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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大樓比對面不遠處的天海大學耀眼多了,宏偉得就像一座皇宮似的,雄偉的白花崗岩圓頂在冬下閃閃發亮,老遠都能瞥見。仔細看還能看到位於主樓三層東邊盡頭,安裝著百葉窗簾的窗戶,我的辦公桌就擺在那個窗戶下。

走進由幾個軍士守衛的大門,穿過幾十米長種著香彩雀和格桑花的人行通道,就是一共八層高的市政府主樓,我一邊和認識的人打著招呼一邊坐電梯上了三樓。

通往秘書處我的辦公室的走廊很長,一直往東走到頭,朝南的倒數第二間房上有機要秘書室和機要檔案室的金屬牌子。推開門,這個普通的辦公室就收於眼前,除了靠窗戶的那張桌子外,還另有三張簡約的由玻璃隔開的辦公桌與我的辦公桌一起呈四方形對稱擺在那,四個年輕小夥子正在高談闊論,那興奮勁兒走過走廊的時候我就已經聽到了。

見我推門走進來,他們才停止了嘰嘰喳喳的喧譁,各自作勢整理起桌上的文件夾來。

天海市市政府秘書處各個秘書科室,加上保衛科、總務科有編沒編的,大概有五十來號人,副科長以上的中層幹部卻有十幾位,大多是尸位素餐吃白飯的。

原來與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幾個機要秘書都在聯邦共和國成立後各憑本事調走了,老老實實待著的我自然就成了事實上的辦公室資深機要秘書。秘書處的中層職位名額都被那些濫竽充數混子的早早佔據,機要秘書室名義上隸屬秘書處第一秘書科下面,我的直屬科長是李肅,但機要秘書實際上並不歸他管轄。

論業務能力我是整個秘書處無可爭議的佼佼者,機要秘書位置又非常重要且目前無人可取代,所以我成為了秘書處中沒有職位的事實上的中層,處長開會的時候也會叫上我去列席。去年分配過來三個大學生作為助理機要秘書來輔助我的工作,我實際上就成為機要秘書室的頭了。

這時,坐在我後面一張辦公桌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吳秘書,您來啦。昨天我從國家保密局把今天的文件拿來了。」他拿起幾個卷宗向我這邊走來。

他叫周寶如,是去年剛從東南政法學院分配到秘書處上班的,剛從學校出來沒多久,對我非常尊敬,經常詢東問西,十分好學。還有兩個年輕人一個叫荀文復、一個叫袁俊,也大差不差,都是從學校出來不久的英學子。另外還有一個實習生就坐在我的桌子邊上,他叫趙志成,我們叫他小趙,大學還沒畢業,來辦公室還不到一個月。這四個年輕後生,年紀相仿,來秘書處的時間都不長,關於生活和工作頗有些共同話題,所以我的辦公室裡經常嘻嘻哈哈的,煞是熱鬧。

脫下帽子和大衣,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小周,你們這麼熱烈地在談些什麼呢?又在討論那個美女榜麼?現在誰的積分高呢?小芬姐上位了嗎?」整個市政府內,在這些年輕後生中暗地裡傳著一個包含所有在職女職員的選美榜單,積分每週動態更新,評選出市政府的府花。秘書處的賈曉芬、宣傳處的曾嵐、文化處的路羨怡總是在這個榜單中遙遙領先於其他人,競爭好不烈。

這三個人被稱作市政府的三大美女,自然也就成為這些未婚男士的心中偶像。雖然我知道今天他們嘰嘰喳喳多半是在討論北邊勝利的消息,卻故意打趣著問。

小週一聽就笑起來,「哈哈,原來吳秘書也關心這個話題啊。你不知道嗎?

小芬姐已經被曾小姐壓半個多月了,差了好多分呢,快被後面的路小姐趕上了。

不過我們剛才討論的不是這事,吳秘書還不知道嗎?今天早上有兩個重大新聞!」平時我在單位總是埋頭工作,除了偶爾到對面賈曉芬辦公室聊聊天外,一般一本正經不苟言笑,遊戲娛樂都一概不懂,還經常看一些別人都難以理解的枯澀難讀的書籍。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仍然單身一人,在單位儼然一副道德模範的樣子,幾個小夥子見我也關心起那個選美榜單,心裡不暗笑。

我漫不經心地翻閱早已擺在桌上的一份刊小雜誌,瀏覽著昨天的要聞,故意裝作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問道:「什麼新聞啊?還能比小芬姐的排名重要?

怪不得最近見她都陰氣沉沉,原來是敗給曾嵐了啊。上次我在她面前提到宣傳處的報告,就已經發現她面不善。」

「可不是麼?在小芬姐面前絕對不能提曾小姐,不然會死的很難看。我上次不小心提到了,有一個月她都對我不理不睬的。不過吳秘書,今天的話題還真不是小芬姐,是北邊打了勝仗了,都在議論著呢。」說話的荀文復是去年通過國家統計局的荀主任的關係安排到秘書處的,三個人助理機要秘書中,他來的最晚,卻儼然是一付大哥的樣子。他還與賈曉芬關係不錯,我好幾次見到他們在那裡說著一些悄悄話。

這個話題是我們共同關心的,頓時,辦公室裡又熱絡了起來。個子稍矮的小趙把一份報紙遞到我桌上,「師傅,這可真是好消息。常山縣那邊打了大勝仗了,您看看。」小趙是實習生,平時就坐在我旁邊打打雜,跟著我學點東西,喜歡叫我做師傅。

我翻開報紙,這是今天的天海晨報,我興趣的那則新聞,非常顯眼地登載在這份報紙的第一版上,整整佔據了一個版面,並用紅的大字號做標題,凸顯出這條報道的重要

趁聯邦共和國剛剛成立,立足未穩,米納共和國組織了優勢兵力展開多次大規模進攻,一時之間新生的共和國風雨飄搖、岌岌可危,時刻面臨被米納共和國剿滅的威脅。直到2035年5月聯邦共和國成為東雅希軍事同盟的協議國之一,取得了盟國寶貴的物資和軍事的援助後,加上米納共和國多頭開戰,軍力被牽制,聯邦共和國才得到一點息的機會,外部形勢開始趨於穩定。但在這樣百年不遇的動盪局勢下,和平總是短暫和寶貴的,米納共和國和東南聯邦新的一場決戰在2037年的元旦這一天拉開了序幕。

這條報道寫得很詳盡,把整個戰爭的過程基本上全面展現出來了。

戰爭先是在米納共和國南方最大城市水府的西南衛星小城杼州開始,隨即擴大到整個洛洛河南岸。杼州之戰從元旦的早上9點爆發,一直延續到次清晨,以東南聯邦兩個陸軍機械化師在城南松縣的進攻失利告一段落。很快,雙方都快速在杼州周邊持續投入重兵,到1月8號中午,戰火已經蔓延到米納共和國洛南行省的巫山縣和常山縣。最多時,米納共和國投入了東部軍團的十三萬兵在水府西南沿江駐紮,東南聯邦則幾乎投入了全國的十萬總兵力分佈於天海西北側,雙方以洛洛河南部廣闊的平原為緩衝區陳兵對峙。

1月10拂曉,巫常會戰爆發,米納共和國東部軍團在巫縣的戰役中潰敗,在中路軍被阻斷後,輜重盡失,後軍八萬人在聽到前方失敗的信息後倉皇撤退到洛洛河北部的肥縣。常山縣被困後,駐守城中的五萬人開城投降,悉數被俘。

仔細看著這個報道,心裡一陣興奮和喜悅,我知道這場戰役對局勢的發展和國家的安定有多麼關鍵。此戰發生在國際大都市水府的西南門戶,直接關係到水府的陸路物資供給。戰役的勝利打開了水府市的大門,控制住了它的物資供給。

在失去南部的屏障後,孤零零落在洛洛河南邊的水府市的陷落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米納共和國東部軍團撤退到肥縣後一定會迅速整備軍務,伺機反攻,而聯邦共和國經過這麼一場大戰,短期內應該也無力再戰,雙方會在洛洛河兩岸隔江相持。

緊張的形勢還沒有解除,一場大戰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這次戰役的勝利,原因應該是多方面的。就在前兩天,米納共和國首都伊市爆發了金融舞弊案,嚴重的國家貪腐問題再次被赤擺在檯面上,各地騷亂頻頻,米納中央政府疲於應付,焦頭爛額,這一定會直接影響到前線軍隊的備戰工作和軍隊士氣。此外,戰場的地形和天氣都影響到了戰爭結果。田樞上校在巫縣的指揮更是起了關鍵作用,他神來一筆的奇襲戰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導致米納的作戰計劃全盤被打亂,這個大捷直接成為了整個戰役的勝負手,田團長,藉著這次關鍵戰役的軍功,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軍界的一顆新星冉冉升起了。

聯邦共和國以弱勝強,在後勤保障和組織力度上都達到了極限,前線軍隊已經是強弩之末無法再戰,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處理這五萬米納降兵似乎會非常棘手,我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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