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是默許,手指一彈,外套首先一鍵換裝……哦不,一指沒。
眨眼間,襯衫也沒了。
快得令池漁來不及反應。
等她想起來說“不要”,身上留著背心好半天沒動,陶吾也沒再彈過手指,一步步走到她身後,看來並不打算脫乾淨。
池漁吁了口氣,隨後覺到一股鼻息灑在肩上,涼的。
“我有好多事不能做。”陶吾低聲說,“不能公開拋頭面,因為人類喜歡刨
問底,追本溯源。人類要是拿顯微鏡看其他存在,什麼都瞞不過他們。我也不能主動干擾人類的命數,人各有命,命由天定。”池漁遲鈍地察覺出陶吾情緒不太對。
“我不能因為自己高興,或者不高興,就做一些會把情緒擴散給人類,或者影響人類命數的事。唔……不只是我,我們都是。”陶吾提到的“我們”應該指的是她自己和其他神獸及非人群體,池漁心想,隨口問:“為什麼?”
“因為這是道理呀,池漁漁。”陶吾幽幽地說,“天道法理。”這種聽起來就很玄妙的說法顯然超出她的知識體系,池漁一聲不響,等陶吾進一步解釋。
陶吾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池漁在心裡默數,從一數到十,從十倒數回一,後頸一陣溼潤溫熱的觸。
意識到陶吾在做什麼,池漁耳旁“嗡”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衝出天靈蓋,飛向樹影婆娑的窗外。
池漁剛想扭頭,被陶吾虛虛地扶著耳朵,“不要動。”纏繞她半宿的疼痛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泡入溫水的愜意,她幾乎能想象出細胞快速分裂融合,皮重生,綻開的傷口徐徐合攏的畫面。
好似季生氣
發,草葉破土而出,細雨
風滋潤大地,繼而催發萬物生長。
畫面十分真切,似乎在看超高清視頻,樹木枝幹、草葉紋路乃至土壤顆粒鉅細無遺,清楚呈現。
神奇。
但池漁只沉溺了一秒鐘——官上的一秒——便立刻強迫自己回神,繼續嘗試擺脫力大無窮的陶吾。
“你……不是不能碰……血……?”——會過。
茸茸的白尾巴將她囫圇圈在其中,
白
的長
無風自動,摸上去似水
,摸得著,抓不住。
“不會。只有死得很痛苦的生物才會。放鬆。”享樂主義隨即戰勝腦海裡萬馬奔騰的喧囂,池漁放鬆了。
舌挪作他用,聲音持續不斷傳進腦海。
“天道法理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誰都沒教過我。陸伯也沒有,他說到了一定時候我會自己領悟。可能時候到了吧,最近碰到一些事情,儘管我很想做,但有個聲音會告訴我,不行,你不能。那聲音約束我,甚至可以說錮我。
“我看到那柄匕首,我想告訴你。我還想直接拿走它。我知道它會害人,它會的。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這一秒,還是一刻鐘後。也不知道它指向誰。沙先生心中有極深的怨氣,這種怨氣矇蔽了我。我沒看到他的殺意。我應該看到的。”冰火兩重天。
熱的是發燙的耳,被尾巴圈著,覆蓋全身直達心底的暖意。
冰的是陶吾話裡話外迥異往常的消沉,很細微,在池漁聽來卻不啻于晴陣陣驚雷。
“陶吾,”池漁向後一抓,抓了一手空氣,語調瞬間冷下來,“放開我。”再看到的陶吾仍是人形,面蒼白,只有抿緊的
線隱約看得出細細的血
,額前的劉海已被汗水浸透。
“你是進化了,很好。”池漁氣極反笑。
“你生氣了,我也生氣了。”陶吾眼睫低垂,“都是生我的氣。”一滴汗水順著額角到眼角,匯成更大的水珠滾落腮邊。池漁抬手,用指腹輕輕拭去了那滴成分不明的
體。
“我生什麼氣?”她反問,“我為什麼生你的氣?”
“我該保護好你,但我沒做到。”陶吾鼻翼微微翕動,池漁的手就在下方,但絲毫受不到氣
,她放柔了聲音,問:“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陶吾茫然地看著她,“因為……”澄黃眼睛蒙著水霧,眉間攢出陰影。
為什麼?
答案應該很簡單,但她想不明白也說不出來。
“你搞清楚,陶吾。”池漁板起臉,“河西是我綁架你來的。沙先生和劉教授他們的易跟我沒關係,跟你更沒關係。是我從中作梗,半夜私闖他人居所,也是我威脅沙先生跟我
易。我自以為能用錢收買一無所有的勞改犯,實際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我自作聰明
急了沙先生。”她緩口氣,續道:“所以,就算沒有天道法理,我也會告訴你這攤子爛事兒跟你無關,你不能
手。”天道法理——聽陶吾大而空泛、小而瑣碎講了那麼半天,她算是明白了,說穿了就是井水別犯河水,獨木橋變不了陽關道。
陶吾顯然沒搞清楚,一張臉擰巴得快成表情包。
池漁捏著褲子口袋的手機,心說:得虧是底子好,瞧著還有點人樣,不然現在立馬給你拍下來,天天發給你。
她恨鐵不成鋼地戳點陶吾舒展不開的眉峰,“你早就不是保鏢了,陶吾吾。”
“不是……保鏢?”陶吾下意識地捉住眼前揮動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又暴出一副“你在說什麼”的空茫表情,“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