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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有一天飛仔很高興,拿著阿譚的草稿紙亂寫亂畫,甚至還一本正經地做了幾道算術題,最後他突然扶著她的肩膀,動地說:「好學生,你可要答應我們,以後你當了記者,可不許舉報我們!。我想上電視,你帶我上電視好不好?。」毒販的倉庫裡編織可笑的夢,這是糜爛卻夢幻的理想主義,誰也不會去打破。

成癮是一件溫柔又漫的事,就像孩童時代母親的撫摸。

從她開始對安定片產生依賴的那一刻起,我就得到了對她近乎於百分之百的控制權。

我依然會對她好,依然會和她拉著手逛街,接她放學,但只有我們兩個心裡清楚,這一切早就不一樣了。

她變了,我也變了。

這姑娘表面上看起來聰明伶俐,實際上蠢得要死。

一想到她為了挽回我居然毫無底線、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願意倒貼錢讓拉龍她,我就覺得有點噁心。

也許是我上次突然發脾氣打她嚇到她了,她開始異常低眉順眼。

她的情緒完全被我控,有時我只需要對著她輕輕皺一下眉頭,她就會驚慌萬分,趕忙自問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她越是粘著我,我就越煩她,但我並沒有打算甩掉她。

說實話我很享受這種覺。

我和很多女人都有過情關係,但是從沒有哪個女的會像阿譚一樣把我當祖宗供著。

我開始大肆利用她的脆弱。

大多數時間冷落她,甚至有意無意地貶低她,再偶爾對她熱情一下。

本就摸不清這其中的規律,可她對我的愛卻從未減過分毫。

「抑鬱症是什麼覺?。」我曾這樣問她。

不是痛苦,不是絕望,僅僅是躺在上望著天花板,看著脫落的牆皮不規則的邊緣,就這樣持續幾個小時。

覺自己被封印。

她告訴我,抑鬱是一種「空」。

有一條無形的鐵鏈一直拴著她,一旦她想逃離,心就會被撕扯。

先痛苦、再快樂、再痛苦、開始尋找解藥、再一次快樂、又痛苦、開始尋找更高級的解藥……。

我說的不是我毒的過程,我說的是阿譚是如何給自己「治療」抑鬱症的。

在這段時間,我對於她的覺一直在變。

從最開始的厭惡,再到得意,得意的勁頭過了,就變成了無所謂。

當我意識到她從今以後永遠都屬於我之後,她就不再神秘了,我再也無法在她身上找到那種狩獵的快了。

阿譚對我來說不再是一個心愛的女友,而是一個好玩的玩具。

我開始不再珍惜她。

她也因此開始再一次想方設法引起我的注意。

比如開始對美麗產生懷疑。

她讓茉莉陪她去商業街給自己穿了耳,還買了漂亮的耳環,不上學的時候,她的耳邊總是掛著亮閃閃的飾品,也許是我還沒看習慣,總覺得有些不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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