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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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會,然後大膽地走上前去。

“泰拉莎,”他說,聲音低沉而沙啞。

了口氣,看著他。他想她是被嚇到了,但是泰拉莎立即笑了。

“你嚇著我了!我沒想到你走路這麼安靜!”笑聲過後,是一幅笑臉。她走上前,向他伸出雙手。

慢慢地,薩爾握住了泰拉莎的手。那雙纖細白晰的小手跟他的綠大手比起來,差不多有三倍的差距。泰拉莎只有他的手肘那麼高,但是她的臉上沒有恐懼,只有喜悅。

“我可以在這裡殺了你。”他說,不知道這個念頭從何而來。

“那樣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她笑得更燦爛了。

“當然你可以,”她承認到,聲音溫柔而優美。

“但你不會。”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瞭解你。”薩爾鬆手放開她。

“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一點也沒有。”他說。

“計劃很成功。那兒這麼亂,我想就是一村子的獸人也能逃掉。我發現你在放火燒畜欄之前把牲口都放開了。”泰拉莎又咧嘴笑了。她的鼻子微微向上撅起,讓她看起來比她的實際年齡——多少,二十?二十五?——要小很多。

“當然。它們是無辜的生命。我可不願看到它們受傷害。現在我們最好快點。”她向下望著敦霍爾德城堡,火和煙還在朝著繁星漫布的天空翻滾著。

“他們似乎開始控制住火勢了。你得趕快離開。”一種薩爾無法理解的表情浮現在她臉上好一會。

“我也得快走。”她拿起包裹打開它。

“坐下來。我要給你看些東西。”他順從的坐下。泰麗翻遍包裹,拿出一卷東西。她把那捲東西打開,拿住一邊,讓薩爾拿起另一邊。

“這是張地圖,”薩爾說。

“是的,這是我能找到的最確的了。這裡是敦霍爾德,”泰拉莎說,指著一個城堡形狀的圖案。

“我們在略偏西南的地方,就在這裡。收容所都在敦霍爾德半徑二十英里內的地方,這裡,這裡,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她指點的圖案太小了,在昏暗的燈光下薩爾看不太清楚。

“你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到這裡去,進入荒野地區。我曾聽說還有一些你的人民藏在那,但是布萊克摩爾找不到他們,只是有些蹤跡而已。”她抬起頭看著他。

“你無論如何要找到他們,薩爾。讓他們幫助你。”你的人民,泰拉莎是這樣說的。不是那些獸人,或者其他口吻,那些怪物們。之情突然強烈地充溢著他的內心,以至於半天都說不出話。最後,他終於開口說“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她鎮定地看著他,絲毫沒有畏縮。

“因為我記得你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你就像我的弟弟,當…當法拉林不久就夭折之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弟弟…我看見他們怎麼對你,我痛恨那種行為。我想要幫你,做你的朋友。”她把視線移開。

“對於我們的主人,我並不比你更有好。”

“他傷害你了嗎?”薩爾的暴怒讓自己都有些吃驚。

“不。其實沒有。”泰拉莎握住自己的一隻手腕,輕輕的撫摸著。在袖子下面薩爾看見了一塊正在消退的淤痕。

“並不是身體上的。比那更復雜一些。”

“告訴我。”

“薩爾,時間已經——”

“告訴我!”他爆發了。

“你是我的朋友,泰拉莎。十幾年來你給我寫信,給我笑容。我知道有人真正明白我是誰,不止是…是角鬥士賽場上的怪物。你就是黑暗中的光明。”用他最最溫柔的動作,他伸出手,輕輕地放在泰拉莎的肩膀上。

“告訴我,”他又催促著,聲音很輕。

她的眼睛在閃光。就是薩爾注視時,有體從泰拉莎的眼中溢出,沿著她的臉龐下。

“我很羞愧,”她耳語般地說道。

“你的眼睛怎麼了?”薩爾問。

“什麼是‘羞愧’?”

“哦,薩爾,”她說,她的聲音哽咽了。泰拉莎拭去淚水。

“這些是淚水。當我們非常傷心,非常難過的時候它們就會來的,彷彿你的心中裝滿了淚水無處可去。”泰拉莎顫抖地了一口氣。

“羞愧就是…當你做了一些跟自己意願完全相反的事情,你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你也許也知道。我是布萊克摩爾的女人。”

“那是什麼意思?”她哀傷地看著他。

“你是如此的天真,薩爾。如此的純潔。但是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突然間,薩爾想起在訓練場上他無意間聽到的一些吹牛閒聊的片斷,明白了泰拉莎的意思。但他並不覺得她應該羞愧,只是暴怒地覺布萊克摩爾比薩爾曾經猜想的更加卑鄙無恥,泰拉莎是如此的弱不風,她甚至不能反抗。

“跟我走,”他勸說道。

“我不能。如果我逃跑了,他會對我的家人做什麼…不。”她忽然伸出手,緊緊握住薩爾。

“但是你可以。求你了,快走吧。如果知道你終於成功地從他手中逃走,我會睡得好些。去尋求自由吧,為了我們兩個人。”他點了點頭,默然無語。他知道自己會想她,但是現在,真正地跟泰拉莎談之後,離別之痛愈發強烈起來。

她又擦了擦臉,換了副沉穩的聲音說。

“我帶了足夠的食物,還有好幾袋水。我為你偷了把小刀。我不敢拿別的了,怕被發現。最後,我希望你帶著這個。”她低下頭,從細長的脖子上摘下一條銀質項鍊。緻的項鍊上墜著一小塊月牙形的護符。

“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一棵被閃電劈開的老樹。布萊克摩爾允許我外出到這兒來散步。至少我對此還是的。如果你來過這,需要幫助的話,把這條項鍊放在那棵老樹的樹樁上,我就會再到這個裡來見你,盡我所能幫助你。”

“泰麗…”薩爾悲傷地看著她。

“抓緊時間。”她焦急地回頭望了一眼敦霍爾德。

“我編了個故事,作為我離開的藉口,但我會去得越早,就越容易圓謊。”他們站起身,難過地看著對方。還沒等薩爾反應過來,泰麗就走了過來,伸出手臂用力抱住薩爾魁梧的身軀。她的臉緊貼著薩爾的腹部。薩爾有些緊張,迄今為止所有涉及這個地方的都是攻擊。但儘管他從來沒有被這樣觸摸過,他還是知道這是關愛的表現。本能地,他輕輕拍著她的頭,撫摸著她的頭髮。

“他們叫你怪物,”她的聲音又一次哽咽了,泰拉莎退開幾步。

“可他們才是怪物,你不是。保重,薩爾。”泰拉莎轉過身,提起她的裙子,開始向敦霍爾德的方向跑去。薩爾呆立著目送她遠離,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然後,薩爾用自己最輕巧的動作,把那條銀項鍊包起來,藏在包裹裡。

他提起沉重的包裹——泰拉莎把它拿這麼遠一定費了好大勁——甩到背後。然後,薩爾,曾經的奴隸,開始大步向他的命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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