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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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他揚聲喚住女兒。
“你身上那件大衣是哪裡來的?我記得你出去的時候穿的不是這件!”而且那大衣的尺寸也實在大了點,看來像是屬於某個男人的…
難道她突然撇下範諭衝出飯店,是為了要去見“那個男人”?!
聽見父親的問話,薇泛不由得渾身一震。她低頭盯著那件輕軟保暖的大衣,忽地想起大衣主人那張冷酷陽剛的面孔。
不要再想了!心裡有個聲音提醒自己,她深一口氣回過頭,用最平靜的聲音與表情回答。
“是宴會里某位先生給的,因為那時我不舒服想吐。”她胡亂掰了一個理由,解釋這件過長大衣的來源。
伍訓皺了皺眉,並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話。不過既然她已經答應會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他也就懶得再搭理她,便低頭逕自檢視起與范家合作的契約。
見父親似乎姑且信了她的說辭,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疲憊地坐在梳妝檯前,準備卸下臉上的淡妝,放在瓶瓶罐罐前的那個黑檀木盒卻突然引了她的目光。
她輕輕地打開盒蓋,裡頭那隻因年代久遠而顯得澤柔潤的寶石戒指,便在昏黃的燈光下閃著淡淡的光芒。
拿起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她低下頭,閉起眼睛,以額抵著合握的雙手,幾近虔敬地專心去看戒指所顯現的畫面。
她得天獨厚的擁有預知的能力,但諷刺的是,儘管她再怎麼神通廣大,還是無法看見自己的命運。
上天彷彿是故意要讓她跌跌撞撞去摸索自己的道路一般,只允許她透過這個傳家戒指,看到這麼一個沒頭沒腦的幸福景象…
啊現在腦中的那個畫面裡,他們臉上都有難得的溫暖笑意,邵宇凡甚至用著蘊含濃烈情、令人臉紅心悸的眼神望著她…
餅去她害怕看到這一幕,因此逃避地把戒指牢牢鎖在珠寶盒中,小心保存,但絕對不輕易去碰它。
現在,她渴望這個景象變成現實,但心底卻深深懷疑,那也許是預言中唯一的錯誤…
想起邵宇凡那個後悔的表情,傷心氣憤的情緒又衝上心頭…他一下子拒人於千里之外,一下子卻又狂猛地吻她,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把她跟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混為一談嗎?!
而且,吻了她竟然還出嫌惡後悔的表情,她真的有那麼糟糕,一點魅力也沒有?
她無法否認,邵宇凡今晚的一舉一動都傷她很深。在他將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肩上的時候,在他追上來吻住她的時候,她還以為,他們之間是有可能的…
她痛恨他把自己的心意耍著玩,痛恨他在給了她希望的下一刻又狠狠敲碎,更恨他讓自己如此失意落魄,只能抱著他施捨的大衣取暖!
發現自己還戀戀地將那件男大衣擁在懷裡,薇泛忿忿地摔開它,任那過長的衣物落在地毯上。
她才不要他的東西,看了就礙眼!明天一早就請人幫她送回去,最好是用力丟在那個男人的臉上,讓他知道,她伍薇泛不欠他任何東西!
隨便找了個袋子,她將地上的大衣裝好放在牆腳,卻沒有注意到,有個散發柔亮光芒的東西從她手上滑落,跟著被收進袋子裡了…
***--***--***--***收到那件皺巴巴又沾上些許灰塵的大衣,老實說邵宇凡並不到訝異。
可以想見,那個倔強又不服輸的小姑娘一定把她滿腹的憤恨都發洩到這件無辜的大衣上了。坦白說,她還願意還自己一件完好如初的衣服,沒有放把火燒掉,他已經覺得這小妮子頗為手下留情。
不知道她凌完這件大衣以後,心情可有好些了?
昨天晚上他太過魯莽,竟然失態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做出親匿舉止,像個變態情狂…這是胡澧教他的新詞彙,倒
貼切…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會對她產生這種心情。
明明下定決心,要和這個放肆任的公主殿下斬斷一切關係,但是看到她
出痛苦神情、看她寧願傷害自己也絕不在他面前落淚,他的心口竟會莫名地泛起一陣疼…
叩叩叩…象徵地敲了敲門後,戴著無框眼鏡的俊雅男子自動自發地推門踏進總裁辦公室。
“總裁,這裡有幾個急件要請您過目…”後半部的話被進肚子裡,胡澧將差點滑落鼻樑的眼鏡推回去,似笑非笑地道:“那件大衣是伍小姐讓人送回來給您的?”邵宇凡冷冷瞥了一眼等著看好戲的助理,沉默地把那件大衣收回袋子裡。
“不是有急件?拿過來。”就在他拿起袋子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會發光的東西突然掉了出來,引了他的注意。
邵宇凡疑惑地從地上撿起那隻戒指,卻在看清戒指的樣式後,陡然變了臉!
胡澧沒有察覺他的異狀,一邊遞上那疊文件,一邊狀似貌不經心地道:“我想伍小姐這麼忙,也不可能親自送過來…”他惡質地開了個頭,便收口不說。
“她去了哪裡?”邵宇凡忽地抬起頭,表情莫測高深。
見“新任老闆”臉凝重,胡澧也沒有心情再賣關子。要是玩得太過分惹火了他,自己可打不過這個武功高強的將軍哪!
“我得到的消息是,今天中午,伍小姐會在極京飯店眼範氏集團的公子共進午餐…”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還端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已消失無蹤。
邵宇凡衝進電梯,來到專屬停車場,純地駕駛著
能優越的跑車,往極京飯店的方位疾駛而去…
那個小妮子,怎麼會有他楚家世代相傳的戒指?!他非得找她問個清楚不可!
***--***--***--***在飯店的高級法式料理餐廳裡,薇泛正僵著無奈的笑臉,努力應付面前這個不斷誇耀自己實力的男人。
從兩人走進餐廳坐下到現在,範諭已經“演講”了半個小時以上,而且還沒有結束的意思。
“你知道那個集團的副總裁有多難纏嗎?幸好我跟他們的董事長有一點情。只不過是打了那麼一通電話過去,哈!第二天,那個什麼鳥副總裁馬上把合約恭恭敬敬地呈到我面前!”他吹噓完自己強硬的後臺,終於滿足地喝了口紅酒,順便問問佳人的
想。
“怎麼樣,薇泛?一直聽我說這些商場上的事情,會不會覺得很無趣?”會,無聊死了!她暗忖,維持著基本禮貌的淡笑搖搖頭,用喝口水的動作來隱忍想嘆一大口氣的衝動。
如果父親是想要以這種折磨人的方式,來懲罰她的任,那麼她必須承認,她確實對自己昨晚的不理智
到非常後悔。
早知如此,她寧願昨晚多陪陪範諭,也不要順應自己的心聲,去追那個該死的邵宇凡,還因此受了一肚子氣!
思及那個冷漠無心的男人,她的臉不由得暗下。
為什麼還要再想他,她昨天晚上受的教訓還不夠嗎?那個男人本不值得自己牽腸掛肚,她一定是昏頭了才會被他
惑!
“…薇泛,你說是不是?”範諭又滔滔不絕地炫耀完一項豐功偉業,習慣地徵詢她的
言,這次卻得不到回應。
“薇泛?對不起,你累了?我說的話果然很無聊是嗎?”他自以為體貼地握緊了她的手,怔忡的薇泛躲避不及,想也
不回來,臉上的微笑就快要撐不住…
忍耐、忍耐…她在心裡不斷地催眠自己,這個人是父親很重要的客戶,得罪了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她一定要忍耐…
“怎麼會無聊呢?範先生說話很有趣。”終於,她再次做好心理建設,漾開微笑輕輕地說道。
“怎麼還叫我‘範先生’?那多見外!”範諭仍不肯放開她細緻軟的柔荑,甚至得寸進尺地用手
著。
“叫我‘諭’就可以了,我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