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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在她的頭部、雙肩以及口上方。

羊小妹和狌狌勉強分辨善惡喜憎的氣運線，在陶吾眼中更為明晰，算作另一種形態——烏雲間電舌吐，映照下方滔天巨，泛著血的水捲走了一道又一道人影。血愈發濃郁，但岸邊圍簇的人越來越多。

雷鳴震耳聾，全然蓋不住惡靈的尖嘯，聲音在血海、岸邊乃至雲層呼嘯盤旋。

“醒來”後，陶吾周遊了方圓三千里，從未見過如此浩蕩越的血光夢境。

如果說上次看到的噩夢是老屋積塵，拿尾巴當雞撣子隨便掃兩下就能驅散，那麼這次堪比太行王屋，非得愚公老人家帶著千百子孫齊心協力方能移除。

陶吾恢復原形，用尾巴一點一點卷掃烏雲。

陸伯說夢昭示生靈的承負業報。承負是什麼，業報是什麼，陶吾都不知道。

但騶虞的天本能提醒她:若小漁將夢境變作現實，人間界或將會來百年不遇的浩劫。

若夢境是過去的經歷……

陶吾模模糊糊地懂了一點為什麼陸伯一再叮囑守好小漁，保護好她。

小漁睡了，手臂軟軟滑出外。

陶吾叼著她的手放回身側，視線落在手臂勒出的道道傷痕。

老闆，壞蘑菇不能亂吃的啊。陶吾心裡說著，去傷口滲出的血跡。

*扒下眼罩，熾烈陽光晃得池漁閉緊了眼。

她不想起，還想翻個身繼續睡。

這種舒適的愜意對池漁而言相當陌生，於是當她覺到懷裡似乎抱著個茸茸的東西，從頭到腳的每一粒細胞都像蹦進熱鍋的冷水，徹底炸了。

團睡得沉，扔到地上也沒見什麼反應。長尾巴留了一半在上，鬆鬆繞著她腳踝。

池漁頂著炸的暴躁，拎著尾巴扔出三米外。瞥見柱，又撿回來三下五除二拴上腳。

拴好了還覺得脖子和領口和手臂嗖嗖的，似乎有人拿小刷一直刷，不停刷。

池漁咬牙踢了腳團。

踢空了。

腳趾穿過髮撞到柱，彷彿是蹬鼻子上的神獸的報復。

池漁深呼幾次，得虧沒把團當球踢，腳趾沒那麼痛。

但是火大。

火冒三丈的小池總出門聽到一聲咩，一道人影嗖地從516跳到對門514。

羊小妹端著手機乾巴巴地打招呼，“小池總早上好。”接著低頭篤篤敲手機。

池漁去514給小王八換水添糧，她視力不錯，經過時一眼看到屏幕上方標題欄的“歐姐姐”。

羊小妹發了一串文字給林鷗，扭頭跟池漁說:“歐姐姐說今天來耶。”池漁業已目不斜視進了門:“她來你就走。”

“為什麼？”羊小妹大驚。

“不為什麼，不行退租。”羊小妹拐到隔壁給林鷗打電話:“小池總不讓歐姐姐來呢，說有你沒我有我沒你，她是不是看咱們關係這麼好嫉妒了呀”、“不是啊，哦好，真的嗎？”、“好啊好啊，當然願意！”掛了電話噠噠噠跑來找池漁，“歐姐姐讓我去她那兒，我晚上還能回來嗎？”不等池漁回，羊小妹甩甩辮子，“不打擾小池總了，晚上見。”說完蹦蹦跳跳離開了。

人形羊小妹這套自說自話看得池漁有點愣。

非人們是不是有特殊而她不能同頻的溝通方式？

池漁回房間拿了幾包方便麵，把昨天分出來的午餐樂扣盒也帶上，決定下冷庫去跟屠宰場為數不多的人類聊聊天。

“小池早上好。”第二個跟池漁打招呼的是殺手一號，二耙子緊隨其後。

前次池漁把他們放到地面，也僅是雙腳著地，最多彎使把力，兩手能夠得著飯盒的程度。

池漁給第一批俘獲的殺手三人組加了水，到殺手三號跟前問殺手一號，“還沒醒？”殺手一號搖頭，“沒，吼了一夜夢話，聽不懂喊的啥，叫他沒反應，魔怔了。”

“魔怔”用得相當巧妙，池漁心下一哂。

飯菜平均分成三份給殺手三人組，給殺手a和b的則是雙倍調料的方便麵。

聽面塊叮呤咣啷落進不鏽鋼盆，殺手一號趕緊捧著碗灌了幾口水。

安排好殺手ab的方便麵酷刑，池漁從工具箱找到塑料紮帶，扔到他倆面前，“自己套上。”殺手一號配合地綁緊腳腕。

二耙子腆笑道:“咱們相逢即是有緣，你意思意思捆著就行了，這就不必了吧？”一旁被吊著的殺手a不知是被調料粉嗆到還是為“緣分”震驚，突然間咳得渾身打顫，鐵鏈子嘩嘩作響。

殺手一號叫:“二耙子。”二耙子看看老大，又看看兩位吊在半空的新同伴，不再廢話。

池漁把吊鏈降到最低，給他們留出活動空間。

殺手一號吃飽喝足，朝池漁擠眉眼，“小池。”看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不時斜兩眼殺手ab，池漁走近過去。

“我套過話，那兩個外地來的，以前沒聽說過你。跟僱主網絡直線聯繫。小池，一直搞你的那幫傢伙是不是發大財了，聽說這次給你出了……”殺手一號報出一串數字。

饒是屠宰場現任老闆也忍不住唏出聲口哨。

“不過這幫人是團體合作，按人頭算跟我們哥仨大差不差。”殺手一號了膛，“我們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