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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我第一次嘗試了海洛因。

我去了茉莉曾經帶我去的秘密天台,我帶著朝聖的心情推開口的舊木門,鑽進了這個靜謐的世外桃源。

這是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地,此刻不會有任何人和任何事來打擾我。

人生中第一次與海洛因的親密接觸充滿了儀式

又是一個落時分,破舊的平臺被一片金光籠罩,我手裡緊緊攥著那一小包被錫紙包裹的四分之一克海洛因,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決心坐在牆角。

晚霞映襯在銀的錫紙上,此刻它比鑽石還要奪目。

我緩緩把它打開,輕輕用手把它成一個小條,就像中午的可卡因那樣。

多虧我是個毒販,對那些五花八門的食方法瞭如指掌。

捲菸、燙、肌、靜脈、動脈……。

我打算燙,因為我沒有鑷子,沒法把香菸裡的菸絲夾出來。

我用五元錢紙幣捲成一個紙管,對準自己的鼻孔,再把那一片錫紙小心翼翼地駕在我的膝蓋中間,從下方用打火機慢慢烤制。

錫紙上方飄起一股帶著強烈酸味的青煙,金燦燦的夕陽透過它,就像是鑲嵌了碎金箔的銀飄帶。

我的鼻孔對準紙卷,讓紙卷追逐那縷銀絲。

可千萬別被風給吹走了!。

快到我的鼻腔裡來吧!。

如果我待會吐出來了,這就是上天對我的勸誡,是讓我途知返的良藥。

據我的瞭解,百分之七八十的人第一次海洛因都會大吐特吐。

在我看來,第一次吐的人,上輩子絕對經常積德行善,這是老天爺給你的福報,讓你對毒品產生心理陰影,他給你一次讓你後悔的機會。

可我成了那個最不幸的幸運兒,我沒有反胃、沒有頭暈、沒有噁心。

我知道為什麼。

是阿片受體,我的身體裡有阿片受體。

我的身體裡在一年前就種下了阿片種子,它已經悄悄發芽了。

不同的毒品就是不同類型的種子,第一次毒難受的過程,就是你的身體在與它抗爭的過程,不論你吐還是不吐,「受體」都會在你的身體裡埋伏一輩子,你的身體已經開始與毒品「妥協」了。

如果你停止毒,它就會一動不動;如果你開始復,它就會肆意生長。

即使你戒了毒,它也不會像屎一樣排出,它就是你的身體裡和普通人相比多出來的一個器官。

也就是說,這個後悔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就算有,也是一生只有一次,只可惜這個在鬼門關踩一腳再趕快跳回來的機會,已經被我在去年給用掉了。

那天我吃了兩片曲馬多,結果吐出了隔夜飯。

鴉片與嗎啡在我心門裡種下的種子,就像洗不掉的紋身。

最開始的一分鐘,我一點覺都沒有,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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