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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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終將近，公司裡每個人在這段時間都忙得不可開，出差的頻率更高了，要總結的case一下子好像全擠在一塊兒。徐槙和世瀅出差的時間和地點從來沒有過集，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她覺得這樣也好，他卻是十分懊惱。

鮑司照例要辦個年終晚會，招待全體員工及眷屬，藉以謝與勞大家一年來的辛勞。今天晚會的地點選擇在北京國際會議中心舉行，也在亞運村，離國際公寓很近。

晚會訂在六點鐘開始，五點半的時候徐槙等著世瀅，和她一起從公寓出發往南朝國際會議中心走去。冬季的北京天老早就全黑了，入夜以後的零度低溫是刺骨的寒冷。

去年的經驗告訴她晚會現場人多，暖氣又熱，禦寒的外衣裡必須穿著夏服裝，否則到時候會熱得汗浹背，所以雖然穿著長度已蓋過小腿的羊絨大衣，走在街上時她還是冷得發抖。

“冷嗎？”走過三一冰淇淋店時他問她，緊握著她冰涼的手。

她點點頭。看見冰淇淋店她覺得更冷了，不停地打哆嗦。

這條通往會場的人行道好直、好長，這樣依偎在他身旁走著，讓她回憶起兩人走長堤的時光。她轉頭看著他，他依然溫柔地呵護著她，依然深情款款凝視著她，所有的覺是那麼的悉，彷佛一切都不曾真的離開過。但她清楚的知道他們之間有一段無法彌補的空白，他和她都絕口不提的那一段。他早已放棄她了，他們會再相遇，再像現在這樣走在一塊兒，完全是巧合－－他暖了她的手，卻涼了她的心。猝然地，她挪開了身子，離開他兩步遠。

“怎麼了？世瀅。”她冷不防地跳開，教他怔住了。

“沒什麼，我們到了。”說完她就快步走進會議中心，在一樓服務檯的存衣處寄放了她的羊絨大衣。然後往二樓晚會現場走去，沒有等他。

他趕緊也將大衣寄存，連忙跟她上樓。

一個有舞臺和觀眾席的大廳是今晚主要的活動場地，大廳外是供大家用餐的地方。長長的自助餐枱邊已經有很多人正在享用中西合璧的晚餐。他上了樓才看見她已經跟同部門的同事在一塊兒了，見了他也不理會。算了，他想。正好他部門裡也有一堆人聚在一起用餐，把他喊了過去。

“怎麼今晚覺得公司同仁好像多了好多？”他不解地問著同事們。

“同仁加上同仁的老婆不就多了好多嗎？”有人替他解釋著。

“喔，差點忘了。”他想起邀請函上寫著可攜帶眷屬參加。他這才注意到現場有很多女士，而且每一位都刻意打扮過，個個豔光四、嫵媚動人。

他的眼光瞟向不遠處的她－－她穿著一件絳紅的中國式包袖短款上衣，下搭黑長裙，合身的剪裁，更凸顯她玲瓏有致的修長身材；長髮盤成一個簡潔的髻，出雪白細長的頸項，她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完全是另一種風情，成人的風韻令他再一次怦然心動。

“jason，你這個約是幾年的？”一位同事問他，他才回過神來。

“三年。”

“恭喜你了－－一年還沒過完。”同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怎麼說？”他覺得子還算好過，工作上他倒應付得過來，就只除了她。

“你不覺得辦公室裡的本地同事不太好溝通？”同事低聲說出多數外派同仁的心聲。

“還好啦，慢慢習慣吧。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其它的都好說。”他也發現外來的和本地的同仁的確在思想觀念上有著一定程度的不同。這也難怪，成長環境不同，自然影響到思維方式。

“女朋友呢？”接近他的人已把他和世瀅看成一對。

他看了看周圍，才發現她已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不見了。”他苦笑著回答。

“走吧，七點了。我們到大廳裡去。”同事看了看時間，催著他走。周圍用餐的人已逐漸散去，陸續進入大廳準備欣賞晚會的節目。

表演節目穿著摸彩活動，觀眾席間掌聲和尖叫聲輪番響起，中獎的人樂不可支，各部門互別苗頭看誰運氣好。晚會最後一次摸彩要出最大獎項得主時，更將歡騰的氣氛帶到最高。每個人都樂在翻天的熱鬧裡，唯獨徐槙不斷思索著世瀅之前令他不解的突然之舉。

他提前離開了會場，直奔一樓存衣處等她，拿了自己的大衣，才發現剛才掛在一起的黑羊絨大衣不見了。她已經走了！他馬上衝了出去，一路跑回h座，到一九o二敲門，過了好久，她才開門。他用力一推，人就進了去。

見他怒氣衝衝地進屋裡，她害怕地倒退了好幾步。

“你為什麼不等我？”他含怒問她。

“我為什麼要等你？”她雖然害怕他的樣子，依然直背脊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