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宴風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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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幕的完全降臨,繁華喧鬧了一天的洛陽城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整個城市都沐浴在淒冷的月光之下,雖然還不至於伸手看不見五指,但也是黑漆漆的連成一片,只有各家門前的燈籠,撐起了不大的一片光明,但從遠處看去,又像是幾點鬼火整個洛陽城也就是小秦淮一帶在夜晚依然燈火通明,那裡雲集了洛陽城中大部分的酒樓、客棧、賭坊、茶肆以及青樓楚館,地地道道的古代紅燈區。有洛陽第一樓之稱的醉仙樓也正是坐落在這一帶,而王家要宴請林平之的宴席也正是擺在了醉仙樓。
林平之在王家小睡了一會,等他起來時,天已經黑了,而王家的眾人卻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都在大廳喝茶等著他呢。林平之知道後,連忙簡單梳洗一翻,然後又換了一身乾淨的淡青長袍,便帶著白二等幾個隨從,匆匆的向正廳而去。
等到了富麗堂皇、燈火通明的大客廳中,林平之先給老爺子王元霸和兩位舅舅行禮,然後有向兩位舅媽問了好,最後就是見過大舅王伯奮家的兩位姐姐,和二舅王仲強家的兩兄弟。等這一圈見禮下來,老爺子也話了。老頭的神依然抖擻,嗓音也是洪亮,只聽他說道:“平之,一家人用不到這些個禮數。你下午休息了一會,現在可能也餓了,咱們這便去醉仙樓,好給你接風洗塵。”老頭話,剩下的眾人自然都要點頭應是。於是一家人便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向醉仙樓行去。林平之則被老爺子拉到他的車上,同車而行。一路搖晃的行到了醉仙樓,沒等馬車停穩,林平之便先一步蹦下車,然後回身準備扶老爺子出來。面帶微笑的站在車旁邊,心中卻暗罵古代的路況實在不行,洛陽這樣的堂堂都市,道路居然也是坑坑窪窪,而且王家的馬車遠不敵自己那個特製的座駕,一點減震的意識都沒有,短短這一段所遭的罪,居然比他整個北來全程都多,讓他不能不有些鬱悶。
即使到了晚上,整個醉仙樓也依然喧囂無比,還沒等進門,鼎沸的人聲便遠遠的傳了出來。林平之和王元霸在一起,被眾人簇擁著向大門走去。王家駒則在旁邊頗有些興奮的對林平之說道:“平之,這次可好了,他們醉仙樓自開張以來,就從沒人進去過的四層居然對咱家開放了,那可是官老爺也沒去成的地方啊。”卻是洛陽的知府有次想要宴請上官,心想要是在醉仙樓的最頂層吃飯,那可是威風的緊,差人去預定酒席,結果卻被掌櫃的給頂了回來,說是四層還沒有完工,讓那位知府黑臉了好久。
王家俊走在另一側,這會兒也笑道:“是啊,這醉仙樓可是大牌的很。不過要我說,還是咱家的面子大,不光有爺爺大伯和父親,現在又有了名動江湖的平之,想來他們醉仙樓也怕被平之打上門去吧,哈哈。”王家俊的話說完,幾個長輩都莞爾一笑。
林平之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向了正在大步走來的醉仙樓掌櫃。這位掌櫃一襲寶藍的袍子,身材高大,樣貌威武,對於一個掌櫃來說,他也許更像個跑江湖的漢子。
只見這人來到林平之和王元霸面前,先對林平之抱拳行了一禮,說了句:“少爺。”然後又按江湖規矩,依次對王元霸爺幾個道:“王老英雄,王大爺,王二爺。”等三人依次還禮,他便引著林平之與王家眾人向醉仙樓內行去。
走出幾步,王伯奮向林平之靠了過來,然後低聲問道:“平之,這位趙掌櫃叫你‘少爺’,難道這醉仙樓也是你家的產業不成?”話雖似普通詢問,但一股怨氣還是隱隱存在。畢竟,林家在洛陽開設產業,居然也不跟王家說上一聲,好歹王家也是洛陽的地頭蛇,拂照一下這醉仙樓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林家卻把消息死死的瞞住,好像是怕王家會把醉仙樓吃倒閉一般,其中的生分不言而喻。
林平之也只有小心的解釋道:“這些產業都是家母一手打理的,主要就是蒐集情報,外帶著賺些錢而已。當年準備在洛陽建此醉仙樓時,家父便準備事先跟外公和舅舅通個氣,但家母卻反對,說是到時王家勢必會給予照顧,那樣人家一定會猜出此樓幕後之人與王家有關,想要探聽什麼情報便無從說起了,而且王家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至於後來這醉仙樓越辦越是紅火,就是家父家母都沒有想到的了。”聽到這個主意是自己大姐想出的,無論真假,王伯奮和王仲強都不能再說些什麼了。而且王元霸也確實不怎麼在意,拉著林平之仍是一臉的笑意。
待眾人隨著那位趙掌櫃步入酒樓,更加受到了醉仙樓的熱鬧,只見每一層都佈置了大量的火把蠟燭,將周圍乃至中央的天井都照耀的燈火輝煌。一樓二樓的酒客們大多在高聲談笑、開懷暢飲,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在低聲淺酌,一二層過百人的嗡嗡聲,甚至將天井處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淹沒。至於三樓則全是包廂,如果他們不開窗子,人們從外邊是看不進去的。
林平之和王家的眾人慢慢的沿著天井處的旋轉樓梯上樓,他們一行人老的老少的少,還有兩個一身勁裝的漂亮少女,頓時惹來了酒客們的注意。當有的人現在前邊引路的居然是醉仙樓的掌櫃,許多人就開始猜測起林平之他們的身份了。尤其是現林平之他們居然越過三樓,向四樓行去,這下不光一二層的酒客們好奇,就是在三樓包廂中的人也分分打開窗子,注目起林平之他們一行老少了。
很快,王伯奮和王仲強便被認了出來,他們倆在洛陽可是太出名了。基本上想在洛陽混出頭,那麼不來王家拜山頭是肯定不行的,所以自然會有些人認得王伯奮和王仲強兄弟。這下整個醉仙樓更加熱鬧起來了,所有的人都在議論著:“王家還真是有面子,居然直接去四層吃飯。”諸如此類的話題。還有好事的在挨個認人,王家的兩位大爺,然後是老爺子,再後是兩位少爺和夫人小姐。至於那位面生的英俊青年,自然有人猜到是林平之。
不提其他酒客的驚異和好奇,單說林平之與王家眾人上到四層後,便直接進了天字間。整個四層,只有天地玄黃四個大包間,按理說天字間是要空出來的,去那吃飯可是有些犯忌諱,不過武林中人誰還在乎這個,都是‘管他老子的,先吃了再說’這樣的想法和觀念,所以‘俠以武犯’並不是官府單方面汙衊著玩的。
等著上菜的空當,王元霸王老爺子對林平之問道:“平之,我聽你娘給我說,你還學過琴曲,並且琴道的造詣很是不錯,堪比一帶大家。”林平之謙虛的笑笑,說道:“外公,那是我娘太誇獎我了,我也只是跟衡山的劉師叔學過幾年的琴曲而已,當不上什麼不錯之稱。再說,劉師叔和外孫都是一輩武人,便是醉心音律,也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專攻音律的琴曲宗師。”王仲強哈哈笑道:“平之,你這可太謙虛了,沒有你一路北來的霸氣啊。我可是知道,你爹在京城花了幾十萬兩銀子給你買過一具古琴,要是你真的只是通而已,你爹可不能這麼大手筆。”王伯奮也說道:“平之,你可能還不知道,前些
子,你外公可是得到了一具寶貝古琴,若是你將老爺子哄的開心,說不得這件寶貝就是你的了。”王元霸用手摸了摸鬍子,然後也是笑道說道:“外公找人鑑定過那具古琴,說很可能是‘焦尾琴’,不過洛陽也沒有這方面的高手,只能給出個模糊的說法,即便不是真品,那也是很不錯的仿製品了。平之,你可看得入眼?”林平之的眼神立刻由淡淡變的灼熱,心說:“當然看得入眼,這可是焦尾啊,在撫琴之人的眼中,這東西的魅力不下於武人眼中的倚天劍屠龍刀,實實在在的神器啊這是。”林平之當即面臉堆笑,頗有些
麻的說道:“外公,你真是平之的親外公。平之對於鑑琴一道也是小有研究,回去便讓平之見識見識吧。”王元霸哈哈大笑,說道:回去了外公自會讓人給你送去。不過那琴若是焦尾真品,可就不能馬上送你了。如此價值連城之物,外公便等到平之你大婚之時再送過去,咱們爺倆也揚揚威風。”林平之嘴一撇,差點哭出來,結婚?這也太遙遠了吧。
王伯奮卻贊同道:“是啊平之,聽你娘說你不是和劉正風的女兒相處的頗為不錯麼,劉正風可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雖然金盆洗手了,但和你也稱得上門當戶對。要不大伯去和你爹孃說說,趁早將婚事定下來,也早早給你外公生個曾孫,那樣別說一具焦尾古琴,便是整個王家你外公也送給你了。”這話說的王家眾人哈哈大笑,開始不斷的打趣林平之。
就在這時,原本還在樓上談笑的林平之和王元霸都皺起眉來,在場武功最高內力最深厚的自然是王元霸王老爺子,然後才是林平之,再後是王伯奮和王仲強兄弟,至於王家的少爺小姐,雖也會些功夫,但只能算二,勉強比肩一般門派的二代弟子。所以先是老爺子聽到不對,林平之也立刻警覺,臉
一沉轉眼間便抄劍在手,然後快步來到門邊,將窗子掀起一絲縫隙向下看去。而王伯奮和王仲強這會才剛剛聽到樓下的喧譁吵鬧聲越來越大,兼之有輕微的刀劍出鞘聲。
兩人驚訝的對視一眼,不僅詫異有人來醉仙樓鬧事,更是驚異於林平之快的應對,純的內力,迅的反應和出
的警惕
,林平之於這些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老於江湖的表現。這一刻,王家兄弟二人同時收回了先前對林平之的小瞧之心,也有點相信林平之一路擊敗各路
派高手的傳聞了。直到此時,他倆也沒想過今天會出現什麼狀況。而林平之接下來的舉動和那從窗外傳來的密集腳步聲,卻實實在在的告訴他們兩人,今天的麻煩事大了。
站在窗子旁邊的林平之臉迅變黑,先從懷中掏出了火摺子和信號火箭,快將火箭點燃,然後一腳便將裝飾很奢華的門踢開,跳了出去。林平之出去之後,先是屈指一彈將手中的信號火箭送出天井,然後便劍
右手,惡狠狠的看向那一群來者不善的傢伙。林平之反應的快,而對方那些來醉仙樓找事的傢伙反應也不慢。這些人大概有三十來個,多是一身黑袍手持刀劍,
間繫著各種顏
的帶子。領頭的是一個瘦高的老者,狹長且略尖的面龐和一對總是眯起來的眼睛,看起來便讓人覺得他
詐。就是這個老者反應最快,人雖不年輕了,但身手依然迅捷。當他看到林平之出信號火箭時,便立刻施展輕功,只一個箭步就躥了足足大半層樓,同時從
後摸出一塊鐵牌,抖手一扔向那支火箭打去。
林平之不是什麼江湖菜鳥,相反,他可是和田伯光這樣的江湖老油條纏鬥過足足半年之久,還將田伯光的差點崩潰的惡魔。什麼樣的手段他沒見過,所以早就防著對方可能扔出的暗器。林平之看到那個老者施展輕功向上竄升時,也是右腳一跺大力跳起,先在左側‘黃字號’包間外的圍欄上輕蹬一腳借力而起,然後右手一劍前刺,準確的將對方扔來的那塊八卦鐵牌劈了下去。
兔起鶻落間,林平之丟出的信號火箭總算在天上炸裂開來。只見天上出現了一個銀白的這個很大,上下足有十多米高,而且書寫的很是漂亮,幾條很細的直線,將字體勾勒的更富立體
。這個垂直向地,還久久不散,在夜晚的秋風中,居然還可以緩緩的旋轉,足以讓人在老遠的地方就能看見。林平之他家的這個信號火箭雖不如五嶽劍派那樣有代表
,但卻更大氣、更好看、和更具藝術
,管咋地這也是林平之親自參與設計的,單是那個立體字,就不是這個時代能有人寫出來的。順便提一句,五嶽劍派的信號火箭都是各種顏
的長劍,像是華山派的銀白
,嵩山派的明黃
,衡山派的火紅
等等,他們在川中大規模夜戰時,那可是萬劍騰空五
齊聚,壯觀非常。
這話扯遠了,回說現場。當林平之從半空下落時,那位黑袍老者可沒準備就這樣放過他。那老者上竄勢頭不止,又一次借力便到了四層,只見他也不去管那個被劈飛的鐵牌,直直的一拳向林平之搗去。林平之身在半空中自然無處借力,只得長劍斜向老者
腹,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打法,希望將老者
退。
而那老者的打鬥經驗及其豐富,彷彿早料到了林平之這一劍,他身在空中,居然還可以詭異的側身開去,讓開了林平之的當一劍,而那一拳卻更快的向林平之英俊的臉蛋上砸去。
林平之心中一凜,知道這人絕對是江湖上的一好手,更是不敢大意。他左手運力一託,同時腦袋一歪,將對方那一拳躲了開去。而右手手腕翻轉,卻是耍了半個劍花,手掌握緊,反手抓住長劍,仍是向對方
口扎去。
那老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同樣是左手防守,他卻是使出了一路小巧的擒拿手法,只見他左手在林平之的右腕上一纏一切,便差點讓林平之拿不穩長劍。而右手雖被託開,卻繞了小半個圈子,勢大力沉的一肘仍是拐向林平之的面頰。
林平之被那老者連番的進攻打的火大,打人不打臉,自己還要靠臉混飯吃的,可他居然招招向臉,一副不把林平之破相誓不罷休的樣子。眼神轉厲,林平之心中狠道:“怕死少爺我也就不混江湖了,老東西,你可不要小瞧了少爺敢於拼命的決心。”當下,林平之卻也不要防守了,左手運勁拍向對方小腹,而右手手腕輕震,抖開對方的手後,便輕輕的將長劍推向對方,然後又並手狠狠一指,跟在長劍後邊,直對方檀中,一副以命搏命的樣子。
那老者纏鬥經驗豐富且近身搏殺的小技巧更是層出不窮,將林平之壓制的全無脾氣,而林平之也絲毫不差,巧的劍法和更為
純的功力便是他最大的依仗。按理說,那位老者苦修內功數十年,比起功力,自然是人家更為深厚
純,可林平之卻是個例外,誰讓他是穿越來的,還有一位大宗師級的師傅呢,
煉內力可是他的強項。所以要是比起內力的
純,還是林平之稍占上風的,最大的明證便是:林平之率先躍起劈下鐵牌,而對方卻是隨後躥升上來,二人在身在半空纏鬥,林平之憑著生生不息的真氣和半空接觸借力,居然仍是沒落下幾米。
電光火石的連續過上五六招之後,兩人都有些後力不繼的覺,畢竟這是武俠,又不是可以無限飛天遁地的修真,林平之與那老者雙拳對沖之後,便借力分開,準備回落下去。眼看二人就要分開之際,林平之踢出一腳,這一腳既沒有太大的力道,角度也不刁鑽,只是林平之想要借力回四層罷了。那老者本不想讓林平之借力,可他身在空中,真氣已經有些跟不上了,最後只有揮拳擋住林平之的這一腳。林平之運巧勁一磕,輕輕鬆鬆的翻回四層,站到剛出來的王元霸身邊。
直到兩人落地,整個醉仙樓裡才爆出強烈的議論聲。這些來鬧事的黑衣人進門時,便被樓下的酒客們覺了,他們自然匯聚到天井周圍準備看熱鬧。結果也一點沒讓他們失望,林平之忽然越出放出信號火箭,到對方上竄攔截,再到二人以快打快的五六招手,都在昭示著兩人深厚的內力修為,以及出
的搏鬥技巧。
只聽下邊的人紛紛議論道:“那年輕人便是林平之麼,如此之高的功夫,怪不得人家敢於一人挑戰整個江北道,更是一路的大砍大殺。”家是衡山高徒,五嶽劍派的出
弟子。上邊有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和君子劍嶽先生這樣的大高手大靠山,自然萬事不懼。”位老兄,你可真有意思。他們五嶽劍派弟子數千,出
的弟子也是不少,不說華山的令狐沖,就是衡山上也有很多傑出弟子,怎麼不見他們獨鬥黑道強手,難道整個衡山只有林平之得了劍法真傳不成?他還不是練成了家傳的辟
劍法,所以才如此厲害。辟
劍法中最厲害的‘諸
辟易’人家還沒使出來呢,那招要是用出來,嘿嘿,那位黑衣老者可就要大為不妙了。”
“哈哈辟易’,老兄你也太能扯了吧。還黑衣老者?老兄你連人家九尾鬼狐林九陽,
月神教的堂堂長老都不認得,你也敢在這大放厥詞,你死了也是個糊塗鬼。”不說那些亂哄哄的吵鬧議論聲,林平之落回到王元霸身邊,不止王伯奮和王仲強,包括王元霸王老爺子在內的所有王家人都愣愣的看向了林平之,他們有點被林平之的功夫鎮住了。王元霸仔細的看了林平之幾眼後,便臺步走到圍欄邊上,憑欄而立高聲說道:“九尾鬼狐林長老,銀髯老兄,司馬島主,小老兒王元霸在此有禮了。敢問諸位帶著手下,又如此氣勢洶洶的,來尋誰家晦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