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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機，可當方沅澧軟綿綿地說出“你回來啦”這話時，江渢氣也消了大半。

因為他知道，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方沅澧不是故意的，也沒有想讓他找不到。

江渢試圖把人抱起來，沒想到方沅澧賴在他上，說什麼都不肯起身。

又聽見方沅澧支支吾吾道:“那個…”他想學乖一點，今天這事，他確實不經大腦，他害怕給江渢帶來麻煩，“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你會跟我生氣嗎？”方沅澧什麼時候這麼卑微過，還去考慮江渢會不會生氣，江渢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有些忐忑。

“不會。”如果是方沅澧轉頭跟別人好了，就另當別論。

沒想到江渢回答的這麼幹脆，方沅澧頂著江渢的腹部蹭了蹭，“我今天辭職了…”說著，他抬起頭用一雙是溼漉漉的眼睛看著江渢，“我…就是一衝動，腦子一熱…”工作也好，生活也好，江渢完事遵循方沅澧的是否高興的原則，辭職而已，不至於考慮他高不高興。

方沅澧磨嘰了一陣，又道:“說了點大話…我是無心的…”說得這麼模稜兩可，倒是讓江渢擔心起來，“嗯？”

“就…我同事她們對我熱情果然沒什麼好事…”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江渢的臉，“都怪你啊，都叫你不要去送我了，被她們看到了，然後說什麼你包養我，我們臺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別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今天就一動…說是我包養的你…”江渢微微蹙著眉頭，強硬地把人抱了起來，“我們先前說過，不能影響你的工作，不能被人知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愛這個東西，確實不太能藏得住。

方沅澧愣了愣，他儼然已經把包養時的約法三章給忘了，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胡說八道會影響你嗎？”

“如果你不在電視臺，我就不用看在你的份兒接受採訪，以後就公事公辦。”影響或多或少有一點，可方沅澧吹出去的牛，江渢有能力也有責任幫他兜著，“影響不大。”方沅澧內疚了好一陣，江渢的話終於讓他鬆了口，他靠在江渢肩頭，“我老早就想走了，我一點都不喜歡電視臺。可是一想到這是我爺爺給我找的工作，外面也不一定有更好的…”

“反正就沒有勇氣辭職，得過且過算了，一直想著等這間老屋子拆遷了，再決定換工作的，我從來都沒想過，我辭職的時候會是這種場面。”想想他自己，一直在臺裡默默無聞，以為能靜悄悄地來，也能靜悄悄地走。

江渢替方沅澧順著背，“你要是不開心，早點辭職也是好事。”當了老闆的人，說話果然不一樣了，江渢哪知道，方沅澧有哪個膽子跟同事撕破臉皮，都是他給的膽子。

比起方沅澧偷偷跑了，辭職和被方沅澧包養這兩件事情，在江渢心裡都算不上事，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能歸位。

“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別再讓我找不到你好嗎？”跟同事吵架，整得他提心吊膽的。

方沅澧哼哼了一聲，“你別是害怕我偷偷跑了吧？”說著他偷摸著看了江渢一眼，江渢臉一僵，被方沅澧說中了心事。

方沅澧趁熱打鐵，嘆了口氣，“我往哪跑啊，這下工作也沒了，工資也沒了…”他繼續打量著江渢的反應，江渢過於遲鈍沒明白他的意思，方沅澧只能厚著臉皮，“我包養你也太貴了，老在你身上花錢，要不然你還是包養我吧。”江渢總算是聽明白了方沅澧的話，有話還不能直說，非得拐彎抹角的。

他從兜裡摸出銀行卡來，到方沅澧手機，“這次可是你說的啊，別給你了，你又不承認。”方沅澧認了，跟誰過不去，也別跟錢過不去，他抱著江渢的脖子，親了一口，“江總花錢了，我以後都聽你的。”早知道這麼容易的事情，江渢還費那功夫幹嘛，他笑了笑，“說得好聽。”方沅澧裝乖道:“你可以現在試試啊，反正都花錢了。”方沅澧很慶幸，幸好他一時衝動做得決定，在孤單的夜裡，有人陪著他，不至於讓他後悔，內心的忐忑早就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江渢填滿的溫情。

方沅澧家裡這盞燈，也不再是萬家燈火裡，最寂寥的那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