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淚相和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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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沉沉,浮光靄靄,濃霧瀰漫“鬼幽域”四周。

往“鬼幽域”的途上兩旁並列著一排又一排的墓碑,四野又不聞雀鳥蟲蛇啾鳴之聲,令本已詭譎神秘境地倍添孤清寂寞氣氛。

“鬼幽域”是一塊近乎與世隔絕的異地,昔年住民約有三十餘萬,建築破落簡陋,惟仍散發點點鄉間味兒,入口處有數道瀑布飛珠濺玉,奔瀉而下,加上槐柳成蔭,遠山近水,景算是清淡雅緻。

惟如此勝景今不復再,換來是一片死寂籠罩之地。

大雨過後,道路泥濘滑溜,碑林旁樹叢後傳出一陣鐵鏈琅璫之聲,應已無人敢闖之“鬼幽域”今夜在外面來了四個人。

四個人分別是相思公主及她的兒子血天子,還有白雪仙及巫奇筆。

血天子手扯著相思公主和白雪仙兩人頭髮拉在地上拖行,又用鐵鏈捆鎖,在扯行之時鐵鏈跟地上沙石磨擦,發出清脆噹噹聲,本是華衣衫服,被泥濘沾成全身汙垢。

巫奇筆開懷笑道:“很好的構圖,不過兩個女人表情還不夠痛苦,破壞了這張畫應有的悲楚氣氛。”說罷便提腳就踢,白雪仙忍著不叫出聲便多加幾腳,直至她忍不住痛叫,便立即再揮筆在畫上添上幾筆,終於到滿意。

血天子親手拖行自己親孃,任由巫奇筆加以凌仍視若無睹,除了最初見曼陀羅時笑過之後,一直都是這副木訥表情,不笑不喜不悲,不似在享受折磨他人的快,也沒有看到親人受苦之哀傷。

人非草木,有誰可以真無情?血天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相思公主好想知道,跟自己親兒分開七年,重逢竟然是這種光景,皮之痛絕不及內心悲慼之苦。

白雪仙在低泣悲鳴,拼命地護著肚子,忍受巫奇筆興之所致的拳打腳踢,只要不傷及肚內的風詩詩,再痛也會忍耐下去。

血天子把相思公主及白雪仙拖行至碑林旁才告停下,將右手指頭割破,滲出一滴血珠,再屈指彈,一條長長血線自開口處筆直向前出。

血線穿破濃霧,像有生命般指引左穿右竄,經過樹林間去到盡頭徐徐落地,形成一條隱約可見、迂迴曲折的血路。

一手扯起相思公主及白雪仙,血天子依著血路指引,向“鬼幽域”其中一道“休門”走去。

昔年“鬼幽域”以天九星及地八卦列成之“地盤圖”佈下八門,相互聯繫,八門分別為“休門”、“死門”、“傷門”、“杜門”、“開門”、“驚門”、“生門”及“景門”每道門裡都各有不同佈局,其中“驚門”便是當年曼陀羅等人闖入“鬼幽域”救聖僧李問世的入口,裡面的“洛水八陣圖”是“八卦門”第一代掌門元吉凶所佈的奇門陣法,以人心夢想快樂織成虛幻仙境困鎖人三魂七魄,差一點就將曼陀羅終身鎖困。

“鬼幽域”亦是當年“七門”盤據地,今集結於此卻是“巫血族”一脈。

自極北之地秘密南下之後“巫血族”佔據“鬼幽域”並大肆改造內外一切建構。

血天子所走過的墳地,便以咒巫法施以“異變”據不同時辰及氣象會有不同變化,通路並不固定,要通過便必須以血開路,外人不知就裡胡亂闖入定當失其中。

如此安穩神秘地域,正好作“巫血族”大軍藏身據點,只待時機屆臨才一舉侵中土。

歷盡千山萬水,身體疲累,心在淌血,惟仍能一家團聚已是一種幸運。

有很多人,跟心中最愛分開後,就算心機費盡,亦不能破鏡重圓。

覆水難收。

“西廟”之“廟天山”及“仙宗廟門”歷代祖先墓碑所在地“雲劍冢”內滿注一萬雲家親祖骨灰,如今卻盛滿血””

“血冢域”

“血冢”內一副斷首皚皚白骨在過去幾年不斷汲取血裡華,有功,凝聚成一塊塊皮附在白骨之上。

這副白骨屬於前“神朝”皇太后丸冷雪所有。

她的死訊傳到“巫血族”族主丸聖上百里,便決定率領人大舉南下,找遍慈京城整個皇宮廢墟,起出丸冷雪屍體,企圖讓女兒起死回生,可惜只剩一副白骨。

雖已年過六十,但仍相貌清奇,臉如冠玉,面頰白得似碾玉觀音一般的丸聖上,風而立“血冢”旁邊,深情地凝視丸冷雪白骨,一臉醉,忽爾用手溫柔撫摸附在白骨上一片血

經不起溫柔,無依地徐徐脫落,又再化成血水,丸聖上閃過一絲哀愁“骨分離”而痛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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