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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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我正在打電話,他突然氣沖沖地來到我們辦公室,進門二話不說橫到我面前,搶過了我手上的話筒,狠狠罵道:"我從半小時前就開始給你們打電話,一直佔線,說,你在打什麼電話,如果不是工作電話,我就撤掉你的職務。

"好在有我們吳局長作證,我打的是工作電話,而且就是聯繫偵聽員的事,是最無可指責的,否則我這個處長就天上飄去了。

由此可見,"地雷頭頭"真正是名不虛傳啊。

平靜下來後,首長(錢院長)對我們招賢納才的工作提出質疑,認為我們老是在"圈子內"挑來選去,收羅到的或正在收羅的只是優秀的偵聽員而已,而701現在更需要在聽覺方面有過人之處的怪才偏才,甚至天才。

他建議我們打開思路,走出圈子,到社會上或者民間去尋找我們需要的奇人怪才。

問題是去哪裡找這樣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找到這樣的人要比找到失蹤的電臺還困難。

首長對我們提這種無理要求,讓人到他似乎已經有些失去理智。

其實不然。

其實他已打探到這樣一個人,此人姓羅,曾經是國民黨中央樂團的專職調音師,據說還給宋美齡調過鋼琴,後者十分賞識他,曾親筆贈他三個字:羅三耳。

解放前,在南京,羅三耳的名字總是和蔣夫人連在一起。

解放後,他改名叫羅山,移居上海,現在是上海音樂學院的老師。

走前,首長把這個人的聯絡方式,並同一本由總部首長(一位著名的領導人)親筆簽發的特別通行證丟給我們局長,要求我們即刻派人去把"他"請到701。

我曾經在上海工作過幾年,對那裡情況比較

可能是這個原因吧,我們局長把這個任務給了我。

04懷揣著首長恩賜的特別通行證,我的秘密之行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善待和禮遇,幾乎在任何環節上我都可以做到心想事成,並被人刮目相看。

只有一樣東西無視了我,那就是不通人的運氣。

是的,我有神秘的通行證,但沒有神秘的運氣。

就在我來上海前不到半個月,我要帶的人,羅山,或者羅三耳,這個混蛋因為亂搞男女關係事發,被當時上海市文藝界一位響噹噹的大人物送進了班房——羅把他閨女的肚子搞大了!我想過的,如果僅僅如此倒也罷了,或許特別通行證還能幫我峰迴路轉。

可問題是這混蛋的股上還夾著又長又大的"羅三耳"的尾巴,這時候自然要被重新揪出來。

新賬老債一起結,他似乎料定自己難能有翻身之,於是騙了個機會,從班房的一幢三層樓上咚地跳了下來。

算他命大,沒摔死,但跟死也差不多了。

我去醫院看他,見到的是一個除了嘴巴還能說話,其他可能都已經報銷的廢人,腿腳摔斷不說了,從大小便失的情形看,估計脊椎神經也斷了。

我在他前呆了有半個小時,跟他說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我告訴他,我本來是可以改變他命運的,但現在不行了,因為他傷得太重,無法為我們效力——起碼是在我們有限的極限時間內;第二層意思,我詢問他,在他認識或知道的人中間,有沒有像他一樣耳朵特別好使的人。

第5節:古老的象徵他一直默默聽著我說,一動不動的,像個死人,直到我跟他道過別,準備離去時,他突然喊了一聲"首長",然後這樣對我說:"過黃浦江,到煉油廠,那裡有條黃浦江的支,順著支一直往下走五里路,有一個叫陸家堰的村莊,那裡有你要找的人。

"我問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

他說是個男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接著又向我解釋說:"這無所謂的,等你去了,問村子裡任何一人都行,他們都認識他。

"05沿河而扎的陸家堰村莊,似乎比上海城還要古老,房子都是磚石砌的二層樓,地上鋪著清一發亮的石板和鵝卵石。

下午兩點多鐘,我順著陸家堰碼頭伸出去的石板路往裡走,不久,便看見一個像舞臺一樣搭起的井臺,一對婦女正在井臺上打水洗衣。

當我並不十分明瞭地向她們說起我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人時,兩人卻似乎很明白我要找誰。

其中年紀稍長一點的婦女這樣告訴我:"你要找的人叫阿炳,他的耳朵是風長的,尖得很,說不定我們這會兒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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