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火紅的死神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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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說,這件事很啟發人。”我說“這麼說,您也要去登徵婚啟示了?”母親停了一會兒“這不是跟你閒談嘛。”這時,母親也許是說得累了,有些氣起來,呼
顯得緊張而吃力。
她誇張的似乎影響了我,我也不自覺地深呼
起來。
忽然,我聞到空氣中有一般焦糊氣味。
那的確是一個難以追憶的夜晚,由於我的本能不斷地拒絕記憶它,它變得如此遙遠和模糊,彷彿是一種虛構,它總是淹沒在這一年其他的災難之中。
在那一個死人的年裡,回憶的火焰是靠著我強大的理才沒有被熄滅。長久以來,我一直在尋找一個途徑,把這一年的記憶放下來,但是空氣和風好像是奉了一道密令,我的前面總是擋著一幢幢老房子,窗簾緊閉,鐵柵生鏽;或者是一片片曲曲彎彎的老樹密林,含含糊糊地如同一道屏隱,使我在縫隙間無法貼近開闊她,貼近廣場,我無法放下這重負。
我只能在心裡沉甸甸裝著這些記億,兜著圈子,順著安全的路來來回回地走,毫無結果。我只能在闃靜中故意把腳步踏得重一些,使它成為一種令一些人難以忍受的聲音,我想象這腳步聲最終總會得到回聲。
本來,這一年的霧瘴已經多得足以抹去許多東西原本的真實形狀。但是,老天似乎覺得不夠,就在這個暮冬的夜晚,濃烈的青灰煙霧完全地把我的生活淹沒了,它像一場悲劇的序幕,拉開了帷簾,以至於幾個月之後的“劇情”越演越烈,蔓延了整個國家。
這天夜晚,瀰漫而來的煙霧是在忽然之間打斷了我和母親的談的。
我先是發現母親的臉孔像發虛的相片那樣模糊起來,她的五官似乎不在原來的位置上了,鼻子、眼睛和嘴都自行遊移。我了
眼睛,使勁看她,她臉孔的輪廓果然像是在蒸汽濃烈的浴室裡,影像模糊。其實,她依然坐在書桌前的軟椅上,並沒有變換位置。可是她的身影如同罩了一層蚊帳或紗簾,退縮到相對於原來較遠的一個位置上,使我看不清。
這情景使我嚇了一跳。因為近來我的腦子裡總是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場面,使我陷入一種非真實的莫名其妙的恐怖之中。所以,這時候我首先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實。
直到我的母親問“這些煙是怎麼回事?”隨著焦糊味的濃烈,我和母親幾乎是同時發現了房間裡忽然瀰漫起來的煙霧。
我朝房門望去,發現那煙是從門縫鑽進來的。
我說“媽媽,是不是有人在樓道里生火爐?”我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打開屋門。
隨著房門的打開,滾滾的濃煙順著我的腳和腿爬進屋來。
我在一瞥之間。看到樓道里昏暗的燈光完全被煙霧所噬,那煙霧如同鋸齒一樣啃食著氧氣。我一陣嗆咳,透不過氣來。便立刻關上了屋門。
這時,樓道里哐哐噹噹響起雜亂轟鬧的奔跑聲,還夾雜著含混不清的嚷嚷聲。
“跑啊,快跑啊…”我和母親迅速換了一下目光,知道我們居住的大樓出事了。
“媽媽,我們得快跑。”由於緊張,我的聲音似乎走了調,像是從另一個人的喉嚨裡發出的。
我母親捂著口,用力
氣“往哪兒跑?電梯早關閉沒人了。外邊全是濃煙,沒法呼
。”她一邊
著,一邊說“火源要是在底層,我們不是往火坑裡跳嘛!煙和火都是往上跑的,所以不會是咱們樓上的問題,肯定是樓下的什麼地方出事了。”她吃力地說。
我母親的確是處驚不亂的女人,這種時刻她依然擁有穩定的理。
“可是,您聽,”我有些慌了“大家都在往樓下跑。”這時候,樓道里的嘈雜紛亂的腳步聲和鐵盆木箱被踢拌的聲音更響了,還有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我母親由於憋氣,一個箭步躥到窗戶旁,迅速打開窗子。
我第二個箭步躥過去“媽媽,不能開窗戶。”我忽然想起報紙上曾提到過這一點。
我聽到外邊的風聲,巨大的嘶鳴在一瞬間蓋住了樓裡的喧譁“我們只能逃出這座大樓。”我不由分說地關上窗戶,拉起母親就往門外跑。
樓道里的滾滾濃煙立刻將我和母親沒,我的眼睛被刺得嘩嘩地淌出淚水,我死死牽住她的手,但咫尺之內,我卻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渾濁的煙霧裡,我聽見身邊全是逃跑的腳步聲,還有人體重重地撞擊到什麼障礙物上邊的聲音,但也同樣看不清人影,只是摸索著順著人
往樓下跑。
樓道里的空氣變得十分稀薄,咳嗽聲和驚恐的叫喊聲隨著煙霧一同瀰漫。我已經無法張嘴說什麼,窒息如同一隻鐵鉗,卡在我的喉嚨上。我擔心著母親會由於窒息倒下去,便緊緊攥住她的手臂往樓下跑。
說是跑,其實只是摸索著走。
我覺察到,濃煙混雜著熱氣正從樓下往上蔓延,無邊無際的霧像浮力極大的鹽海水,向上烘托著我們,你越是用力向下滑行,那浮力就越是往上托起我們的腳步,使我們難以沿著樓梯向下走。但我們必須探著步子往下走,生命的出口在那裡。這
覺,正如同我們在生活裡的其他荒誕的悖論一樣。
這時候,我到牽著母親的那一隻手臂越來越重,母親就要倒下去了。
“跳…跳…”母親艱難地進出幾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