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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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他較她醒得更早嗎?
會不會她搶他被子、挨在他身側睡得打貓咪呼嚕時,他已然醒覺?
心裡一嘆,她頭垂得更低。
復又苦笑安自己,反正在苗三爺心裡,她早是沒臉沒皮,也不差這一回了。
苗沃萌輕咳兩聲才道:“大哥,我是昨兒個深夜突然起了作曲興致,才獨自進“九霄環佩閣’,豈知姊兒跟了來,我不回主屋北院,她又能如何?”苗大爺一指在桌案上輕敲,微微眯目。
“你昨夜頭傷又作疼了?”苗沃萌淡然笑了笑。
“已無礙。大哥不必多慮。”苗大爺沉了會兒,未再多問。
長身立起,他一雙目瞥向自始至終皆沉默的陸世平,語調持平卻隱隱含威。
“照顧好你三爺。”
“是。”陸世平低應一聲。
終於送走苗老大。
苗淬元一走,方總管和守益自然跟上。
小夏和佟子似嚇得不輕,兩張圓臉上的血都還沒恢復,倒是嘴巴嘰哩呱啦說個沒停,才知一早兩隻小的沒見到主子,又發現
姊兒不在,自然以為是她陪著三爺出北院,並不如何焦急。
但大爺突然來到北院,問竹僮主子的去向,兩人皆不知,這才鬧出後面的事。
苗沃萌暗忖,等會兒漱洗、換過衣物後,還得過去大哥那邊,該是有什麼事發生,但撞見他這境況,才“好心”將要事挪後再談。
而他這境況…想著,熱便在膚上
淌,一向自認極是自持能忍,近
來卻連連受挫,這全得歸咎於那個叫“
姊兒”的姑娘。
正了正神,他吩咐兩竹僮先回‘鳳鳴北院’備熱水和衣物,不一會兒,藏琴軒內再次靜下,只聞窗外的翠竹隨晨風沙沙輕響。
“過來。”他也不指名道姓,反正軒室裡就剩下她。
終於要“處理”她了嗎?
陸世平十指絞著,暗暗深口氣,走到他面前。
他推開蠶絲被,坐姿閒適。
她立在榻邊,垂眸便見他澤紅,氣息又亂了。
她手指絞得更緊,硬著頭皮問:“三爺想怎麼…呃?”她的身突然被握住。
他那雙鼓琴譜曲的手十分修長,許是這三年來身子骨調養得好些,寒症漸抑,他亦較以往健壯,十指上的骨節雖仍明顯,但不再是瘦骨嶙峋之,而是有力的、好看的。
他兩手摸上她的,略緊一扣,似要將她釘在原處,被他握著的地方卻起來…呃,他膚溫向來偏涼的,她卻覺得熱極。
“你從火堆裡救下的那方焦木…”他語調慢騰騰。
“既是難捨,那今後,制琴的事便由你接手。”略頓了頓。
“省得你每晚這祥偷偷摸摸。”他、他說什麼?圓圓眸子眨了眨,聽懂他意思後,她雙眼大瞠。
“你不願?”俊顎略揚。
她仍傻著,萬沒料到他會這樣“收拾”她。
“不願也得願。既是為奴為婢,就得聽主子吩咐!”他突然硬聲道。
“…奴婢沒有不願。”她嘆息般低語,纏絞的十指終於放鬆。
他面微緩,下一刻卻覺有輕柔手勁為他拂開覆面的青絲。
那一瞬間,他背脊陡地繃凜,抿不語,
眸中似閃幽光。
陸世平剋制著,微顫的指最後仍滑過他面頰。經過一整夜,他玉潤下顎亦冒出點點淡青,俊美又帶頹廢。
她撫摸他,沒規沒矩的,而他竟然也就由著她。
只是他不拒亦不,神情如謎,無法開解,扣她兩邊
眼的手也已放開,似等著看她還能如何親近勾引人…
想他八成又暗罵她沒臉沒皮,她心口忽地一涼,手便收回了。
即使潤過,喉間輕啞猶在,她慢聲道:“三爺昨晚頭疼之事,該讓大爺知曉的,雖說朱大夫此時不在城裡,還是得請其它醫術高明的大夫進府,替三爺看過才好。”
“何必麻煩?”他似笑非笑。
“有你拙劣琴技鼓我的‘玉石’琴,夠教我驚異了,哪裡還記得頭疼?”她驀地臉紅。她的琴技自然不好,要不,當初怎會想製出那張‘玉石’!
聽到她呼吐納沉了沉,有話堵在喉中似的,苗三爺面上不動聲
,卻暗笑在心。欺負人原來還
樂的,能欺得對方啞口無言更是大樂!
“我的盲杖昨晚擱在前廳了,去替我取來。然後幫我穿鞋,陪我回北院。”
“是。”她旋身走開了,他嘴角才幽微一揚。
舉袖摸了摸被她碰過的臉膚,覺得有熱氣到表面上,那般碰觸,他說不上喜歡抑或厭惡,只覺內心不甚舒服…因深靜心湖受了攪擾,似鶯飛之渡陌臨
,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