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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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對付他一個人就夠累人了，沒事老闆也來湊熱鬧，一整個晚上緊跟不放。

夾在他們兩個中間，她覺得好尷尬，好幾次想要藉機開溜，但不是被向東寧抓回來，就是被餘亦奇拖住，跑也跑不了。

電梯門開了，她摸出鑰匙開門進到屋內，半閉著眼拍開電燈開關，隨手丟開皮包上腳踢開高跟鞋，重重地躺到沙發上。

“好累喔！”她舒服地伸展四肢，今天的沙發特別地舒適、寬敞，覺極了。

突然，她驚覺不對，猛然站起。

這是她家嗎？！

她家沒有這麼高級的真皮沙發組、沒有這麼雅緻的置物架、也沒有這麼昂貴的大型晶電視。

她衝出去看門牌，確定沒走錯門，回頭詫異地看著屋內。

“怎麼回事？！”聖誕節還沒到，聖誕老公公就來送禮了，她家的平價傢俱全變成了最頂級的設計師傢俱。

客廳變了，那臥房呢？她立刻跑進去看個明白。

窗邊的小梳妝檯變成了一座附有三片大鏡子的洛可可木製雕花梳妝檯，另外奉送同樣風格的小鬥櫃。

原來的單人突然長大，變成了華麗雕花四柱雙人，頂上覆蓋著‮絲蕾‬帳，上附帶整套純白‮絲蕾‬組。

她家簡直是麻雀變鳳凰了！

不用她想破腦袋，聖誕老公公好心地在頭留下一張玉照。

“向東寧——”她大叫一聲，衝到客廳翻出手機，幸好沒刪掉他的電話號碼，不然這個時候還真找不到人罵。

“向東寧，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怎麼可以未經我的同意就擅自換掉我的東西？”她氣呼呼地質問。

電話那頭的向東寧笑得樂不可支。

“喔，你終於肯打電話給我了。看到東西了嗎？還喜歡嗎？我的驚喜有夠驚喜吧。”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沒有同意，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誰告訴你的？還有，你是怎麼進我家的？”

“你知道有一種職業叫鎖匠嗎？”她不敢相信地大叫，“什麼？你叫鎖匠來開我家的門！這是犯法的行為，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非法侵入、告你偷竊，你知不知道？”他把手機拿得遠遠的，等雷打完了再拿回耳邊，一派輕鬆地說:“隨便你，反正東西我送到了。”

“哪有人這樣？！我不要，你拿回去。”

“那你要用什麼？你原來的傢俱全給垃圾車載走了，莎喲娜啦了。”他好心提醒她這點。

她愣了一下，看看四周，見大型傢俱差不多全給他換了，要是真的全丟出去的話，她就家徒四壁了。不過叫她就這樣服從他的安排，她實在有點不服氣。

“這次你做得太過份了，我真的生氣了。”

“很好，拜託你儘量生氣。”她扶著發疼的額頭，不能理解地反問:“你故意我生氣？”

“我討厭你把我當客戶，我討厭那種該死的距離，我討厭你對別人比對我還好，我討厭你不讓我疼，我討厭…”他終於忍不住說出心底的懊惱。

“我討厭你一直我！”

“我你是因為我愛你，難道這樣也不對？難道你的心裡真的什麼都不剩？今晚我終於親到你了，雖然只是臉頰，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聽到你這麼說，我真的很不，難道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

“我…”她無法反駁。

她以為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不會再愛上這個曾經辜負她的男人，可是那一吻卻害她破了功。

突然被吻，她愣住了，驚疑過後湧現喜悅，沒喝酒心情也動得難以自持，如果不是老闆叫她那麼一下，如果不是現場那麼多人瞪著她看，說不定她早就衝動地投入他的懷抱。

她不得不承認——她還愛著他。

“阿朱，你還在嗎？阿朱——”沉默讓他不安。

聽到學生時代的暱稱，她的心又是一陣動搖。

“在…”

“剛剛不是還很有神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小聲？”他擔心的問。

“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我只是想給你最好的。”他喊冤似地大叫。

她還愛著他，可是卻拋不開惱怒與怨懟，她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言語回答他，所以選擇了沉默。

電話的另一頭他同樣沉默不語，只聽見她輕微的呼聲，他的心跟著呼聲起伏不定。

兩端都無意先掛電話，就這樣聽著彼此的沉默。

信步走到窗邊，外面正下著小雨，他嘆地說:“下雨了，你還記得你拉我在雨中賞荷的那天嗎？那天我們…”一個吻就讓她招架不住了，怎堪再提那青互許的往事，她慌亂地闔上手機。

聽見電話掛斷的聲音，向東寧用力地閉上眼睛，雙手環靠在窗邊，安靜地聽著窗外的雨聲。

切斷通訊的朱採菱晃進臥房，無力地跌躺在大上，被勾起的往事清晰浮現，久久揮之不去。

她怎麼可能忘得了那天，那是和他往了三個多月之後的夏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