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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頓失冰山,心裡也為之一動,好在這知府是個承上啟下的官兒,諒來也不會出甚麼亂子,也就不去放在心上。不過制臺臨動身的時候,到漢口送了一送。

他請的一位刑名師爺姓高號竹崗,是浙江湖州人,生平做八股的功夫最好,不拘大題小題他做的總當行出。而且既不是那種濫腔墨調,也不是那種高古艱深,無論喜歡那種筆路的試官看了,無不動目。但他卻是個今之學者重利不重名的,所以蜚聲庠序十有餘載,仍是一領青矜。每逢科歲鄉場就是他發財的時候,至少也有一兩個著託。從前沒有放空的,銀子到手也就任意揮霍,最愛的是裙下雙彎。他把生平撫過的弓鞋,按人乞取聚了一枕箱隨身攜帶,沒人的時候,就取他出來賞玩。

真有那隨園主人所說的小人下達之風,大土煙的量也真不校好在國家有這一定的墟期,他倒也不去愁那用度。後來八股廢了考,到策論可就無甚把握。因為在家裡常替人家做做呈詞,自己覺得公牘上也還去得,就備了二百塊錢的贄見,託人向江蘇臬臺衙門的一位刑名老夫子說了,去拜門過堂在裡頭學了一年,替一個縣裡的朋友代了一回館,謀了幾次總謀不成功。他有個親戚由翰林改官湖北侯補道,他看江蘇省的刑錢館非有大帽子,輕易不成功,就跑到湖北去找他這位親戚,替他薦了一個知縣的館處了一年,東家因案撤任,他回到省裡。閒住了半年,他在上海討了一個出的野雞,名字叫做祝眉鄉,綽號叫“煙汗河眉”。生得兩汪秋水,一捻纖,那一雙蓮瓣真是又小又窄,脫下那兩雙繡鞋,放在三寸碟子裡頭還盛不滿,所以最中這高竹崗師爺之意,到處帶在身邊,時刻不能離的。這回是他這位親戚觀察,託了制臺幕府裡與增朗之同事的文案,再四推薦,到館之後,賓主倒很相投。但是,這位師爺煙量很大,又最戀燈,自己又不會燒,必得這河眉替他打煙對火,初到館的幾時見了東家還要矜持矜持,後來看這東家也還是個和易近人的人,也就不拘禮,一榻橫隔燈相對。這阿眉也就坐在榻前燒煙並不避忌。兩下了也就隨便談心,有時增太尊指著高竹崗身上同他說兩句風話,他也順口回敬兩句,說急了就啐。這增太尊兩口再過過就要擰二把打兩下,這增太尊趁著抵擋的時候,暗捏玉腕偷捻金蓮。這河眉固不動聲,那高師爺也不見怪,還有時跟在裡頭說兩句趣話,遇著高師爺要調戲河眉嫌跟過去不順手,就坐在增太尊身旁燒著。阿眉是在野雞堂子裡登慣了的人,那勾引挑逗的經絡,他身子靠著太尊,始而微傾,繼而緊貼,那增太尊又是個吃慣野味的人,趁著他裝煙的時候,從底襟裡伸手去摩挲摩挲,那河眉也不過回眸一笑而已。從此這位增太尊更加勵圖治,於公事上很為用功,總要到這老夫子房裡請教半天,不但他太太猶雲娘房裡蹤跡鮮逢,就是那愛姬龍玉燕的香閨也非安寢不至。到底是認真做官的人,不大肯常在上房裡的。有一天,這高師爺正在煙的時候,增太尊就去扯那河眉,河眉也便引身相就,增太尊就借這煙榻拿那隨身帶著的象牙煙槍,請河眉吃了一筒泉象漿,河眉也吐盡致,呼無遺。他們這口煙慢慢的吃完,那高師爺的煙還未曾醒。真是臥榻之旁任人鼾睡,兩人覺得不勝繳幸之至。

天下男女相悅的事體,如果一次繳幸,各自知足,不去再訪桃源,這種事體輕易不會破案的。無如男女兩人得了甜頭,彼此皆有個不能放手之勢,至再至三,朝貪暮戀,雖有個懷刑懼禍之思,卻遏不住這烈火乾柴的慾念蹈隙,即思一試,久竟各自忘形。所以無不到通國皆知,醜態畢,就是那些謀殺親夫的案犯起初也未必就存此念,無不由戀姦情勢起的。

這增太尊同河眉風一度之後,兩情更相愛悅,遇到高師爺入了煙,兩人就一遊花窟。子久了,不獨動作的時候,身不免搖曳,高師爺在睡夢之中,也有些兒覺著就是那言談行坐之間,也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形容無端。你只要到那堂子裡留心去看那客人、倌人,兩個有情沒情可以一望而知,無須問得的。高竹崗是個老嫖客,那有看不出來的道理。有一天,這高竹崗假作煙昏昏睡去,這增太尊向著河眉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鼠子動矣”,兩人又各整戈矛搬演水斗,正當戲戰雲深之際,這高竹崗忽然奮身坐起,託這鏡殿銅屏的行樂影子看了一個清清楚楚,兩人連忙卷甲戈,已經真贓現獲。這增太尊就跪在地下哀求,那高竹崗卻拿了一枝煙槍在河眉身上亂打,罵道:“你這個賤娼,我是個飽學秀才大席幕友,你今兒同這禽獸如此,叫我臉面何存?我以後還能見我的親友蹈人家的館地麼?我只先處犯了你,再同人家算帳。”說著又打了幾煙槍,這河眉褲子還未繫好,就在煙榻上滾著嚎哭,嘴裡喊道:“增大人可害了我了,我本不肯的,你卻著我幹,這會子你怎麼不救我呢?”高竹崗又拿了一盒子煙,倒了一碗茶,著他,這河眉一來被不過,二來到底有些羞憤,就接過來盡數了下去。高竹崗的心中並非一定不肯換這頭巾,要去死愛妾。因為恃著自己身邊有一盒救服生煙上等的好藥,拿穩了決不要緊,所以下才可以大開獅口廣收金銀。這增太尊看著慌了,知道自己求不下這情,彼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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