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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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的天空灰濛濛的,馭鷹
糊糊地用額頭蹭了蹭枕頭,習慣
地用手去抱身邊的…空空如也!他猛地睜開眼,覃希蹤已經不在他的身旁。
馭鷹緊張地翻身下,光
著上身就奔出了臥室。
“希蹤!希蹤…”她穿著單衣,著冬
的寒風靠在偌大的陽臺邊。手裡握著一杯半涼的紅茶,早已不再冒熱氣,她卻還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啄飲著,悠遠的眼神出賣了她孤寂的心情。
“你在這兒?我以為你不見了。”他抱緊她,不停地用清晨剛冒出鬍髭的臉去磨蹭她柔的肌膚,那種對比鮮明的刺
讓他確認她仍在他的身旁,永不會離開。
“你怎麼起得這麼早?”他平時不睡到九點是決計不會醒來的,現在才六點多,正是他的好夢時分。手指輕觸他暴在寒風中的肌膚,她推著他“快去穿衣服,你不冷嗎?”他不在乎,只是更緊地抱住她。
“有你在,不冷。”偶爾,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會像孩子般地撒嬌,每到這種時候他脆弱的表情總讓她難以拒絕。冥冥中,她覺他的心底有一塊柔軟的罩門,是他從不對任何人敞開的
地。每一次,當她快要走近的時候,他又用男人的堅韌推開她,維護著他男子漢的自尊。其實,男人不用永遠堅強,沒有人是永遠堅強的…除非,你不是人。
“快點進去吧!你不是要去見美聯社的負責人嘛!要是你真的生病了,那可要耽誤工作了。”她推他,她可以生病,他卻不能有事。
就依了她吧!馭鷹像所有普通的早晨一般,沖涼、吃早餐、換衣服、準備出門。
“等等!”在他出門的前一刻,希蹤叫住了他:“你今天去見美聯社負責人,是不是應該換套西裝,還得打領帶吧?”
“我每次見他都很隨便,反正我拍出的東西他一定會要,我開多少價他也一定會給,有必要這麼麻煩嗎?”他不屑一顧。在戰地的時候,幾個星期不洗澡都是家常便飯,還換西裝?他惟一穿西裝的理由是邀請希蹤同他約會,美聯社的負責人尚未達到那層級別。
希蹤拉著他走進更衣室,打開屬於他的那層衣櫃,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各種顏的西裝,全都是邀請他參加國際
記者頒獎大典、專題片頒獎盛典或是其他社
活動,乃至名人婚禮隨邀請函一同送來的西裝。
可惜,hawk從不參加這些活動,家裡的獎盃倒是放了整間房,連她用來花的那個水晶杯都是他獲得某項國際記者大獎的記念品。
奇怪的是,他越是不參加任何頒獎典禮和社活動,越是有人一次又…次地將邀請函通過阿曼送過來。邀請函可以丟掉,西裝卻不能隨便送人…阿曼和他的身材不同啊!
所以嘍!久而久之,家裡的更衣室就累積起了各種品牌的西裝一整櫃,好在他的身材一直保持得不錯,隨便挑一款穿出去都是模特的標準。
希蹤挑了一款結合了休閒理念的黑西裝,同
系的大衣,米
襯衫再配上條紋領帶,完美!
原來,不僅男人喜歡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打扮得光鮮靚麗,女人也喜歡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英俊瀟灑。既然她喜歡,那他就便宜了那個美聯社的負責人吧!
穿衣服馭鷹可以自己來,可是面對這條領帶,他就懵了。領帶他有幾百條,可是活了三十三歲,他從未成功打過一條領帶。左一,右一繞的,他頭暈,乾脆不打。惟一一次打領帶還是為了和希蹤出去約會,那條成功的領帶是尋尋幫他打的。整整一天,他都沒敢轉動脖子,要看側面的人全身都得移動,希蹤還以為他落枕。
相處兩年,他這點病,希蹤再清楚不過。奪過快被他捏成臭帶魚的領帶,希蹤手腳麻利地幫他
著,他半蹲著身子,好讓她足以夠到他的頸項。
東方小矮人…這個形容詞馭鷹只能在心中默默說道,千萬不能讓她聽到。否則她又要發了狂似的買超高跟鞋,要知道高於六公分以上的高跟鞋對腳都是有害的,他不忍心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試悽。
“馭鷹,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幫你打領帶嗎?”她狀似無意地說道。眼睛雖盯著領帶,心卻掂量著該如何將最透明、最殘酷的心思展現在他的面前。
她收緊領帶,緊緊地勒住他的脖子“因為每次這樣收緊領帶結,我都到你正被我握在手中,如果你飛,我就緊緊勒住你,將你勒在我懷裡。”隨著她手指收緊的動作,馭鷹全身一僵,
回她手中的領帶,他痺篇了她追問的眼睛。
“上班時間快到了,你趕緊去電視臺吧!我先走一步,明天再送你。”他走了,逃也似的離開了她的視線。他逃得掉嗎?希蹤走上南面的陽臺,那裡正對著別墅的車庫。她看著他坐進車裡,再看著他使勁地用右手的食指、中指拉扯著領帶結,直松到完全脫離頸項為止。
馭鷹覺不遠處始終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順著
覺望去,正對上她幽怨的眼神。那是一個比戒指更牢靠的
錮,讓他永遠也逃不開。
“嗨!覃記者!”覃希蹤抱著新聞稿暫住了腳步“小孫,有什麼事嗎?”小孫是電視臺的化妝師,喜歡自稱自己“小孫”大家也就隨著她這麼叫開了,小孫偶爾也幫希蹤她們這幫年輕女孩做做造型,大家混得很。
“我這兒有些好東西,送你一份?”
“什麼好東西?難為你還惦記著我。”希蹤接過來一看,全是最新款的婚紗設計,還有拍攝婚紗照的優惠卡以及月指南等等。
“這是什麼?你什麼時候做起婚禮推銷員了?”小孫至今仍處於家居狀態,見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有好男人嗎?分我一個!她不可能這麼快就準備做新娘。
“這可是‘dragon’集團下屬婚禮一條龍服務公司的特別優惠卡,我好不容易才到幾張。你和你的‘bf(波yfriend的簡稱,現代免費語)’可是完美登對的等級,怎麼樣?想不想借這個機會把他騙進教堂?”電視臺的同事都知道希蹤的男朋友是個老外,還是個駐中國的記者。他們不知道那個老外記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戰地記者…hawk。
“可惜他不相信任何宗教,絕對不會上教堂。”希蹤的話半真牛假。依現在的情況看,馭鷹不可能跟她上教堂,而且他也的確不信任何宗教,即便結婚也不會在教堂裡舉行。
小孫當她在開玩笑,也沒在意“好姐妹”似的推了她一把說:“這麼好的男人你可得抓緊,什麼時候不想要了,請第一個想到我…肥水不外人田嘛!”不想要馭鷹?希蹤苦笑著搖了搖頭,她不想要他的可能
不大,她反倒害怕有一天他不想要她。她的情敵沒有別人,只有災難和戰爭。彷彿災難和戰爭是他的生命,災難現場和戰地採訪是他生命中的靈魂,那她呢?她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