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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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的捶衣聲在空曠的田野裡顯得格外清脆，仿若搖籃晃動的小曲催促農人在雨後清晨的夢裡酣睡。

“嘭”、“嘭”、“嘭”的捶衣聲依然有節奏地拍打，配合它鳴唱的小鳥“咕嘟…咕嘟…”地唱起歌，夏蟬也從昏睡中醒來，“知了…知了…”地在樹梢合，早起的幾隻公雞扯著洪亮的嗓子高啼著“個個鼓…個個鼓…”黃狗象鼓手一樣在每個節點準確無誤“汪…汪…”地來上幾聲，一首鄉村晨曲在靜寂、空曠、深遠、遼闊的田野傳得很遠很遠。

陽光稍傾拂過水麵，柔柔地撫摸池水，層層魚粼狀般的水紋在晨風的吹拂下向陽光的撫摸處快速地波動，一群釐米長短的纖子魚圍著水草毫無章法的遊動，三隻水鳥排著品字隊形自由的鳧遊，塘邊的一對白鵝伸著長長的脖子用扁扁的嘴相互梳理著髮，一隻綠斑斕的青娃伸展四肢縱身一躍，水面“咕咚”一聲盪漾起層層的漣漪…

輕輕的，還有許多動物、植物在耳邊低呤淺唱。

天很藍，混雜著片片的白雲，藍白相間，象錦段的罩蓋著池塘，抻手似乎就可觸摸到白雲的衣裳。陽光照到身上，刺痛的肌膚，熱瞬息傳遍全身，人不自覺的向樹蔭處移去，舒服重又回到身上。魚杆弓著身將長長的手臂伸進水裡，腕上的手璉在陽光裡泛起紅綠的微光，在水面靜靜地漂浮。

塘堤長滿了青青的雜草，含著珠綠油油的佔滿堤壩，一大簇竹子擠得緊緊的站在堤坡，將堤土緊緊的摟在懷裡。桉樹、楊槐樹錯落零亂地選個地勢站著，陽光就從它們繁茂的葉間穿透將明亮的光點曬落在黃的膚上，與泥土的彩混為一。池邊，象荷葉一樣圓圓田田的野芋頭葉順著塘堤生長，張開朵朵傘狀青翠的葉子為魚兒撐起一片綠蔭。池中，不時有小魚躍出水面，濺起朵朵的水花。

堤下，一層桑樹圍著塘堤，低矮的身軀隔斷了池塘與稻田的親密，層層密佈的稻田順著山勢向下延伸，人高的玉米林將稻田團團地緊裹，綠在此染遍了田野。農舍隱在青紗帳中，隱略有人聲傳來…陽光順著人的聲音，鑽進綠的田野，光線就沉沒於黃的土地。

太陽悄悄地走了，天空飛來幾朵烏雲…

池塘依然平靜，並沒因烏雲的出現而驚惶，空氣有股甜味，滲入人的膛，馨香滿腹。它在肚中打了幾個圈從鼻吼呼出，樹葉、玉米、稻子就將人鼻子透出來的氣進腹中，瓊漿玉般地享受，撥節的聲音密密麻麻的充溢田野。

陽光聽到撥節快樂的歌聲，從遠方飄回，烏雲害羞地躲進樹梢，隱於人的身側成為影兒。

魚杆還弓著彎曲的身子，傻呼呼地想與魚兒親吻，狡猾的魚兒吃飽了雨後池中的活食，正靦著肚子躺在靜謐的深水睡眠，只有不知飢飽的肥纖魚不時的咬噬，讓魚杆瞬息的高興，白白便宜了人旁的饞貓。

寂寥的田野，寂靜的池塘，靜得只有風吹的聲音和人的呼。竹葉象經幡般晃動，沙沙地風招展，人若修竹般的佇立在塘堤…

2008.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