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一曲簫聲竟成廣陵散多年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记住【貓貓看書】:WWW.MAOMAOKS.COM

兩人功力悉敵,嶽嗚珂發劍似游龍,慕容衝出拳如虎豹,霎忽鬥了二三十招,嶽鳴珂拚了一死,著著搶攻,慕容衝不覺心怯。應修陽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慕容衝道:“我若身死,你焉能獨自逃生!”用意是叫他相助,那知應修陽被他一言驚醒,心道:“看這嶽鳴珂勢如瘋虎,不顧命的拚,我便上前相助,也未必能夠勝他。何況還要擔心玉羅剎殺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手腳並用,攀上峭壁,慕容衝氣得牙癢癢的,嶽嗚珂越攻越猛,慕容衝就是想走也脫不了身。

再說玉羅剎和紅花鬼母一先一後,來到前面山峰,玉羅剎來快一步,聽得下面殺之聲,施展絕頂輕功,身子騰空下躍,看看要碰著突出來的石塊,劍尖一點,又騰空而起,再往下落,如此幾番疼躍,已到山,應修陽剛剛竄上,玉羅剎哈哈笑道:“那吹在華山絕頂,被你逃生,今回你可逃不了!”應修陽心膽俱寒,拂塵一繞,纏劍斜閃,玉羅剎道:“哈,你還要動手!”劍把一沉,一縷寒光,疾如電掣,不架敵招,反截敵腕,應修陽在平地上尚遠非玉羅剎之敵,何況現在面臨深谷,身在危巖,心中一慌,腳下一滑,玉羅剎的劍鋒尚未觸及他的身體,他已咕咚咚直跌下去。玉羅剎一笑躍下,放眼一看,不覺大吃一驚!

荒谷中只見慕容衝與嶽嗚珂拚命撲,一具無頭身橫在亂石茅草之中,離身不遠之處,鐵珊瑚撲卦地上。玉羅剎叫道:“珊瑚妹妹。”奔過去將鐵珊瑚的身軀翻轉,只聽得一聲微弱的嘆聲道:“練姐姐,你來遲了。煩你告訴我爹,叫他不要掛念我。”鐵珊瑚聲音雖然微弱,嶽嗚珂聽了,卻如聞雷復甦之聲,心道:“唔,她還未死!”撤劍回身,向鐵珊瑚疾跑過去。慕容衝正想躍上山壁,見山上紅花一閃,急忙從另一面登山。

嶽鳴珂道:“練女俠,你去追慕容衝,讓我看看珊瑚妹妹。”玉羅剎悽然一笑,抱起鐵珊瑚放在嶽嗚珂懷中。

嶽鳴珂輕吻鐵珊瑚的眼皮,叫道:“珊瑚妹妹,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在這兒。”鐵珊瑚星眸半做,微笑說道:“大哥,我很高興。”嶽鳴珂道:“我對不住你,我來遲了!”鐵珊瑚道:“你沒來遲,是我要先走了。”鐵珊瑚被金獨異掌力震裂心臟,拚著最後一口氣,和嶽鳴珂見了臨終一面,說了這兩旬話後,在他懷中,只覺如睡在天鵝絨上一般,非常溫暖,心滿意足,又如回到兒時情景,父親抱著自己在長安附近的溫泉沐浴,暖得令人眼皮沉重,就像要在溫泉中睡去,身體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

嶽鳴珂手中卻到一片冰冷,鐵珊瑚已經氣絕了!這一剎那,嶽鳴珂什麼也不想,腦子空空的,什麼都絕望了,只是到冷,連心也冷透,周圍的空氣也好像要冷得凝結了。

再說紅花鬼母從山上下來,遠遠望見玉羅剎追逐慕容衝,上了對面的山峰,大吃一驚,叫道:“金老大,金老大!”嶽嗚珂被紅花鬼母刺耳的叫聲震動,好像從惡夢中陡然醒轉,把鐵珊瑚輕輕放在地上,抬起金獨異的人頭,怒氣衝衝的喊道:“你的金老大在這兒!”紅花鬼母一瞧,也如嶽嗚珂適才一樣,從頭頂直冷到腳跟!再瞧了瞧,人頭雖然血模糊,卻萬確千真是自己幾十年的老伴!

紅花鬼母巔巔巍巍的舉起柺杖,顫聲叫道:“是你把他殺了?”嶽嗚珂道:“你的臭漢子十個也抵不上我的珊瑚!”紅花鬼母怒道:“你是誰,我要把你殺了填他命!”嶽嗚珂怒叫道:“嶽某人在千軍萬馬之中幾十次險死還生,在閹追捕之下也早巳把命置於度外,哈哈,你要殺我填命!熊經略的命,我珊瑚妹妹的命誰人來填!”紅花鬼母頓時如受雷殛,玉羅剎的話竟然一句不假,這賤漢子果然是助紂為,迫害忠良的了!鄙憐自己幾十年來苦心積慮,望他改好,仍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紅花鬼母只覺四肢無力,柺杖慢慢的垂了下來,嶽嗚珂怒氣稍減,道:“你待怎麼?”紅花鬼母有氣沒力的問道:“你叫嶽嗚珂?是熊經略的參贊?”嶽鳴珂道:“我也知道你叫紅花鬼母,哼哼,人們叫錯你了,你的丈夫才是個鬼!”紅花鬼母一聲長嘆,心道:罷了,罷了!我還有何面目再見武林同道?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味兒,一時想不過來,驟然向石山上一頭撞去,可憐紅花鬼母一世稱雄,竟因誤嫁匪人,累得她肝腦塗地,血濺幽谷!

嶽嗚珂怔了一怔,忽而狂笑叫道:“大家死了倒也乾淨!”縱起了身,也向山石一頭撞去!

再說玉羅剎追逐慕容衝,慕容衝已爬上高山,居高臨下,把大石亂推下來,猶如冰雹驟落,滿山亂滾,玉羅剎跳避閃躍,攻不上去,忽聞得下面紅花鬼母與嶽鳴珂罵戰之聲,暗道:不好,紅花鬼母定要和他拚命。心中又懸掛鐵珊瑚命安危,叫道:“慕容衝,今鐃你一命!”轉身奔回峽谷,忽見紅花鬼母撞巖自殺,大吃一驚,心道:槽了,糟了,從此又少一個對手了!一掠而前,來得正是時候?

嶽嗚珂一頭撞去,頭頂離巖不到五寸,玉羅剎恰恰趕到,一手捉著他的足跟,硬生生拉了回來,嶽嗚珂只聽得耳邊有人說道:“一之間,不能連死兩個高手!”睜眼一看,卻原來是玉羅剎在對自己說話。

嶽嗚珂跌坐地上,把手一指道:“珊瑚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玉羅剎心中大痛,但救生不救死,強用極大的定力壓住悲痛,冷笑道:“嶽鳴珂你怕和我比劍麼?”嶽鳴珂氣往上衝,心道:鐵珊瑚是你誼妹,你卻如此沒有心肝,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要和我比劍,一躍而起,叫道:“你要比劍?來,來!鄙惜珊瑚妹妹看不到她誼姐的威風!”玉羅剎笑道:“不是現在要和你比劍。咱們的師父各創一家劍術,一正一反,相剋相生,我的師父原意是待劍術練好之後,和你的師父較量一下,印證印證彼此的武功。可惜我的師父死了,他們兩位老人家比不成啦。我們各自承繼一家劍術,是他倆老的唯一傳人,將來有咱們完成上輩的心願,你不和我比劍,我還找誰去比了咱們再練它一二十年,把本門劍法練得透之後,那時再好好較量一下,分個高下。現在比,左右不過打個平手,沒有什麼意思。”嶽鳴珂心頭一震,想道:原來她是這個意思。我師父現在也已風燭殘年,斷不會有第二個傳人的了。我果然不應輕生,令本門劍術至我而斷。思念及此,頓如冷水澆頭,倏然而醒。低聲說道:“謝謝你的勉勵,二十年後,我在天山等你。”玉羅剎鬆了口氣,這時才覺心中創痛,抱著鐵珊瑚的體嗚嗚的哭起來,嶽鳴珂暗道:原來她表面雖兇,心中卻是至至情。正要上前勸,山上又奔下一人,原來是卓一航,他輕功較遜,直到現在才來。

嶽嗚珂咽淚叫道:“卓見,珊瑚死啦,你去勸她。”卓一航吃了一驚,上前去把玉羅剎扶起。玉羅剎忽然想道:“嶽嗚珂和鐵珊瑚雖然不能締結良緣,相愛之誠,今盡見。珊瑚妹子得他如此相愛,死後也當瞑目的了!”玉羅剎深覺鐵珊瑚較她幸福,瞧了卓一航一眼,深情怨恨,盡在眼光一瞥之中。

卓一航為她眼光所懾,低下頭去。玉羅剎思起伏,忽覺真正可哀的不是鐵珊瑚而是自己,痴痴呆想,不覺收了眼淚。良久,良久,才抬起頭說道:“咱們就在這個山谷將她埋了。待溶雪開山之後,再給她造墓。”三人以劍當鋤,動手挖土,挖了一道深溝,將鐵珊瑚的體放了下去。玉羅剎道:“再挖多一個!”將紅花鬼母的體抱來,道:“她也是個可憐的人。”挖好墓,嶽鳴珂道:“讓她興她的漢子合葬。”把金獨異的首級和體擲入中,說道:“我本待把他的首級祭珊瑚妹妹,看他的子份上,便宜他了。”三人將泥士蓋上墓,默默致哀。忽聞得低低呻之聲,嶽嗚珂回頭一看,卻是應修陽在地上滾動,他被玉羅剎迫下深谷,扭傷足踝,目睹金獨異被殺和紅花鬼母撞巖等慘烈情景,傷雖不重,已嚇得軟了。

嶽嗚珂恨恨說道:“還有一個,好,咱們再挖多一個,把他生理!”將應修陽一把提起,玉羅剎忽道:“留他狗命!”卓一航也醒起來,道:“對啦,留他狗命。咱們要他招出私通滿洲的同黨來!”嶽嗚珂想起當年在華山絕頂鄭洪臺招供之事,道:“那麼這事要拜託練女俠了。”兩番劇鬥,一場傷心,自黎明鬧至此刻,已是影西移,大將垂暮。玉羅剎無心審問,說道:“將他先帶回山寨,讓他多活兩天。”嶽鳴珂道:“一切由你處置,諒他翼難逃。”把應修陽提了起來,如飛上山。

回到山寨,玉羅剎立刻派遣女兵,挖通山口通路。晚飯之後,新月初上,已將鐵珊瑚帶去的女兵接了回來,幸喜並無損傷,她們奔波了一天一夜,個個疲倦不堪,飽餐之後,各自歇息。

玉羅剎和卓一航嶽鳴珂卻是無心歇息,三人在山中漫步,默默無言,月溶溶,三人都各自悵觸。嶽嗚珂忽道:“練女俠,我有有一事重託你。”玉羅剎道:“請說。”嶽嗚珂道:“熊經略身遭慘死,傳首九邊,願你將他首級取回,給他安葬。”玉羅剎道:“熊經略是我的朋友,這事我緊記在心,盡力去做便是。”嶽鳴珂又道:“卓兄,將熊經略遺書與適當之人,這事也重託你了。”卓一航道:“小弟當得盡力,只怕今後回去掌門,難得在江湖走動。”玉羅剎道:“你還要回去作掌門嗎?”卓一航低頭不語,嶽嗚珂替他解圍道:“卓兄回去作掌門也好,總勝於讓他的師叔掌門。”卓一航一聲苦笑,嶽嗚珂續道:“這書就是覓不到主人,放在你那兒也好。”卓一航道:“嶽兄放心,小弟縱不能親自替這書物主人,也一定給可靠的朋友代辦。”玉羅剎頗覺嶽鳴珂神有異,只怕他還想不開,笑道:“廿年後比劍之約,不要忘了。”嶽嗚珂道:“絕忘不了。”卓一航道:“嶽兄,你今後打算如何?”嶽嗚珂道:“隨緣而住,隨遇而安,任它紅塵擾擾,我自一瓢來往。”玉羅剎道:“咦,你說什麼?真像老和尚唸經。”卓一航知他看破塵緣,所說的已是悟道之語。心道:他做和尚也好,我還沒福份做和尚呢!

第二天一早,嶽嗚珂果然不辭而行,給卓一航和玉羅剎留了一封書信,說是師父老邁,自己要回天山侍奉,今後餘年,將致力於劍術云云。此事早在卓一航和玉羅剎意料之中,但仍然不免慨。

,玉羅剎親自督工,將鐵珊瑚和紅花鬼母的墳墓建好,晚上回來,和卓一航吃了晚飯之後,獨自歇了一會,正想把應修陽提來審問,忽見糧倉起火,玉羅剎大吃一驚,拔劍而起,外面女嘍兵亂成一片,進來報道:“官軍殺來!”玉羅剎道:“官軍那有如此本領?”提劍衝出寨門,忽見慕容衝率領幾十名官兵,到處放火,玉羅剎大怒道:“你僥倖逃脫命,還敢到此。”把手一揮,眾嘍兵見玉羅剎出來,軍心大定,隨玉羅剎手勢,排成圓陣,和官兵混戰。玉羅剎一劍衝前,單覓慕容衝殺。正混戰間,西角又亂,月光下只見一群道士,手執長劍,衝進山寨。

原來慕容衝當逃脫之後,收拾傷亡,除了被玉羅剎刺傷的衛士之外,又有幾名在雪崩之際,被山石滾下,打得足斷手摺。剩下能夠作戰的衛士,不到十名。本已膽寒,想回京再邀幫手。其時適值廣元饑民大鬧之後,省中官軍聞警開來,魏忠賢派在“剿匪軍”中的監軍連城虎也來到了。連城虎是以前西廠的總教頭,和慕容衝原是同僚,聞得慕容衝在此,急來相見,慕容衝嘆口氣道:“我有生以來,從未受過如此挫折。”連城虎細問情由,慕容衝一一說了。連城虎聽得金獨異身死,尚沒什麼,聞得應修陽被擒,卻是面大變。原來魏忠賢應修陽和連城虎都是滿洲的內應,連城虎生怕應修陽被迫招認出來,於天下。急急問道:“玉羅剎的名頭我也曾聽說過,她有多少嘍兵?”慕容衝道:“大約有幾百吧,都是女的。”連城虎笑道:“幾百女嘍兵怕她什麼,咱們率兵掃平她的山寨。”慕容衝道:“幾百女嘍兵雖沒什麼,可是明月峽奇險,大隊官軍,如何能開上去?加以雪崩封山,此路更難通了。”連城虎想了一想,道:“聽你所說,當寨中女兵,也有許多被雪崩所阻,不能回山。那麼玉羅剎非開通山道接她們回去不可。我在軍中大約可挑出幾十名有輕功底的,和你摸進山去。”慕容衝搖搖頭道:“還是不行,軍中的武士,雖然能摸進山寨,用來抵敵玉羅剎訓練有素的女嘍兵,數十名尚嫌不移。何況那玉羅剎和嶽鳴珂的劍術的確非比尋常。而且其中還牽涉著武當派的掌門。”連城虎道:“怎麼了我聽說武當派選出新掌門了,名叫什麼卓一航的,他們武當派素來不與官府作對,難道卓一航還會與那女魔頭在一處嗎?”慕容衝道:“正是,卓一航非但和那女魔甚為親密,而且還包庇嶽嗚珂,卓一航一人倒不足懼,只是武當派的道士,個個武功強,在廣元城中的就有幾十名之多,把他們也捲進漩渦,那就更棘手了。”連城虎面大變,道:“應修陽非救出不可。”低聲在慕容衝耳邊說道:“應修陽是魏公公心腹,得寵不在你我之下,魏公公曾幾次叫我多照應他。”慕容衝本來不大瞧得起應修陽,聞言吃了一驚,心道:既然如此,那是非救他不可的了。不覺想起應修陽以前所說的辦法,道:“應修陽倒是有一妙策,只是我輩所不屑為。”連城虎忙問道:“什麼妙策?”慕容衝道:“興武當派化敵為友,向白石道人陪罪,求他們和我們合夥攻山。”連城虎拍掌笑道:“好啊,正該這樣。白石道人氣量狹窄,他的掌門弟子被擄,咱們憑這一點就可說得動他。”應修陽與連城虎料得不差,白石道人等了兩天不見卓一航回來,正自生氣,但自己不是玉羅剎的對手,又不敢到明月峽要人,聽了慕容沖和連城虎的說詞,和紅雲道人考慮許久,竟然接納,不過提出了三個條件。

白石道人提出的三個條件是:一、各幹各的,各不相涉。他們求尋回掌門,絕不給官兵助戰。二、除了玉羅剎外,他們不願傷人,若有女嘍兵來攻,他們求自保。因此要官軍先去,把女嘍兵敵住,好讓他們進山寨搜索。三,事情一過,各走各的。以前恩怨也一筆勾銷,官中衛士不能再找武當派的麻煩。慕容衝一一答應,就此約定,當晚各自上山。

再說玉羅剎見到白石道人率眾衝入山寨,然大怒,喝道:“白石道人,你也助紂為!”女嘍兵見寨主動了真怒,又見這群道士衝入山寨,自然的分出人來攔截,白石道人喝道:“把她們手中的兵器打掉!”女嘍兵個個奮勇,武當聚弟子不願傷人,一時閒卻也不能輕易將女嘍兵的兵器奪出手去。白石道人與紅雲道人連袂攻入,紅雲道人劍左手,與白石道人左右分進,武當二老的功力非比尋常,轉眼之間,把十餘名女嘍兵的兵器磕飛,刀槍亂舞,寨中大亂。

玉羅剎那知白石道人與慕容衝有那三個協定,見他們攻入大寨,只道他們已與官軍一夥,生怕他們也要殺人放火!叱哼一聲,刷刷兩劍,將慕容衝殺得閃過一邊,衝出重圍,奔回大寨,一柄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武當派弟子那截得住,直給她殺入核心,白石道人怒喝道:“妖女,快把我們的掌門弟子回。要不然你今難逃公道。”玉羅剎怒道:“你真是辱沒了紫陽道長的英名,教天下英雄笑話?”劍招疾展,把白石紅雲二人全裹在劍光之中。

再說卓一航尚未就寢,驀見師叔率同門殺人,嚇得呆了。眼睛,知道並非惡夢,難過之極,不知如何自處。過了一陣,聽得慘叫之聲大作,原來玉羅剎闖回大寨,山寨外的女嘍兵那敵得慕容衝他們的進攻,更兼兵力單薄,陣勢大亂,傷亡無數。連城虎率眾攻入大寨,就在寨中放起火來,山寨都是木材茅草所建,不比磚石房屋,一被點燃,勢即燎原,不可收抬。

卓一航耳聞慘叫,目睹火光,一躍而起,衝了出來,大聲叫道:“師叔,我在這兒。你們何苦給官軍助戰!”白石道人道:“好,你立即和我回山。”率武當弟子去接應卓一航,玉羅剎殺得紅了眼睛,緊追不捨,她身法快疾,搶先衝到卓一航身邊,卓一航道:“你讓我走,抵擋官軍要緊。”把嶽鳴珂的書拋給她道:“嶽兄之託,你替我辦吧。”原來他見師叔如此,這番回去,雖是掌門,也必被看管,所以要把熊經略關係國運的奇書,轉給玉羅剎。

玉羅剎怔了一怔,白石道人已到身後,玉羅剎反手一劍,叮噹一聲,白石道人的劍幾乎給她震飛,紅雲道人叫道:“我們接了掌門便走。玉羅剎你硬要與我們武當派作對做什麼?”寨中呼聲震天!玉羅剎咬牙說道:“好,讓你們走!”身子一側,闖出人叢。武當派弟子擁著卓一航全師而退。

這時大寨已全被火舌籠罩,連城虎搶人寨後搜人,慕容沖和玉羅剎在火光中惡戰。官軍與女嘍兵紛紛衝出大寨,霎那閒,火勢越燒趟盛,看看便成火海。慕容衝與玉羅剎趁著火勢尚未合攏,邊打邊走,闖出外面。逃不及的官軍與女嘍兵在火海中呼號,轉瞬化成灰燼。

這時,女嘍兵十九傷亡,官軍也折損過半。玉羅剎怒極氣極,料不到三年來的心血,苦心建立的基,一旦灰飛煙滅!更傷心的是:幾百名女兵,數年來同生共死,情同姐妹,而今卻不知能剩幾個逃生。傷心到極,拚了命,劍戮掌劈,身法如風,片刻之間,連斃十餘官軍,慕容衝趕來截擊,但他身法不若玉羅剎輕靈,玉羅剎在官軍中穿來去,轉瞬之間,又斃了十名。

戰中忽聞得有人喊道:“你們散開,追捕嘍兵,讓我們來對付這個妖女。”原來是連城虎已將應修陽救出,應修陽養了兩天,腳傷已愈,大叫道:“不要放走這個妖女!”與連城虎左右堵截,玉羅剎大怒,面一劍,刺喉嚨,戳心窩,攻勢奇幻無比,應修陽力擋一招,玉羅剎二三兩招,接連發出,招招都是殺手,應修陽險喪生在劍鋒之下,幸得連城虎背後襲到,雙鉤閃閃,急來救護,玉羅剎反手一劍,叮噹一聲,將雙鉤格開,各自震退幾步,應修陽出了一身冷汗,舉起拂塵,只敢在側面助攻。

連城虎曾為西廠衛士的總教頭,在宮廷的校尉衛士中,武功僅在慕容衝之下,卻在應修陽之上,雙鉤遮攔攻拒,居然敵了十多招,慕容衝揮拳衝上,成了合圍之勢。將玉羅剎困在核心。

這時剩下的女嘍兵紛紛逃生,邊逃邊叫道:“寨主,快逃出來吧!”有知玉羅剎格的還叫道:“寨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要與他們硬拚。”玉羅剎心頭一震,可是這時想逃已是不能。慕容衝的武功與她相當!連城虎比她也僅略遜一籌,應修陽雖然較差,但在三人合圍的情勢之下,他也可以招架得住。玉羅剎輕功雖好,但巳被慕容衝拳風所罩,若然收劍逃時,必被掌力所傷。何況連城虎的月雙鉤,既可鎖拿兵器,又可釣拉手足,若然飛身躍起,也恐被他雙鉤所傷。

女嘍兵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明月峽的山頭上剩下玉羅剎一人興官軍殺。慕容衝等三人越攻越緊,玉羅剎一柄劍使得出神入化,變幻無窮,但也僅能自保。殺了個多時辰,拚鬥何止千招,時間已近‮夜午‬,玉羅剎氣力漸竭,力不從心,心道:“不道我今晚喪命此地?”官軍們圍在四周,雖然不敢手,卻在旁邊吶喊助威,大聲笑罵。有人笑道:“這樣美的賊婆娘我可捨不得傷她?”有人笑道:“呸,捉了她也輪不到你!”玉羅剎氣得發昏,劍招漸亂。

正在官軍閒笑之際,忽地有人巨雷般的大喝道:“賊孃的,你們敢欺侮我的乾女兒!”喝聲未停,官軍慘叫已起,鐵飛龍直衝人來,一手一個,像摔稻草人一樣,將官軍一個個摔下山谷。

正是:霹靂一聲寒賊膽,今宵又見老英堆。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