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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就不是個缺乏勇氣的男人,再殘酷的事實也要面對,即使自己的婚姻面臨的是最嚴峻的危機,即使造成這個最糟糕局面的背後推手其實是自己。
祁婧的身體不時傳來一下噎,哭聲停了,眼線已經洇花,暈開的殘跡漫過眼角,顯得分外悽楚動人。
那溼漉漉的黑眼珠定定的看著車窗,不知在想什麼。
「親愛的,我也好想你!我一直都在思念著你!」許博小心的擦去愛人臉頰上的淚痕,聲音深情而平和,在痛苦的經歷中已經成長的他完全懂得那洪水般傾瀉而出的委屈和依戀,一悲一喜,只有破鏡重圓的愛侶才會懂得,那曲折而辛澀的悲傷,心中早已沒有一絲埋怨。
「你問吧,我什麼都告訴你!」祁婧沒有抬眼看他,幽幽的聲音裡仍有著沙啞的悲慼,又透著堅毅跟果決。
「親愛的,是我沒能好好愛你,我太自以為是了,沒資格怪你。」許博摟緊匍匐在懷裡溫熱柔軟的身子,只希望好好的疼愛她,完全沒有追問的意願。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有沒有愛過他麼?」祁婧的聲音清晰的穿透微弱的光線,執著的牽引著話題,並未等許博做出回應,自顧自的說著,「如果那時候他肯離婚娶我,我是肯定會嫁給他的,但是我知道,我不會幸福,因為我確實不愛他。」
「為什麼,因為孩子麼?」許博忍不住問。
「因為,在那種時候,我覺得,我再也……再也不能愛你了!」祁婧的聲音又哽咽了,卻被她努力的壓制著,摟緊了許博的。
「寶貝不哭,我永遠都在,我是愛你的!」許博只覺得口隱隱的疼。
「既然要說給你聽,我也不怕你生氣,」祁婧深深的呼,又恢復了平靜的語氣,「有那麼一段
子,我也以為自己愛上他了,覺得他是個外冷內熱,細心又可靠的男人,治學嚴謹,知識淵博,對待工作一絲不苟,每次見到她都會心跳,甚至坐立不安,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這些優點雖然實實在在,也不過是平常人們都看在眼裡的,沒什麼稀奇,最多也就讓我尊敬他而已,或許,我也只是拿來說服自己罷了。真正
引我的,讓我悸動難安的,其實是他對我的態度。」
「圖謀不軌麼?」許博不由脫口而出。
「是!」祁婧毫不猶豫的回答,「你以為我沒發現他的圖謀不軌麼?我是女人,男人的眼睛往哪兒看我怎麼會沒覺呢?可是,我並不覺得討厭,甚至可以說很享受他這樣。」許博沉默著,他不是不懂女人,更瞭解祁婧的
格,她絕不是個溫良恭儉,小心翼翼,循規蹈矩的淑女。
那麼愛漂亮,每天第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已打扮得光鮮靚麗,說白了,就是要引男人的目光。
老媽曾經委婉的提醒自已,說太扎眼了也不好。
許博覺得這理所當然的是一個美麗女人的自由。
「他是個習慣了一本正經的大夫,沉悶刻板的知識分子,卻會直截了當的誇我漂亮,更毫不避諱的說喜歡我,說他老婆比不上我的一腳趾頭。一個結了婚的大男人,還是個人人尊敬的醫生,居然沒皮沒臉的求我給他看那裡,還騙我說是醫生的職業病。」說到這裡,祁婧的語調輕快許多,好像在調侃一則網絡新聞。
「我不是沒聽過誇獎,他也沒有什麼新鮮的花言巧語,但是很直接,直接誇我的身體,說我長得漂亮,就沒怎麼掩飾他的圖謀不軌,也沒有賭咒發誓,說什麼情啊愛的,就連答應離婚也是在懷孕之後才被我著去的。就這樣赤
的勾引,直截了當的讚美,我居然很喜歡,每次心都會跳。」許博一向自認為是個口才不錯的人,可聽了這些仍覺得滿嘴的苦澀。
搜遍所有的記憶,他也找不到一句對祁婧像模像樣的讚美之辭,雖然他幾乎每天都在心裡一遍遍讚歎,用目光對美麗的子行禮,或者乾脆用身體,就是不肯說出口,好像誇上一句就必須撕掉臉皮一樣難受。
祁婧是如此的美麗,即使在她跟姓陳的做愛的視頻裡,許博依然吃驚的歎服她的美,可是為什麼,自已如此吝惜毫不虛偽的讚美之辭?不知怎麼,那段最初的記憶闖進許博的腦海,那時他第一次領略到祁婧的人風采,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雖然一直自視很高,但是,當見起意的室友鎩羽而歸的時候,他奚落嘲笑的同時並沒有鼓起追求的勇氣,在他的心底,女神一樣的祁婧跟他應該沒什麼
集。
沒想到,唐卉居然扮演了紅娘給他帶來了福音,才成就了一段惹人豔羨的美滿姻緣。
難道,自已心裡一直以為配不上祁婧麼?一旦說出口就等於承認自已的卑微?雖然荒唐,卻是一個可以說得通的理由,現在的許博已經不會再忌諱對自已內心的剖析了。
「其實跟他在一起,我更有自由自在的覺:他想要我,必須得我願意,肯給他才行,每次跟他做,都是我願意的,毫不勉強,多數時候是我主動,想要了就去找他,不用考慮別的。當然,我也可以不給他,不想給,求我也不行,完全不會覺得愧疚。在他那兒,我是放鬆的,自由的,很舒服,可以痛快淋漓的做一個女人,而不是誰的老婆,必須盡
子的義務,或者像深宮裡的妃子,等著被寵幸。」祁婧的聲音變得溫柔而遙遠,儘量的躲避著
的字眼兒,但在許博聽來,仍然像有重型卡車在面前駛過。
做愛這件事,許博從前沒覺得有什麼不和諧過,然而,他從前也未想過關於「自由自在」的事。
所謂「考慮別的」,「覺得愧疚」很顯然也不是在說做愛本身。
許博此刻已然明白,自已懷裡抱著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她一往情深的愛著自已,也渴望著被愛,可是你許副總是怎麼愛老婆的?名牌時裝,名牌包,名牌化妝品,名牌首飾,房子,車子,每次出國都帶回價值不菲的禮物,簡直像個暴發戶。
自以為這就是愛最直接的表達,這就是對老婆好,自以為愛人的一切都是自已給予的,卻不肯坐下來跟老婆吃頓飯,聊聊天,甚至問問她喜不喜歡。
在那段如同煉獄一般飽受折磨的子裡,最讓許博難以忘記的一瞬是自已跟陳京生同樣狼狽的在醫院樓道里廝打的時候,祁婧慌亂焦灼的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憤怒與怨恨,它深深的印在許博的腦子裡,一遍一遍的把他從夢中喚醒,
口就像壓著一塊巨石。
「他是個姦夫,跟他做愛,就只是做愛而已,我可以完全投入,全身心的樂在其中,放形骸的讓自已
,所以,我總是很想要,不完全是因為他傢伙大,
得
,還有他
戀我的身體,讓我覺得自已是鮮活的,美麗而純粹,會臉紅心跳,會盼著明天。即使終
惶惶,細想起來還覺得很下賤,也不願再作一個空殼,這就是我的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