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輪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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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痕之源三十年一次的接近陸地,彷彿也影響了蒼梧山脈之間的其他生靈。
夜晚,月出東山。東自從吃了那個婉華仙子送給他的“忘憂”後就把自己丟在樹頂不出聲了。不過反正澹台名和他相處久,兩人之間的語言
談本就少得可憐,也並不覺得如何。
他自顧自到了山巔練劍。這裏有一塊巨大的練劍石,天長久,被劍氣
得縱橫
錯不少刮痕。澹台名練了一段劍,自
疲憊,正停下來擦汗,忽然聽到那塊石頭悠悠嘆了一口氣。
一下子,他覺自己頸後
髮都要豎起來了。
“什麼——人?!”他不確定那是人。
然後那塊石頭清晰地説道:“唉,你和當年那小子真像。”
“——什麼小子?”那石頭似在追思往事,用一種懷念、眷戀、上下不知五千年的語氣悠然説:“想當年…當年有一少年劍客,白衣飄飄,夜在我身邊練劍。有一少女,風神如玉,遙遙與他相伴。如今百年已逝,他們究竟如何了?”它話音未落,劍氣撲面。
澹台名一劍刺出,在石面上留下一道深深劍痕,方才冷笑道:“會説話的石頭,倒也少見!”
“你懂個x!我本是熔岩石魔,生存在西陸曠野的熔岩地脈中。後來被蒼梧仙人點化,跟隨重光仙尊遨遊四海。再後來到了這蒼梧山間,壽數已到,才落地化形,變成一塊普通石頭…靠,你這人類小孩懂個x!”如果不是石頭沒法動彈,估計早已跳起來,和澹台名打一架了。
澹台名望望這塊語氣烈的石頭,再抬頭看看天空。
正是月上中天。
月光照着那浮在虛空中的淚痕之源,十分接近,上面的一草一木,都特別鮮明、清晰。
“何處有飛行坐騎?”那石頭聽到他這樣問,凝神思索:“重光仙尊倒是有仙鹿一頭,為萬鹿之王,名喚白澤…一大把年紀,不知道還活着不?”它話音未落,澹台名已轉身離去。
練劍石仍喃喃自語:“怪了…這人間的小子,怎麼覺都差不多…哎呀,當年那對男女,到底怎麼樣了?”澹台名循着
間婉華來時方向,在蒼梧山脈中奔行不多久,就看到前面一帶鬱鬱葱葱,都是上千萬年的古木。
在巨大古老的樹木之間,漂浮着淡綠的雲氣。一羣和婉華所坐的白鹿同樣的鹿羣,正在這片上古的樹林裏自由自在,有幾隻低頭吃草,還有一些在水澤邊低頭看着月影,偶爾發出一兩聲呦呦的鳴叫。
這些鹿和一般的鹿形貌十分相似,只是皮光潔,身軀雪白,足蹄卻做暗綠
,腹部有一些暗綠
的花紋印記。但澹台名在白天看得真切,婉華騎鹿而來時,那頭白鹿雖然踏在草地上,但被它踏過的草地,連草葉都不會折斷,沒有留下一絲一毫傷損的痕跡!
這正是關於仙族的傳説中,元仙坐騎的描述:不踐青草,不飲止水,不傷生靈。
他伏低了身體,屏息潛行,在黑暗中,那些生靈沒有一個被他輕巧的行蹤驚起。沒過一會兒,就看到眼前火光一亮。卻原來是一座巧奪天工的草廬。
這草廬竟無半點人工痕跡,天然的藤蔓從大樹之間互相織,巨大的樹葉發出點點幽光,上下
覆,卻比人間的房屋多了不少清幽的
覺。
“尊兄,東若已忘懷往事,我們又何苦年年給他‘忘憂’之藥?”問話的正是女仙婉華。她正坐在一支藤蔓上,青綠的輕紗從她腿上垂下,足有數丈長,在夜風中輕輕拂動。
“你以為,他真的不記得?”答話的是一個羽冠長髮的男仙人,他坐在婉華對面的藤蔓上,背後虛浮着一隻金
小鐘,樹葉上滴下透明的
水,一接觸這隻金鐘,就發出“嗡”的一聲。
婉華低頭撫摸膝下的一隻白鹿,輕聲嘆息:“也許他記得這幾百年來的人世沉浮,只忘了最初那段歷史,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即便如此,他只要記得自己每一輪迴都親手殺死了所愛之人,難道就能坦然面對,當做沒有事情發生?”那男仙人也是一聲嘆息“他必須忘記!否則,對他來説,未免過於殘忍…”他話音未落,忽然劍風撲面。
男仙人下意識地一揮手,他身體周圍的青藤立刻如同有生命一般捲起,在他面前
織成網,卻抵不過那一劍破空,來得如此凌厲,迅速!
瞬間,劍氣破藤而入,到他頸項之間,一滯。
劍鋒就停在他脖子上。
一個少年的聲音道:“不知如果砍下仙族的頭顱,還能不能活?”這聲音十分年輕,卻已不改其冷,不掩其傲。
卻正是澹台名。
那仙人揮了揮手,阻止婉華手中結出法印,苦笑道:“即使是能長生不老的仙族,若斷了頭,也是活不成的。”澹台名聽了這話,嘴角輕輕一挑,現出一絲微笑的痕跡。他的手依然很穩,雪亮的長劍就壓在對方脖子上。
“我是蒼梧仙人重光。小兄弟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