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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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月後跨越了一年中最冷的嚴冬，又到了暖花開的季節。和風拂吹過山的那頭，帶來陣陣花草清香，習習薰風趕走了黑暗與陰冷，大地在陽光的照顧之下重現生氣，綠意盎然。

方茹花了三季的時間，將原本輕薄的短髮蓄長了，雖然沒有以前及的長度，不過現在的長度仍可以變換不同的髮型，今天她就是搭配身上樸素的洋裝，將髮絲簡單利落地紮成馬尾，然後牽著藍凱誠的字前來探望正在服刑的父親。

雖然每次與父親會面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在沉默中度過，但她仍是每隔一段子必會前來探望。即使兩人很少說話，只要看到父親依然健康，她也到值得。

這次她又按照往例坐在玻璃窗前面，觀察父親穩健的步伐、紅潤的氣，以及那仍舊不變的傲慢態度。

“爸。”方茹率先打破了沉默。

玻璃窗後的方升雖是被迫執起話筒，卻無心去聽女兒說些什么。

方茹抿著，將身後的藍凱誠拉了過來“爸，我與凱誠一道來探望您了。”方升膘了藍凱誠一眼，覺這小子好象是來看笑話的，下巴更是昂得老高。

藍凱誠沒好氣地瞟了方茹一眼，這老頭被關了幾個月，子還是那么倔強，真是讓他到有些氣悶。

方茹扯了扯藍凱誠的衣袖，然後將話筒遞給他，嘟著小嘴暗示要他注意自己的禮貌，還有今兒個前來的目的。

藍凱誠當然瞭解方茹的暗示，只是他真不懂她幹么那么在乎這老頭的覺，而且他一點也不覺得他們的婚事需要向這老頭報備。就算老頭想幹涉，他們也都已經生米煮成飯了，哪還管得了那么多？

“凱誠，快說呀。”方茹在一旁催促，怕時間到了，就沒得說了。

藍凱誠撇了撇嘴，深了口氣後，才不情不願的開口“方院長，好久不見。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談我與你女兒的婚事。”方升聞言愣了愣，犀利的眼神緊盯著這個未來女婿。

“你要娶我女兒？”

“沒錯。”方升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著眼前一臉得意的藍凱誠“你拿什么娶我的女兒？”

“我的全部？”

“你的全部？”方升哼笑著，似乎對這自信過頭的男人有些反彈“你又憑什么認為我會答應把女兒嫁給你？”

“因為小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我大膽揣測你應該不希望自己的外孫是個私生子。”

“你…竟然…”方升有些訝異的看向女兒平坦的小腹，濃眉微擰，驚喜的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

“所以我打算與小茹在下個月公證結婚。因為院長不方便出席，所以我們不打算宴請親朋好友。如果方院長覺得這樣的婚禮太過草率的活，我不介意方院長將聘金提高，而這些金額暫且先由靜姨收下，等院長出來之後自然仍是屬於你的，方院長的意思如何？”凱誠的眼神有些挑釁，最好是把老頭氣死在牢裡，省得小茹成天擔心她老爸在牢裡吃不好、穿不暖。

方升眉隱隱飛揚，想不到自己竟然快要當外公了。這個消息震驚了他。讓他愕喜參半不知該怎乏反應。不過當他一想到外孫的父親是藍凱誠，他隨即又故意冷冷地道:“人家都說女兒生來就是個賠錢貨，這句後果然沒錯，我才進來沒多久，你這丫頭竟然就等不及嫁做人婦。當年生你時我早料到你不會為我賺半錢，如今我更不是敢奢望靠你養老了。”方茹被父親說得慚愧地低下頭去，不敢抬頭看向父親凌厲的目光，只能內疚的咬著下，盯著自己絞的十指，以及仍然平坦的小腹。

藍凱誠有些氣不過方升如此尖酸刻薄的態度，要不是方茹事先代過一定要對方升有禮貌，他一定不容方升如此指責他的老婆。

“方院長，如果你不想愛自己的女兒，那么請把她讓給我，在你的眼中她或許是一不值，不過在我心中小茹卻是無價的。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會用我所有的愛來呵護她與腹中的孩子一生，所以希望你能同意我們的婚事，讓小茹安心的嫁給我，別再為難她了。”方升雖然是面無表情的盯著藍凱誠，內心卻是被這男人堅定的態度撼動了。回想起藍凱誠曾救了女兒兩次，若不是冥冥之中註定了什么，怎么可能在他們身上發生這么湊巧的事？

他的目光移向女兒低垂的小臉，曾幾何時這丫頭也長大到可以當母親了？他從沒關心過，也從沒注意過，等他想靜下心來好好觀察時，女兒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

方升有些傷的低下眼，受他與女兒之間的好象一片空白，除了不斷對她施壓之外，他對女兒幾乎沒有說過一句關心的話，甚至連擁抱都沒有。如今女兒就要送給別的男人了，他生命中惟一無價的財富就要被別人拿走了，那么他剩下的還有什么？

他嘆自己的所做所為，偏偏生高做的他不容許自己表現出失落與沮喪，只能昂首面對未來的孤獨，以及永無止盡良心的譴責。

“你到底要拿多少錢才肯把女兒嫁給我？”藍凱誠已經有點不耐煩，不想再和這嗜錢如命的臭老頭費時間。

“凱誠…”方茹揪著藍凱誠的衣袖，不希望他對年邁的父親態度不敬。

方升只是抬起頭，以不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未來女婿。這男人就是這么不討他歡喜。如今這小子想向他提親，態度竟然這么惡劣，真是個欠罵的傢伙。

藍凱誠不是不聽方茹的話，只是他真的無法忍受與這老頭耗時間。見方升仍沒有開口，他更催促道:“喂，你到底考慮得如何？若是你再不出個價，我可是要自己拿捏聘金把小茹娶走你？

方茹抬頭看著父親沉著的態度，不知怎么辦才好。她不能讓孩子成為私生子，也不能讓父親跟凱誠的關係繼續僵持下去，卡在這兩個大男人之間，她真的好難做。

方升看見女兒期盼的眼神，他了解女兒的心，所以也沒多刁難，只是沒好氣的瞪了藍凱誠一眼“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她是賠錢貨嗎？怎么你還不懂我的意思？笨蛋。”藍凱誠蹩著劍眉，賠錢貨的意思是…

他錯愕地問:“你是說…你不在乎聘金多寡？”方升望著女兒訝異的表情，薄薄的水氣在眼眶中浮動。他抿著，有些不耐的揮揮手“去吧，去吧！女兒就當作被你撿到的，只要孫子出世時別忘記帶來給我看看就行了。”方茹簡單不敢相信父親所說的話，她看了藍凱誠一眼，隨後又以淚眼望向父親，心中湧現一股暖暖的覺——是父親施予的親情。

她了鼻子，綻開的笑容“爸…謝謝您。”方升仍是板著一張臉，雖然他的一顆冰心早已融化，卻仍是擺出一副不肯妥協的態度。

藍凱誠看著他，不輕了口氣，語氣也放柔了。

“爸，對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方升的眼神因為藍凱誠突然的改變稱謂而閃動了一下，此時短短的會面時間剛好結束，雙方通話的電話也斷了訊，再也聽不見對方的任何聲音，只能以眼神傳遞千言萬語。

方升呆愣的望著藍凱誠將話筒放下，與淚眼婆裟的女兒對著自己微笑。一直以來他都渴望自己有個兒子，如今這樣的結果，算不算也完成一樁心願呢？

看著女兒與藍凱誠站在一塊兒，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幸福一直離他很近，只是他從沒有正視它，甚至放棄了，最後還差點扼殺了女兒的“幸福”還好上天有眼，女兒選擇藍凱誠是正確的。

方升緩緩地放下電話，在身後的警察攙扶之下站起身子，往牢門方向走時還不忘告訴警察。

“我快要當外公了呢，來看我的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女婿，他們…”方茹手撫著玻璃窗，淚水盈盈地目送父親的身影消失在重重鐵門之後。

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發覺自己與父親的距離好近，縱然是隔著一片厚厚的玻璃窗，卻仍可以受到對方強烈的關懷，這大概就是所謂親情的力量吧！

她眉心微蹙，抬頭望向藍凱誠俊逸的臉龐“爸在裡面不知道會不會很辛苦？我有點擔心。”藍凱誠微微一笑，伸手搭著她纖弱的肩膀“你放心，若凡有個朋友是警官，她一定會從中幫忙的。”

“希望如此。”方茹深了口氣，父親剛才那幾句話確實讓她到如釋重負。縱然父親與她的情向來淡薄，不過從剛才那一刻起，他們父女的情已有了重大改變。

“走吧，該回去了，周媽媽還等著我們呢！”藍凱誠牽起她的小手。

方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當中，彷彿是在他寬闊的前受到保護一樣，就算未來有再大的風，有他陪伴，也就不足以畏懼了。

在走出戒備森嚴的看守所時，藍凱誠的目光不時在她清麗的側臉連，想不到自己真的如此幸運可以抱得美嬌娘回家。

“我愛你，小茹。”他有而發。或許這並非第一次，但是每一次告白卻仍是讓他像個青澀的少年一樣到深深悸動。

方茹微愣的看著他，對他突然的表白而有些意外，也有點不知所措。

“你幹嘛突然對我說這個？”藍凱誠只是聳了聳肩，笑容不變“不知道，大概是不自吧！”她嬌嗔地睇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學會花言巧語的？”藍凱誠將她拉了過來，親密的攬著她的際“我的花言巧語可是隻針對你，要是換作其它女人，我還懶得說呢。”方茹被他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在他懷中動想要掙脫“拜託，這裡是馬路邊，人來人往的。別亂來。”藍凱誠一點也不在乎別人觀看，反而圍觀的人愈多，他愈是得意。

“小茹，你說我們第一個寶寶會是小王子還是小公主？”方茹沒那心情跟他談論這個問題，因為她發現路邊已經有人對他們投來曖昧的笑眼“我怎么知道？你快點放手啦！”藍凱誠看著她驚慌的模樣相當逗趣，不但沒鬆手的打算，反將她抱得更緊“對你，我是一輩子都放不了手，你愛了我整整五年，所以我決定要花五十年的時間來好好愛你。我要將你保護在懷裡，讓你陪我白頭偕老。”方茹在他懷裡停止了掙扎，因為她已經在他深情約言語之下逐漸融化了。她害羞的窩在他的前，沉浸在幸福寵愛的覺當中。

對他，她什么話都不用說，只要與他靠在一起。就可以從他身上覺到女人渴望的安全與歸屬，這是她等待了五年多的覺。

藍凱誠凝望著她的笑容，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手緩緩抬起她的下巴，然後在路人面前獻上自己的吻。

真愛的覺醇美如，在深濃的愛意時，兩人誓願今生相守，井共許未來，盼望天長地久。

兩個年輕人站在路邊深情擁吻，讓路過的人個個看得臉紅心跳，有的人是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悄悄離開，有的則是笑的以掌聲祝福他們。

他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從第一次見面時，一條無形的紅線就這樣繫住了彼此的小指頭。而他們之間的發展也沒因為命中註定的緣由而一路平坦，反倒是增添了更多波折與重重障礙考驗著他們。

如今他們終於攜手通過考驗，今後再也沒有任何礙阻可以分開他們。

從此刻起，他們更是珍惜彼此的存在，就像鑽石一樣，光芒內斂，持久永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