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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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喜悅當頭的鳳凰，大吃一驚。瞧她的衝勁蠻闖，祂們立刻知道來者不善，也不多問，也不管是在自己的窩內，立刻鼓動翅膀飛躍上天，對著快速猛衝的小狐狸噴暴出數發攻擊火熱烈焰───當然是威力有所節制的攻擊，以免波及辛苦產下的窩中五彩蛋。

小狐狸邊奔在仙水池上，拼命往前衝邊左右閃躲，不過背上還是重重捱了一記，但這樣的傷害還是無法阻止她的前衝，反而更起她想達成目標的決意，並且奮力一躍，跳入長滿千草百花的鳳凰窩內…鳳，憤怒啼叫:“小狐狸！給我滾開！”並且伸出利爪，向下衝抓。凰，驚恐叫喊:“不要…”狐狸妹妹完全無懼也不理會她們，躍到鳳凰蛋旁，立刻用尾巴捲起，狡猾的高高舉起。

怕利爪傷害到蛋，鳳，只得怒啼著重新飛起。見正式得手，狐狸妹妹更加毫無畏懼的向來路直奔回去，當著鳳凰的面把五彩鳳凰蛋盜走，原路衝出仙境，完全捨命…越是覺得危險的地方，往往安全越高，因為防守的注意力很高。

越是覺得安全的地方，危險也越高，因為同樣的道理。同樣的，真正危險的敵人可能就是身邊最沒有威脅的那個。

鳳與凰，萬年神禽，與龍並駕齊驅的神獸，完全沒有料到真有誰敢作出這麼大膽的盜蛋之舉，尤其是還這麼年輕到無法遮蓋味道的小狐狸，幾乎是知道凰一生產就立即果斷行動，更是讓正喜在心頭的祂們被趁虛而入。

雖說薑是老的辣，不過新人的大膽無懼許多時候更讓人吃驚。小狐狸之於鳳凰，猶如小狗小貓之於人類。

鳳凰被一隻初出茅廬、且完全不懼生死的小狐狸陰了。除此之外，鳳凰夫婦會被狐狸妹妹整翻的最重要一個原因是:“不論防備的再嚴密，對於幾乎一心赴死勇往前衝的對方，萬難防備！”雖然不懂為什麼讓狐狸妹妹這麼不要命，如有深仇大恨的就是要把對方親生子女奪走，但是鳳凰還是完全理解她絕對是來真格的。

為此，鳳凰一同離開仙境領域，闖入現世。鳳，憤怒鳴啼:“到底為什麼？！我們一直好心待你如貴客，沒有驅趕你離開，這就是你報答我們的方式？！”凰，悲哀鳴叫:“把我孩子還來！把我孩子還來！”事已至此，狐狸妹妹半聲不敢吭，以所有力量闖入仙境之後的她也實在沒有力氣再吭，只是忍著背後燒傷的痛，一直用尾巴高高卷著蛋，封鎖鳳凰的所有攻擊，更明白表示如果祂們的太絕就會把蛋拋出甩破，就這樣完全不敢回頭的埋頭往前猛衝。

鳳凰看著那顆蛋阻擋中間，再不敢真正動手攻擊。

“你真以為自己逃的掉？！”

“求求你，把我們的孩子還來！不論到底為什麼，我們絕對不會再為難你！絕對不會再為難你！”狐狸妹妹完全不理，衝出校門之後立刻跨過車洶湧的馬路，衝進防火巷，在房屋之間穿梭。

鳳凰一直追在上空，直盯著底下挾蛋逃亡的小狐狸。幾分鐘後，快速穿梭在房屋巷間的狐狸妹妹，終於帶著蛋完全逃出鳳凰的地盤範圍。然後，狐狸妹妹朝預先開啟的下水道孔跳躍下去。鳳，立刻由高空衝下:“你這該死的狐狸───！”不過因著堅硬的水泥地，鳳只能極度憤怒的用雙爪撞擊地面，一下又一下，希望能挖的更深。在周圍一般人凡眼中，像是施工不良的路面忽然開始下陷。凰，驚慌轉圈盤旋，張望底下明亮市區各處搜尋:“孩子！孩子！我的孩子啊───！”破壞好一會，鳳，絕對死心的只能重新飛上高空，完全憤怒的怒喊:“不論你逃到哪裡，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永遠不會放過你！聽到沒有───！”千年萬年一生的鳳凰蛋，就此被誰都沒聽過的狐狸妹妹盜走。就算狐狸妹妹只是只小狐狸，不過狐狸的狡猾、機智、靈又富行動力，不愧為中之王…

一小時之後，晚上七點半，在餐館吃完飯，開著車正要回家的我們，自然還不知道狐狸妹妹和鳳凰之間發生的這些事，想等回家之後再問胖狸貓小奈美為什麼會忽然被撞。

就在回家路上，不知怎麼搞的，冷寂山腳下的馬路，正要開始爬上山坡路的這輛大型家族房車，原本好好的引擎忽然發出怪聲，越來越慢，我只得趕緊把車停到路旁水溝上。

我對車輛不懂，不過還是拉起手煞車，在陰暗並且人跡罕至的山腳路旁下車到處查看。畢竟接著都是山區上坡路，要是途中引擎忽然發生問題不是好玩的。阿呆也拉開車門，和女孩們一起陪在我身邊:“有沒有問題啊？”

“嗯…？”我真是非常困惑，因為引擎聽起來都很正常…這時，小奈美忽然一聲:“啊？”只見她盯著水溝道旁，一片長滿低矮樹叢的野地。小奈美明顯像是受到引，慢慢走去。阿呆趕緊跟上去:“小奈美，你怎麼了？”

“那裡有漂亮的小火光？”

“漂亮的小火光？”我們都訝異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樹叢依然一片漆黑，什麼火光都沒有。小奈美繼續向野地走去。阿呆趕緊伸手拉她:“小奈美，小心那裡有毒蛇！”被拉的小奈美終於停下腳步，看著阿呆姐姐。阿呆姐姐微笑的說:“那裡危險，不要過去了，我們回車上去坐吧？”小奈美又看著阿呆姐姐一會，終於重新轉頭看著那片野地。阿呆拉動她的手，友善的說:“回去車上吧？”小奈美猶豫一會，看看阿呆姐姐又看看樹叢，不過事後她說不知道為什麼，就像心底一直受到無形力量牽引，就是應該去看看，終於下定決心:“姐姐，我想去看。”看著小奈美這樣堅定的態度，知道她是真的想去看，阿呆不知該怎麼辦的看著我，我也只能聳聳肩。然後小奈美放開阿呆的手，立刻向發著漂亮小火光的那個樹叢走去，自然我們也好奇跟上。

站到一個小樹叢前，小奈美撥開它，親眼見到那團漂亮的五彩火焰，立刻訝異驚歎的:“哇…”小奈美看見一顆五彩蛋擺在草地上，蛋殼上一道明顯裂痕持續由裡面向外散發出美麗又細小的五彩火焰。

但是我們看見的依然是一片黑暗。被女孩圍繞的我拿出結在鑰匙圈上隨身攜帶的小型手電筒，點亮照去，才看見小樹叢下的草地，一隻背部明顯嚴重燒焦受傷的黃狐狸奄奄一息昏倒在旁，還有一顆比雞蛋大一倍的五彩蛋擺放在牠面前，蛋殼已經有明顯裂痕…背部嚴重受傷燒焦、奄奄一息的黃狐狸？

明顯出現裂痕、比雞蛋大一倍的五彩蛋？為此，我們所有人都好奇到一個不行。這時的我們，只能看著這麼詭異的情況，完全不知該有什麼反應。小奈美看著五彩蛋，完全被引，竟然慢慢蹲下去，伸出雙手。

看她明顯想摸這顆來路不明五彩蛋，阿呆緊張喊著:“小奈美！”小奈美沒有停下動作，真的輕輕把草地上的五彩蛋捧起來，完全被引住的愣愣看著。

就在這時，她手中的五彩蛋竟然由內部動了。小奈美訝異的:“啊？！”幾秒後，五彩蛋又動了。阿呆訝異的說:“怎麼回事？！”然後，蛋殼越裂越大，甚至幾秒後出現明顯裂，是鳥喙從內部啄破。阿呆驚訝喊著:“啊！要孵出來了！真的要孵出來了！”我們所有人自然也都愣愣看著，意外看著小生命進入世間。

不到十秒，五彩蛋殼真正被由內部啄裂開，成為好幾片。然後蛋內的雛鳥，用頭主動把碎蛋殼向外推開。不是一隻，是兩隻。出現兩隻紅小雞，一公一母，散發微弱無形的五彩火焰，好奇雙眼看著我們所有人，最終看著小奈美，開始啾啾叫。

我們聽到的是小雞那般的可愛叫聲，從五彩蛋殼蹦出來的兩隻奇怪紅小雞，為此全家面面相覷，完全不瞭解。小奈美聽到的，卻是如簫笙鐘鼓的可愛叫聲，兩隻一起叫:“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鳳凰棲息之地，必是鳳凰地。鳳凰地出沒的女，能力越強，越會出人頭地。不為什麼，因為這就是鳳凰本身的影響，也是那塊土地的宿命。

幾經波折，盜蛋狐狸偏偏倒臥此地，一切正常的車輛忽發拋錨於此，內心的持續驅動靠近，鳳凰蛋終於落到小奈美手中，並非由捨命盜取卻無福擁有的狐狸妹妹最終獲得。

是巧合？是天意？滿天明亮星斗圓迴轉，昭昭天命。這對身體依然縮在蛋殼中的鳳凰雙雛，繼續看著小奈美可愛啼叫，如簫笙，如鐘鼓:“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這晚大約十一點，我家客廳真是熱鬧。客桌上擺滿阿呆泡的一杯杯熱茶，但卻沒有人取用。我，坐在沙發。

阿呆，圓茶盤抱在前，沉默站在我的沙發後。坐我旁邊的小奈美。兩隻紅鳳凰雙雛，一直在小奈美大腿上啾啾叫媽媽。沉默端坐在我們對面沙發的胖狸貓。

鳳，穿著中國古代文人華衣彩冠的先生，站在窗旁，神凝重看著窗外山區繁星，不發一語。

凰，穿著中國古代婦女彩服髮飾，不顧身份跪在小奈美面前，著眼淚一直對那兩隻小鳳凰說:“孩子，媽媽在這，媽媽在這裡啊…”當然，還有一旁地毯上的事件元兇:背部燒焦，趴在地上已經恢復清醒，卻依然奄奄一息的黃小狐狸…至於另外三隻和小咪，雖然已經被哄去房間睡，不過還是在二樓走廊轉角，偷偷探頭向下看。

凰，哭泣看著我們三人:“求求你們，把孩子還給我們，大恩大德我們夫絕不遺忘！”我言又止的開口:“孩子還給你們絕對沒有問題啦…”問題是，看這樣，這對明顯什麼都不懂的“小雞”願意回去親生父母身邊嗎？凰，出笑容，真正把雙手伸去，就要把小奈美大腿上的孩子抱去。這對紅小雞驚恐躲著媽媽的雙手，在小奈美大腿上左右閃躲，最後甚至直接靠到小奈美的肚子上，完全縮成一團，驚恐的一直啾啾叫。

“孩子，是媽媽啊！是媽媽啊！”紅小雞依然驚恐啾叫個不停，躲著親生母。幽幽的，窗旁看著夜空繁星的鳳，開口說:“這是天意啊…”凰，依然哭著想把孩子抱起:“孩子，是媽媽啊！”鳳，轉過頭來哀傷看著凰:“罷了。孩子沒有落入這隻小狐狸手裡，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真正難以處理。奈美既有能力和無形巧合相幫而獲得你我愛子，必定天生能力不差，人中龍鳳，我們孩子也算歸得其所。

昭昭天命如此運轉，必然不可違抗。”聽丈夫這樣說，雖然百般不願，凰，還是哀痛哭了。

“不過，孩子帶不走…”鳳兇狠轉身，大踏步朝地毯上奄奄一息的黃狐狸走去“這隻可惡小狐狸的命我們帶的走！”憤怒的鳳蹲下，舉起手成擒爪樣，重重揮下，明顯就要痛下殺手。小狐狸虛弱眼睛看著，然後什麼也不說的乾脆閉上。就在最後一秒，鳳的手在狐狸頭上方停下動作。

鳳，憤怒大喊:“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為什麼一點不怕？！”狐狸慢慢張開雙眼，冽嘴發出我都能聽懂的清楚笑聲:“嘻嘻嘻…”鳳，動大喊:“你笑什麼？！”

“我既敢做，又豈怕失足死？”我竟然真的能聽懂？難道真是因為狐狸比起只會變身的狸貓，通人的能力更強？這樣說，傳說故事的狐狸，好像的確大都有辦法直接跟人類說話啊…鳳，伸手狠狠抓起狐狸頭:“死狐狸！真的這麼不怕死？！”

“嘿嘿嘿…是啊，我本來就是不怕死的大膽狐狸，還奢求什麼？”

“你到底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要殺就殺！好死，勝過處處受輕視，被你們排擠。”鳳，重重抓高她的頭，然後重重摔壓到地毯上:“給我說清楚！”碰的一聲，狐狸妹妹立刻悶哼:“嗚！”雖然有一層地毯，不過肯定還是很痛。鳳，再次重重抓高她的頭，然後狠狠的重新摔壓到地毯上:“不給我說清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碰的一聲，狐狸妹妹再次悶哼:“嗚！”看到鳳爸爸的嚴刑拷打真的開始，一點都不留情，我趕緊轉頭，對站在背後已經嚇到臉發白的阿呆說:“快把小奈美和女孩們帶回房間！”阿呆點頭，然後趕緊走向樓梯，把抱著兩隻紅小雞的小奈美和躲在二樓轉角偷看的女孩們帶進房間。

當然，身為兩隻小雞親母的凰，為了孩子，也哭著追在小奈美背後一起進入二樓房間。狐狸妹妹笑了:“嘿嘿嘿…”鳳，真正沒有顧忌的瘋狂了:“還笑什麼？！”他徹底高抓狐狸頭，把整隻狐狸像是沒有重量般抓起來，高到他的手都沒有辦法再舉起，然後重重摔下。加倍猛烈的撞擊聲響，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明顯頭骨被撞碎，鮮血也立刻從耳孔、鼻孔和嘴巴噴出。

然後小狐狸四腿和尾巴猛烈動幾下，再無聲息，似乎真的死了。我正訝異真把這隻狐狸妹妹殺了，鳳爸爸又有了動作。鳳，重新把斷氣的小狐狸高高抓起:“想死？沒那麼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