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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一輩的仙官說,這一屆的天帝看起來格外冷漠,不近人情,後位空懸,不是福祚綿長之相。
他毫不在意,用強硬的手段鎮壓傀儡神的餘部叛亂,又收服各界,自此河清海晏,天地太平。
唯獨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任紅塵萬丈、浮世喧囂,也不曾溫暖過半寸。最開始稱帝的那段時間,他非常不看待觀妙,甚至多次想直接殺了他。
但是每每想要動手,他都想起她來,她說:“觀妙別無選擇,你千萬不要記恨他。”她總是這樣堅強,卻是他最柔軟的心愛。
千年來,他孤寂,痴絕,曾向西天求法,試圖讓他從思念之中擺脫出來,佛祖於高臺之上,看了他一眼,便知道這個人自己不能渡。
最後無法,他只好求死,當觀妙追在他身後叫他“殿下”的時候,他想都沒想直接跳進了誅仙台,很可笑的是,世間所有懲罰只要知到他的至尊之身,都會自動失去效力。
他躲在自己的孤獨地獄裡,放聲哭泣。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突然覺得天地之間有異動,那股異動不是神,也不是新神誕生,只是宛若隱約雷鳴,磅礴水汽堆積如山,在某個孤僻角落暗自生機
。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異動的來源,因為他發現只有將天空重新撕裂,才可以找到那扇大門。
第一次進去的時候,他看見一個潔白如玉的嬰孩,被眾多亡靈託舉著,面朝天空,亡靈從海中源源不斷地走出來,慢慢走上黑的大地。
他又花了很多時間探究這個神秘空間究竟是什麼,才發現這些亡靈皆是因人的思念而化,但是思念的時間長短不一,有的人剛剛成形就消逝,有的人則會活上幾年。
與他千年萬年的長壽相比,真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秋”。
但那個嬰孩卻長得很慢,十年過去,他第二次小心翼翼穿過無人知曉的裂縫,發現嬰孩還是初次見面的模樣,他從亡靈手中接過嬰孩時,手中柔軟的觸讓他第一次生出某些眷戀來。
福至心靈,他瞬間明白這個嬰孩是因為他對於愛人的思念所結成的生命。
直到他成為一位父親,才學會如何愛民如子,這時他算出了天地間的一場大劫,劫的因緣已經混亂不清,他只能不知疲倦地推演,最後他看向了自己懷裡的孩子。
他要讓這個孩子成為所有因緣的開始,與所有因緣的結尾。
因此,最不能違背天地秩序的人打破了規則,他開始有規律地離開天庭,偷偷溜進天空的裂痕中,笨拙地照料這個孩子長大。
終於孩子會說話了,喊的第一句不是“父親”,而是看著他漂浮在天空中的雄偉身姿喊了一句:“小蟲。”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嬰兒慢慢變成小孩,眉眼之間竟然和她有七分相似,想來當初與她出次相見,他痴於她眉目清麗,把她當作新月捧在手中。
小孩問自己的來歷,問此處的名字,問他究竟是誰,他賜名掘閱,將此處稱為歸息,又說自己只是一條活得太久的龍。
掘閱臉上帶著純真的笑意,這讓他的心裡冰涼一片,他希望掘閱是冷酷的,堅韌的,甚至是狡詐的,這樣他便不用經歷看盡美好破碎的悲哀,不用暗歎無人所愛的絕望。
於是他教得嚴厲,試圖磨滅掘閱心中所有的善良和溫暖,他說掘閱的出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天帝,如果他做不到,就會失去生存的意義。
他還記得小掘閱第一次聽見這番話時的表情,小掘閱稍帶委屈地看了一眼大海,隨即恢復如常,揮舞修羅刀說:“明白了。”那一刻他覺得掘閱逐漸變得陌生起來,他明明還記得那個揪他鬍鬚的掘閱,記得裝病騙他出來的掘閱。
在掘閱開始學會說話的那段時間裡,因為他的冷漠,得掘閱只好去向亡靈說話,但是亡靈尚無意志,對掘閱視若無睹。
他化作紅龍之身盤旋於天空上,看著掘閱一次一次把亡靈拉回來,指著地上的名字試圖讓亡靈們記下來,偶爾有亡靈在他面前灰飛煙滅,他大哭一場,學著從豐饒之海里看來的葬禮儀式,裝模作樣地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又把土全部填回去,念一些咒語,最後去海邊坐下,長久地不說話。
後來,他發現這個孩子慢慢習慣了這裡的生死無常,情緒變得異常平靜,不再纏著他去天上飛翔,這個孩子變成了他理想中的模樣,但是他還是發現了在孩子偽裝成習慣的外表下,那一顆依然且慈悲的心。
他其實毫不意外,因為他天然地相信掘閱的生命孕育自他對她的懷想,在那份深刻的想念中,掘閱必然繼承了她身上所有的美好品質,例如他們同樣不忍蒼生受苦,同樣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守護他。
很傻,很蠢,很天真。
當掘閱獨自闖來凌霄殿,與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到一股劇烈的疼痛,他第一次為欺騙一個人而
到深深的不安,而在此之前,為了對抗那些不公之事,他幾乎手段用盡,老謀深算地忘記何為禮義廉恥。
他的孩子那樣孤單地朝他走來,變成眾矢之的,而他所做的僅僅是冷淡地看著,標示出自己對於掘閱的存在毫不知情。
觀妙算出掘閱會帶來大災禍,他知道這是事實,掘閱必然攪亂現存的一切,所有被壓抑的、受苦難的族群藉此機會必定會想要翻盤,但他沒有告訴觀妙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