我啦…我都幫不了我爸爸媽媽什麼忙…”他想着自己的父母,沒有再答話,沉默起來。
良久,她有些緊張地低聲道:“對不起,不該讓你陪我來的,讓你不開心了。”
“啊?哦,我沒有不開心,是想到了我自己的爸爸媽媽…長這麼大我都沒有給他們買過一次東西。你比我小三歲,就會用自己掙的錢孝敬父母了。唉。”
“才不是呢,你在唸書嘛,等你以後大學畢業了,掙的錢肯定比我多很多,那才能真正孝敬爸爸媽媽呢。”
“哈哈…好了,你有這份心嘛。我以後也要對爸爸媽媽好一點。到了,是這吧?”
“嗯。”買好了東西,她帶着他找了一家小飯館吃午飯。對他來説這一切都很新鮮,加上和她一起的開心使得一點點關於這種小館子的味道以及衞生的擔憂都拋到腦後,而她有些緊張“第一次和男孩子在外面吃飯”
…
雖然她自己幾乎從沒在外面吃過飯…帶來的是自然的羞澀,讓她在整個午餐過程中一直深深地低着頭,沒敢看他一眼。
兩個人靜靜地沒説什麼話,他有些疑惑,一邊偷偷看她,一邊想,自己個子高,長得也不醜。相對她來説應當算是有知識而且自信的,為什麼她不看我?所謂的本縣特產吃在嘴裏有些味同嚼蠟。
吃完飯結賬,他還是試探着想自己買單,被她堅決地制止了。那清澈的眼睛微笑着,這麼久終於再一次直視他:“説好了我請你的嘛。”他笑着不再堅持,看着她去老闆那付錢…這種檔次的小店是沒有專門的服務員的。
結果,好像為了什麼和老闆起了些爭執。他趕緊走過去,就聽見她漲紅了白皙的臉,話音還是那麼柔軟,但這次柔軟中卻帶着一絲愠怒:“就兩塊錢,算個整數也不行?”
“怎麼啦?”他趕緊問道。
“我們吃了三十二塊,我説算三十塊他也不肯。”她的語氣裏隱隱有一絲心疼。
他有些慚愧,他知道這是她最少大半天的辛苦工作。又有些疑惑,他無論買什麼都沒還過價,從來都只會説“不用找了。”為了兩塊錢在這裏爭論,這是他沒見過的場景,但他知道她很節儉,今天這種數目的花費恐怕是她少有的大額支出。他不知道怎麼應付,只能結結巴巴地幫腔道:“哎呀,就兩塊錢,算個整數吧…”有點丟人,他想。老闆終於不耐煩地讓步了,畢竟中午正是飯點,還有其他的客人要招呼。
“行啦行啦!真是的,本來就賺不到什麼錢。”老闆哭喪着臉轉過頭去。
他一邊和她趕緊走出小飯館,一邊想詛咒這個老闆這種態度不如早點倒閉,卻又清楚地聽到老闆在身後嘟噥道:“開這麼好的車,讓女朋友結賬不説還連兩塊錢都要爭,真是越有錢,越摳門…”老闆看到他停在小飯館門口的寶馬了,這種小縣城的確很少見到這種檔次的車。他轉過頭去想説兩句什麼,就看到她的臉一片緋紅。他馬上明白了為什麼。
女朋友?他還真沒把她和這個詞聯繫起來過。在他的詞彙表裏,這個詞以前代表的是美豔,,慾望,金錢的俘虜…説不清自己到底是忘了還是
本就不知道這個詞本來的含義。他也頓時有些從沒有過的異樣情緒浮上心頭,期期艾艾地笑道:“就兩塊,不用生氣啦,不肯就不肯嘛…我幫你多挖塊奧術水晶就行啦。”她的心情馬上好了起來:“哎,總是給我東西,真的很不好意思,不過一塊奧術水晶現在值不了兩塊錢啦。”
“怎麼?”奧術水晶應該漲了點價才對,因為越來越多的公會開始挑戰大副本了。
“老闆説現在金幣降價了,近期工資可能要調整了。”這個他無能為力。
他知道這是實話,因為他現在買金幣只用花四了。他們對視了一眼,又同時避開目光。他打開車門請她上了車,她繼續微笑着:“不過老外好像也過節了,昨天放在拍賣行的東西今天早上看還沒賣呢。”他馬上想起來今天老早出門,沒上游戲,以前他每天上線第一件事都是去拍賣行看她賣的東西然後用小號買下來。
晚上回去再買吧,他訕訕地笑道:“老外又不過中國的國慶…可能是碰巧。”
“嗯。對了,我的東西好像特別好賣。很多人賣的比我便宜,結果我的賣光了他們的還在那。…我的東西好像總是同一個人買的,我每次查都不在…有一次看到他好像就一級…一級的人怎麼會那麼有錢?”
“不知道,可能是什麼工會的會長的小號吧,給公會收購物資的。”他不敢看她,但是能覺到她清澈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游走,像是在找尋答案。他越發心慌起來:“你説的那個湖,怎麼走?”幸好她沒有深究,而是把注意力拉了回來:“哎呀…我也不知道路…我就去過一次,還是坐客車去的…對了,那個路口往左走,應該可以看到去那的車,跟着它走就行,就在半路上。”
“好。”他暗自慶幸,發動了汽車。***那個湖沒什麼特別,但算得上山清水秀。一下午他都在想如果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會怎樣。她則很開心,不停地跑來跑去,偶爾靜下來,就聽他從灕江説到萊茵河,從黃山講到落基山。
那清澈的眼睛時不時地睜得圓圓的,裏面裝滿了嚮往。要是做了我的女朋友,我一定帶你去玩。他想,可是,不用錢怎麼追求一個女孩子,他完全沒有頭緒。現在大概還不行,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還沒有魯莽到那樣的地步。慢慢來吧,反正他們之間現在有艾澤拉斯世界這麼一條最緊密的紐帶。
等他送她回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地平線了。汽車緩緩駛過縣城通向省城的國道,路邊的田野已經收穫完畢。田間地頭堆着秸稈,偶爾有一堆正在燃燒,藍的輕煙冉冉地融入暮靄。
早知道這樣,應該開巡洋艦來的。他想。走了一段,在她的指引下從大路上到了一條小路,寶馬在崎嶇的碎石路上有些顛簸,有兩次還差點陷進泥坑裏。
幸好從大路下來後並沒有走太遠。碎石路順着一條清淺的小河走了一小段,就看到一座不知道什麼年代建起的石橋,橋後是一串蜿蜒的小山。
山上的樹林在這秋的黃昏裏如同一片燃燒的晚霞,在小河和小山之間是一個寧靜的小村,紅瓦白牆間正在嫋嫋地升起炊煙。開着車小心翼翼地駛過小橋,聽到孩子們的嬉鬧聲夾着幾聲狗吠,雖然已經是秋天,但還是有幾個頑皮的孩子在小河裏戲水。
時不時有紅葉飄過他的車窗,讓他想起了和她初識的地方。小河,紅葉,夕陽…幾隻歸巢的鳥兒飛鳴着投入樹梢,反而勾勒出一片祥和。汽車駛入村口,在一棟平房面前停下。
“就是這?”他打量着這棟黑的房子,好像沒人在家。和村裏的其它房子比起來,這一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是他在這個村裏僅見的只有一層的平房。
樓頂上還豎着一些鋼筋和牆基,似乎是準備要繼續擴建的,也只有這棟房子的外牆還沒有粉刷,看得出來下半截是紅磚,上半截是青磚。
他們在碎磚壘成的半人高的院牆外下了車,她隨手推開樹枝編成的院門,帶着他走進小院。不像別的院子裏基本都鋪上了水泥,這裏只是用鵝卵石從院門到屋門鋪了一條小路。
院角里種着幾從他不認識的蔬菜,或許他知道它們在餐桌上叫什麼。
“怎麼沒鎖門啊。”他踩着鵝卵石跟着她走向屋子,好奇地問道。
“就幾棵菜,沒人偷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輕聲道。
“哦。”他好奇地打量着第一次接觸的新環境:“新蓋的房子?”
“不是啊,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蓋了。”她打開了屋門:“進來坐坐吧。”
“哦,那怎麼沒裝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