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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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手,比組織部的考核材料好使多了。連紀委都佩服計劃生育這“一票否決”的厲害呢!就憑了這一手,楊、呂二人才一次次提名,讓他當了計劃生育委員會的“一把手”不過,這次抓的對象可不同。

這是市長,是中央派往本市的行政首腦。這麼一個大傢伙,這麼大的事情,就讓一個小秘書前來通知他。嘿,這也太小瞧人了吧!他打定了主意,楊、呂二人不親自來求他,他老生絕不出馬。

想到這兒,他冷冷地笑了幾聲。***老人家的病情時好時壞。庾明分別邀請了長白、薊原兩個城市中心醫院的大夫前來會診。一致結論是:老人家的主要問題是心臟越來越弱。年紀已經九十多歲,要想徹底治癒實在是太難了。看來,惟有靜養,再輔助‮物藥‬治療,*其自身的抵抗力,尚能延長些時

到了這一步,庾明越發不敢離開了。幸虧身上有手機,使他與立薊原始終保持著熱線聯繫。

“喂,老人家的病情怎麼樣?”孔書記的電話,一般總是在早晨打過來。

“我老說去看一看,可總也騰不出身。這不,今天省裡又來了一撥人,我又走不出去了…“老金和楊總已經回來了。他們向我彙報了情況。你們這一次出國招商很辛苦,也很有成績。市裡情況一切正常。

四大企業經濟形勢運轉良好。財政收入完成74%了。機關經費壓縮了一億五千多萬,喂,這件事抓得好哇!現在,機關裡的會議少了,出門的人少了,基層招待費用減少了。簡報和內部刊物也少了。機關人員作風改進了,老百姓對機關的情緒緩和了不少。”要說最困難的,還是那些中小企業。沒有資金,生產運轉不了。銀行工作很難做,說下天來也不肯放貨。得這些企業死不了、活不成。

我想賣掉幾家,職工們想不通。信訪辦天天圍一堆人要飯吃,要工作幹。唉,咱們這工業老城市,有些事不好辦啊!”

“嗯,這事不用愁。”他聽著市委書記的話音,似乎看到了他滿臉的憂患,彈器談出了他的想法“這次我在德國草簽了一份合資協議。

如果不出意外,可望得到一大筆外資。我想,這些錢不一定全部投資給礦機和鋼鐵公司,我們可以拿出一小部分,投放到那些市場銷售見好的企業去。

只要有了相應的回報,這些企業就可以運轉了。銀行看到我們政府投入這麼大,他們就敢放手貸款了。

為了他們的利潤,說不定還會主動找上企業的門去。至於那些經營不善的企業,除了破產、賣掉,也沒有別的出路了。

“再就是,機關的改革,減人、減經費的事兒,一定要頂住。不然,我們的子就過不下去了。還有,失業大軍的再就業問題是大事,咱們回去好好商量。德國埃森公司就要到我市考察了。

如果來了,一定要告訴我。我肯定回去。如果他們考察成功,這個項目會解決大量失業人員的就業問題。只要人們有了工作,民生的矛盾鏈就解開了。”

“唉,庾明同志,我現在是既盼你回來,又怕你回來。盼你回來是為了工作。怕你回來是怕耽誤老人家的病。好吧,今天你的話讓我心裡暢亮了許多。希望埃森林公司早點來考察,希望這個項目成功。好吧,祝老人家早康復。再見!”

“五兒,是不是薊原那邊有大事啊?”老人家看見他拿手機說了半天話,心裡有些擔心“你可為了我,影響公事啊!”

“沒事沒事。”他寬著母親的心,開始拿過收音機,尋找母親愛聽的梆子戲。

“五兒,你那媳婦,她好嗎?”此時,老人心裡開始唸叨親人了。

“她好。就是她的病,不能坐長途車…”他不能告訴老人家自己離婚了。他撒了謊:“才瑛,…她還說要來看望你的病呢!”

“唉,看什麼看?有她這句話,娘就滿足了。”老母親說到這兒,動了情,掉了幾滴淚珠。

“娘,你別難過。不行,我讓她明天就來。”明知道沒有希望,還是要說謊話。這撒謊讓他心裡酸酸的,卻不得而為之。對於危在旦夕的病人,儘量讓她高興吧!

“五兒,啥也別說了。俺們孃兒倆,沒有緣份啊…”老母親眼睜睜地看著窗外,像在回憶她記憶中兒媳的面容“咱家為了娶她進門,花了那麼多錢,輪子那麼一大場。

她就喊了我一聲娘…盼她給生個孫子吧,唉,至今連個孩子的影兒也看不見。娘不明白,這個人…唉,五兒,給娘說實話,她欺負過你嗎?”

“沒有沒有。”他斷然否認了,心裡盼望老人家換一個別的話題。人家長長一聲嘆息,似乎是揮去了一份牽掛。太陽從窗外進來,照著高高懸起的一大瓶藥

點點滴滴,像是不斷忠心耿線的淚珠,哭訴這段令人心碎的姻緣。

“五兒啊!”老人家稍稍歇息了一會兒,又湧起與兒子說話的慾望。

“哎!”他大聲答應著,以證明自己就在她身邊。

“像你這麼大的官,就不興娶兩個媳婦?”母親說這句話,眼睛沒有睜開。大概是神智不太清楚了,糊裡湖塗問了這麼一句。

“娘,不行!”

“什麼不行。

是你太老實了。”老人說這話鏗鏹有力,不像是亂說“你看東村老讓家的三禿子,不就是兩個媳婦嗎?”說起東村劉三禿子,在家鄉倒我上家喻戶曉的人物。這位目不識丁的大老,*倒賣棉花掐了大錢,便進城經商了。

在長白,他運用近乎銷贓的手段推銷汽車,幾年就變成了大富翁。飽暖思慾。城裡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姐與他那農村的結尾子一比,簡直就是天仙。

於是,他慷慨地拿出一百萬元,休了家裡的糟糠,娶了一位花枝招展的美麗小姐。只是,這農村的子與公婆情極好,就來了個“離婚不離家”仍然留在劉家伺奉公婆。

而這個劉三禿子每逢單身回來看望父母,就與原睡在一張上。這就成了真正的一夫兩了。改革開放,氓致富的故事不們見怪不怪,種種怪誕的事情也層出不窮。

時間長了,人們對劉三子的做法不但不怪,反倒有幾分羨慕了。

“娘,他們乾的那種事,我可做不得。”他正了天歪斜了的藥架,解釋著老人家的這個話題。他不知道,老人家為什麼對這事興趣。是不是想孫子想得入了。

“這本是秦香蓮告的你,問千歲你不認所為怎的?”收音機裡傳來了著名梆梆子戲演員胡滿堂演唱的《秦香蓮》他扮演的包公。此時對陳世美動怒了。

“明公不用你著急,聽本官我為你說端的。家住湖廣軍州地,原郡無有結髮。”小生李化洲扮演的陳世美死不認帳,狡猾抵賴。

“千歲不必巧言講,現有憑證在公堂。”老包一聲喝,急急的鑼鼓敲響了。

大概是香蓮帶領一對兒女上場了。夫對薄公堂的一出好戲就要上演。然而。此時的老母親卻摸過收音機,一隻手把音量漸漸閉小。最後,索咔嚓一聲,將收音機關閉了。

“五兒啊…”像是有什麼話說還難,老人家一扁一遍喊站他的名字,言語裡卻始終吐不出什麼內容來。

“娘,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我聽著呢…”他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慌忙伏下身去。

“那個、那個…美蓉…”美蓉?記得到家頭一天,母親就提到了美蓉。莫非美蓉回到了故鄉?這個消息曾使他歡喜若狂。可是,當問到哥哥、嫂子、侄女兒們,他們卻一個個守口如瓶,諱莫如深,什麼話也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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