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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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兩絕隔,焉得共圓缺?

來生不相怎,達赴舊時約。…來生?來生我已許給綠川,叫我如何尋你?!蕭紅嶼模糊地想著,心中身上俱是劇痛,再氣不過撐不住熬不下,終於一口血再含不住,噴在那墨痕淋漓的潔白宣紙上。花開花落,草榮草枯,不為人留。

時光如白駒過隙,冉冉不息,數載已過。

毫州城內,季依然一派不變的繁忙景象。臨街藥鋪林立,來送往著各地商戶,酒肆茶館生意也正到了一年中最興隆的時節。

一群身配兵刀的漢子相擁著行人了街中一家酒樓,似是武林中人。在樓上一處落了座,不一會酒菜上來,酒樓聲音漸喧,遙遙地,語聲傳遍了四周。

“今年藥都大會,烏衣教似乎沒有怎樣大出風頭。”一人道。

“那是自然——三年前換了個人做教主,武功能力都不濟,自是不能像以前般囂張了。”另一人回答,一說話便有多人仔細豎耳聽著。

他們身後臨窗頗遠處,一個男子身形峭拔,正獨自坐在窗邊一邊默默飲酒,一邊悠悠夾了早已冰涼的鮮紅蝦球放入口中,卻是味如嚼臘。面前是數盤美菜餚,對面空無一人,卻擺了一副碗筷,只是白飯青菜。

細看過去,只見那人面暗淡晦澀,一雙眸子光華內斂,只聽了身後那桌談論時忽然光一閃。

說到那烏衣教,眾人似乎都來了興致,紛紛道:“周兄素來消息靈通,不知可有什麼有趣的事說來聽聽?”其中一人更是道:“聽聞三年前烏衣教與四川白雪派血拼,倒是烏衣教死傷無數,白雪派卻只死了一個秦姓弟子…這倒真奇了。”先前那人臉上了得意之:“你們有所不知了吧?那是白雪派掌門夏雲初與那烏衣教護法蕭紅嶼有了無恥私情,那姓蕭的反過來幫他殺了本教一干人等!”

“啊?!”眾人驚歎連連:“那姓夏的好好一個名門正派子弟,怎麼就被個男人了去?”

“我只聽見過的人說,那姓蕭的倒真是風采翩翩,一笑起來能人心魄——只不過夏雲初就只是容貌清秀些,倒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旁邊眾人紛紛恍然:“難怪被了心智!”

“那後來呢?”已有人忍不住好奇。

“這誰知道?只知當血拼後,夏雲初竟然就跟著那幫教中人走了,便再沒聽過他的下落。”

“難不成與那姓蕭的雙宿雙飛,恩愛過活去了?”一人調笑道,眾人跟著鬨然大笑。

“呸!”鬨笑中先前那人啐道:“聽說那姓蕭的不過貪他們白雪派一本什麼心經,以他相貌武功,要是什麼女人沒有,卻要喜歡一個男人?我瞧那姓夏的再沒在江湖上過面,多半是被蕭紅嶼得手後一刀殺了。”身邊一人小聲道,話語卻穢:“聽說那教中人多會什麼補陽之法,沒準被那姓蕭的採的盡人亡了,也未可知…”話音剛落,愣愣望著面前不知何時出現的那名偉岸男子,只覺身上沒由來一寒。

眾人順他眼光一望,忽然覺得四周一股莫名殺氣瀰漫,俱是一呆。

冷冷看向其中一人,那男子低沉沉聲音煞是好聽:“方才是你說——他們二人雙棲雙飛,恩愛過活去了?”

“是,是我…”那人一窒。

“算承你一句吉言,今我只饒你一命。”那人微微點頭“其餘的,口舌惡毒辱人清白——都留下命吧!”

掌提處,血四濺,人聲哀號。

不多時自那酒肆出來,那男子身上藍衣已是斑斑點點鮮血,皺眉將手臂捂在了前,身子竟似在微微發抖。

茫然前行,向著郊外走去。三年半了,再沒來過毫州,再沒勇氣看一眼百草谷中清雅竹舍,再不敢回首踏足那間山間石室。

隨手摘下面上面具,出一張俊矍英朗,卻已見風霜憔悴的面孔。

怔怔立在百草谷外那悉竹舍前,蕭紅嶼心神一陣恍惚。

推門進去,屋內一景一物,無不是當離開時那般,甚至纖塵不染,並無蕭索不堪庭除不掃的荒涼之象。窗戶半開半合,山谷中花草香藥隨風人室,沁人心脾。數把早已乾枯的不知名藥材靜靜在臺前放著,就如當他被堯綠川強抓回教中囚時那般。

他心中忽然一動:自將教主之位讓與鄭同和後,這人倒也有心,連此處…也常派人打掃看護?

想著這屋中那美麗溫婉女子容顏宛在,可墳頭怕早已生遍萋萋芳草,心裡終究難掩黯然。

默默立著,望著屋角那深棕沐浴用的圓桶,恍惚中此間發生的舊事一一浮上心間,那人在自己懷中昏昏而睡,身子浸在清涼水中,自己為他擦身洗浴的舊情景,尤在昨。…彷彿又見他渾身無力被自己抱著,頰邊染了暈彩卻又神冷淡,半晌低低吐出一句:“你再點了我昏睡,豈非更好?”痴痴再望向窗外數株翠竹,葉問有水珠盈盈墜,便似是當他看著自己為他過血,緊閉眼角下終於有晶亮淚水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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