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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有人在大喊，於褚猛地睜大了眼，視網膜裡印著那直朝著他落下來的橫樑，身體條件反地抱住頭部，想往旁邊躲。幾乎是同一時間，突然有人從後面把他撲倒在了地上，死死地護住了他的頭部和頸部，急促的呼就噴在他耳邊。於褚這一下摔得眼冒金花，還沒緩過神來便聽到了一聲重重地悶響，身後的人低低地痛呼了一聲，接著便沒了聲音。

一股涼意順著脊柱爬上來，於褚聽到好多人在慌亂地跑來跑去，在叫喊，他手腳冰涼地扭過頭去，看見白越澤緊緊地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嘴發白。

劇組裡的人在七手八腳地挪開橫樑，於褚如墜冰窖，恐懼地伸手摸了摸白越澤的臉:“你他媽別嚇我，白越澤，你醒醒啊。”身上的人沒有動靜。

於褚心跳都快停了，覺到身上的重物被挪開，有人想把白越澤扶起來，他猛地回過神，喊道:“別動他！打119！叫跟組的醫生過來！”眾人被他吼得沒敢動作，一時六神無主，亂成一團。杜明江剛從側臺趕過來，臉鐵青，吼了一聲:“去找醫生，愣著做什麼？！”打電話的打電話，叫人的叫人，杜明江跪下來，先摸了於褚的臉，又摸了一下白越澤，聲音都在抖:“於褚，你沒事吧？”於褚已經慌得眼睛泛紅，被一米八多的大活人壓得沒法動彈，捏著拳頭，道:“你看看白越澤，他怎麼樣？”

“也許只是昏過去了，醫生馬上來了，”杜明江不停地安他，“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們這麼多人在呢。”於褚摸到白越澤的手，覺到手心的溫度，用力地攥住他，心裡像是跌進了硫磺裡面燒著，燒得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漫長過，終於等來了氣吁吁的劇組醫生。

醫生把白越澤摸了一遍，道:“應該沒斷，不等救護車了，醫院就在邊上”，然後指揮著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白越澤挪到擔架上。於褚被人扶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劇組裡的人已經急匆匆地把人抬了出去。戚在旁邊說:“再開一輛，把於褚也送過去檢查。”於褚站起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下半身已經麻了，走一步差點沒栽在地上，杜明江蹲下來，把他背了在背上，大步離開了劇院。

第60章入戲劇院外一直有粉絲在蹲點，見抬擔架的太擔架、揹人的揹人，頓時一片譁然，都掏出手機來拍，但他們已經顧不上這麼多，幾乎整個劇組都出動，急匆匆地把人送進了醫院裡面。

於褚只是輕傷，醫生檢查過後讓他休息，很快那股麻勁兒便消了下去，除了走路還不太靈便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白越澤被挪進了檢查室裡，半個多小時都沒有出來。十幾個人等在外面，黑壓壓的一群，杜明江道:“大家都回去，該乾的工作繼續幹，舞臺和燈光設備檢查好，守在這裡也沒用。”有人問:“今天晚上首演，於老師，您……”

“演，”於褚說，“我又沒殘，為什麼不演？”杜明江用力地捏了兩下他的肩膀，道:“白導為這部劇花了這麼多心血，大家去各就各位，別讓他躺在病上也心。”十幾人又亂糟糟地說了一些話，杜明江和戚把人慢慢疏散開，送回劇院裡面，再回來的時候走廊裡只剩下於褚和他的助理。

於褚看起來已經冷靜下來了，臉有些冷，低頭正擺著手機。戚擔憂地皺起眉，問他:“真能演？你還有跳舞的戲，別逞強。”於褚只道:“演。”戚看看她，又看看邊上的杜明江:“行吧，那我先去劇院，讓他們趕緊佈置。”於褚抬頭看向杜明江:“你也去吧，我等下就回來。”杜明江道:“我在這兒陪你。”戚走了，於褚沒說什麼，低頭繼續給私家偵探發信息，讓他去查劇組裡那個舞美近兩個月來的所有銀行水。

等了快四十幾分鍾，醫生把白越澤推了出來。

於褚猛地站起身，病上的白越澤被綁得嚴嚴實實，脖子上駕著固定器，右手打了石膏，前厚厚的全是繃帶。他已經醒了，但是目光沒有焦點，於褚彎下去跟他說話的時候他聽了好半天，聽得眉頭緊緊地皺起來，擠出兩個字:“頭暈。”醫生道:“白先生拿右手護住了頭，手臂被砸骨折了，頭部有中度腦震盪，好在頸椎和背脊沒出什麼大問題，這段時間只能靜養，等骨頭慢慢地長。”光聽這個描述，於褚都快要聽出汗來了。

他摸了摸白越澤的左手背，湊過去慢聲道:“今晚首演照舊，你好好養著，什麼都別擔心。”白越澤腦袋不能動，瞳孔努力地盯著他，好一會後才消化他這句話，含糊道:“好。”於褚看他這樣看得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

他慢慢地了一口氣，眼睛有些泛紅，低聲道:“你他媽是不是傻了，那樣的柱子也敢上來擋？”白越澤眨了眨眼，也不知道反應過來了沒有，不說話。

於褚站起身，不敢再看他，跟醫生道了謝，跟在邊上把白越澤送進病房裡面。

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七點就要開始演出，於褚坐在病旁邊，陪了白越澤一會，他大概是頭暈噁心得慌，一直閉著眼睛，沒開口。於褚彎著湊過去慢慢地跟他說話，他只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