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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2019年12月7咚咚咚的鼓點響起,在紫
城的深夜傳的老遠,乾清宮首領太監吳良輔提著燈籠憂心匆匆地往乾清宮走去,在門口碰到
面出來的近侍太監,連忙問道:「此時已
三鼓,皇上難道還沒睡?」那近侍道:「哎呀我的吳公公,你可回來了,誰說不是呢?奴才勸了好幾回,皇上那裡肯聽?只是低頭批奏摺。前兒個從北谷口回來就是如此,也不與人說話,連皇后和太后主子那邊也不去了,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事,宮裡的人膽顫心驚,深怕行差踏錯,惹怒了皇上,好不容易盼的你回來,皇上最信任你,你得想想辦法才是。」吳良輔自小看著順治長大,對小皇帝的
情瞭如指掌,卻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反常,像是遭了什麼極大的打擊。
他問道:「你們告訴太后主子沒有?」近侍嘆息道:「這麼大的事能不說嗎?太后主子也來勸過,誰知她不勸還好,勸了之後皇上更不行了,也不知跟誰賭氣,這幾連御膳也不吃了,只是一個勁地喝茶。」吳良輔心中一震,太后和皇帝向來親密有加,一個寵愛兒子,一個孝順母親,可謂母慈子孝,那可是宮裡人人傳頌的佳話。
從前縱然有些小別扭,不過一會兒就過去了,現在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理由來,要說跟皇后鬧彆扭,那也不可能,畢竟他知道順治本不喜歡皇后,皇帝不可能為了一個不喜歡的人如此折磨自己,要說為了國事,那更不可能,自從親政以來,全國各地匯聚來的壞消息多如牛
,要都這樣只怕難活命。
前段時間他奉詔去薊州查驗皇陵,昨才回京。
來乾清宮之前,已經向各處太監宮女細細打聽過順治的近況,無非是帝后拌嘴,前線戰事小挫,還不至於到如此田地,思量了半,竟沒理出個頭緒來,也是第一次沒了底氣踏入乾清宮。
他在門前徘徊了許久,心裡有些傷,皇上年紀越來越大了,他也越來越老,只怕以後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摸準皇帝的心思。
硬著頭皮進了暖閣裡,正好瞧見順治低頭批閱奏章,屋子裡滿是燈油臭味,桉頭的文桉堆的小山似的,地上還有許多剛扔的紙頭,少年皇帝的眼睛佈滿血絲,面陰沉,眉頭擰成了疙瘩,那裡還有往
應有的銳氣?吳良輔看的心頭一痛,他一直照看順治長大,雖說是職責,可
子久了,難免參雜了一些
情在裡面,此時見順治如此自殘,也如他在摧毀自己畢生的榮耀,不
老淚縱橫,雙腿一軟,爬到順治腳前道:「回稟主子,老奴回來了!」順治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點頭,嘶啞著嗓子道:「回來就好,你先跪安吧,朕還有奏章沒批完,明
內院又該派人來催。」吳良輔捶
蹈足地哭道:「主子心裡有什麼話只管跟老奴說,別在心裡憋著,身子憋壞了可叫老奴怎麼向天下
代,怎麼向太后和列祖列宗
代?!」一面說一面嚎啕大哭。
順治終於停下筆來,冷冷地看著吳良輔道:「你說什麼?」吳良輔勐然發現自己動之下竟然失言了,他不過一個首領太監,有什麼資格向天下萬民
代?後背不
冷汗淋漓,舉起巴掌連連掌自己嘴,一邊打一邊道:「奴才錯了!請皇上責罰!但請皇上回房歇息,老奴剛一回來,聽那些奴才說主子您三天三夜已經沒有休息,再這麼下去,龍體吃不消的。」順治見他臉都打腫了,口角
出血來,心中一嘆,連忙拉著他起來道:「別打了,你這又是何苦來呢。朕還是知道你是忠心的,要是連你也信不過,朕不知該相信誰才好。」話未說完,淚珠兒就落了下來。
吳良輔見他哭了,反倒放心起來,只要肯宣洩出來,那就還有救。
順治這一哭,所有情緒就像決了口的黃河,洶湧而來,再不顧帝王威嚴,埋首在老太監的懷裡嚎啕大哭,最後沉沉睡去,一連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情緒終於平穩下來,也恢復了飲食。
無人之時,順治忽然抬頭問吳良輔道:「吳大伴,朕想殺一個人該怎麼辦?」吳良輔大吃一驚道:「皇上想殺誰?」順治不悅道:「你只會說該怎麼辦就好了,問那麼多幹嘛?」吳良輔連忙恭敬道:「老奴煳塗了,皇上向來仁厚,滿朝大臣無不稱頌皇上皇恩浩蕩,皇上要殺的人也一定是惡貫滿盈,大大惡之徒。」順治點頭道:「沒錯,此人辜負君恩,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洩朕心頭之恨。不過他之前立功很大,又是皇親國戚,貿然除掉,只怕眾人不服,因此朕才找你商議。」吳良輔聽他這麼一說,已猜中八九分,順治親政的最大功臣沒有別人,正是剛襲了查王爵位的趙羽,都說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也不知這趙羽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竟讓順治如此痛恨,一點也不念及擁立之功,必
除之而後快。
可是順治閉口不談,他也不好追問,想著平裡收過趙羽好處也不少,因此諫言道:「皇上聖明,無論他之前立了多大的功,只要後來作
犯科,都該殺,明太祖曾經對那些驕兵悍將也說過,‘金樽共汝飲,白刃不相饒,’皇上要殺他,他要是還存一點忠義之心,就該自行了斷才是。」順治笑道:「都要這麼順利,朕也不容天天發愁了,不瞞你說,朕想要殺的人正是查王趙羽,他如今是護軍營統領,又是領侍衛內大臣,手握重權,別說要殺,只怕輕易觸怒不得,否則
起大變來,朕這個皇帝只怕就做到頭了。」吳良輔連忙道:「皇上太過自謙了,當年多爾袞手握兩白旗大軍,結黨營私,不可一世,如今他的黨羽還不是被皇上連
拔起,趙羽不過蒙古外藩王爺,手中所有權力都是皇上所賜,比起多爾袞來差太多,皇上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解除他的軍權。只是此事宜緩不宜急,當徐徐圖之,莫要讓外臣認為皇上在擅殺功臣。」順治聽了點頭道:「那依你的意思,朕該如何處置他?朕現在恨他恨的要死,他只要活著,朕就不會高興。」吳良輔道:「奴才認為,不如先給他外放,然後遣御史蒐羅罪名,一旦抓住把柄,勒令都察院細細追查,奴才不相信他當世子這麼多年,就沒什麼醜聞劣跡,那時候咱們再殺他,就名正言順。」順治聽了大喜道:「好主意!容朕再細細籌謀,莫要讓他覺察出不對來,萬一跑了就不妙了。」當晚主僕又商議了許久,至一更時方才安歇,吳良輔出了乾清宮後,立刻派心腹將一張字條連夜送往查王府,趙羽在夢中被人喚醒,知道發生了大事,於是披衣起來,拿著字條反覆看了許久,這才在油燈上燒了。
心中不驚駭莫名,順治竟然對他起了殺心,還好自己先前有先見之明,送了吳良輔一棟大宅子,逢年過節也是禮物不曾斷過,否則現在連怎麼死的也不清楚,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竟不知該如何應對,一時心亂如麻。
他已經猜到,順治突然起了殺心,一定是他察覺到了自己與太后的姦情,否則不會這樣突然,只是不知他是如何發現的。
如今顧顯臣這個禍害還沒除掉,又冒出順治這個大敵,他意識到現在正處於前所未有的險境之中,必須當機立斷拿出對策來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左思右想也拿不出好的對策。
他自己想要活命很容易,直接逃走就好,可這麼一大家子人,有老有少,又該逃到何處?正愁悶間,忽然一雙潔白的手按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按捏著,回頭一看,只見碧如衝他笑道:「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走來走去的幹嘛呢?莫非又遇到什麼糟心事?」趙羽正愁沒個人來分擔壓力,於是將皇帝的事與她說了。
碧如卻笑道:「怪道你經常往慈寧宮跑,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跟自己姑姑勾搭上了,偷吃不說,還被皇帝抓了個現行,現在才知道著急,看你還敢四處留情,惹一身騷。」趙羽急的抓耳撓腮,嘆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打趣?那可是皇帝,一言不合就要抄斬滿門,你就一點兒也不畏懼?」碧如笑道:「要是你練功練到了我這個境界,皇帝又如何?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進宮宰了皇帝,然後優哉遊哉地一走了之?」趙羽聽的心中一喜,連聲道:「你的武功難道已經突破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咋不告訴我?」碧如也是神動,漲紅著臉道:「前幾
就悟了真言,參破了六識九
,自覺能化元神,只是還沒想好該如何告訴你,現在看你這麼緊張,我就只好告訴你吧,壞消息已經很多了,總得聽點好消息才是。」趙羽
動地摟著她道:「這下可好了,你已經天下無敵了,除非真的遇到神仙,凡人在你眼裡不過是會走路的兩腳螞蟻。」碧如得意道:「那是當然,現在你就是想要殺皇帝,只需一句話,我進宮去把他宰了。」趙羽搖頭道:「那可不行,他是我姑姑的兒子,再怎麼我也於心不忍。」碧如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忌這些,有什麼還能比自己
命更重要呢?」趙羽
嘆道:「姑姑與我有厚恩,咱們一家子也多受她照料,你不是也經常誇她好嗎?這會子怎麼又變的如此絕情?」碧如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好啦,那小皇帝不懂事,我暫且放過他一馬,不過也不能放縱不管,他的身份雖然是皇帝,不過其實就是個
臭未乾的
孩,你怕他做什麼?你明
去拜見皇帝的時候,按我的教的法子去做,保管他乖乖的不敢再起異心。」說畢在趙羽耳邊咕噥了好久,趙羽笑道:「你確定能管用?」碧如笑道;「當然管用!不信你試一下,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危險。」兩人商議已定,當夜無話。
次,趙羽進宮面聖,在乾清宮與群臣一起跪拜順治,隨後便商討起西南戰事,這幾
朝中都是這個話題,主要是清軍接連潰退,朝廷又國庫空虛,似乎已無再戰之力,各地督撫都上摺子請求休養生息,以待來年再戰。
順治坐在龍椅上仔細觀察著群臣,耳朵聽著眾人滔滔不絕地議論國家大事,眼睛卻落在趙羽身上,只見趙羽目不斜視,額頭微揚,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
就在眾人聽濟爾哈朗彙報完前線戰情之後,順治突然道:「趙卿家,這西南戰情膠著,大家都發表了自已的看法,你身為親王更應該積極建言獻策,今天列為大臣都在,你也藉機說說該怎麼辦吧。」趙羽出列道:「回稟皇上,臣不通軍事,就算有什麼諫言,只怕也是無稽之談,說出來空落笑柄,臣別的不會,只會一點拳腳功夫,上陣殺敵或許還行。這建言獻策就算了。」順治道:「你以前是御前侍衛,會一些功夫那是應當的。不過讓你去當馬前卒,那也是大材小用了。朕要的是領軍之才,而非匹夫之勇。」語氣已有些不善。
趙羽早知道他會借題發揮,笑道:「皇上太小瞧匹夫之勇!當年關雲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人頭,臣雖不能與關聖帝相比,但也不算太差。」順治聽了奇道:「看不出趙卿家竟然有如此高的武藝,不妨展示展示,讓大家點評點評,列位覺得如何?」濟爾哈朗搖頭道:「朝堂之上,豈能如此隨?不妥不妥。」鰲拜卻道:「鄭王爺此言差矣,我大清以武立國,朝堂上公然比武又如何?
咱們不跟漢人學那些文縐縐的,查王既然想顯武藝,我等正好欣賞。」濟爾哈朗道:「既然如此,咱們去外面,這屋子裡的東西都金貴著呢,打壞了可惜。」順治點頭道:「鄭親王說的沒錯。」於是眾人來到殿外。
順治坐在黃羅蓋傘下,群臣環繞左右。
趙羽來到空地上,深了一口氣,四周一瞧,正好看見殿外幾口儲滿水的大銅鍋,起碼看起來足有千斤重,於是脫下袍服,赤
了上身走了過去,紮下馬步,環臂抱住。
眾人一時看呆了,這大銅鍋放在外面是用來滅火的,平時要移動的話還必須放幹水,架好鐵十幾個人一起抬,從未聽說單人能舉起來的。
眾人正發著呆,忽聽趙羽大喝一聲,如同平地炸了個雷,再看時,只見他雙臂青筋暴起,已將那大銅鍋抬離地面,鍋口的水面不過微微盪漾而已。
別人倒也罷了,鰲拜自詡天生神力,滿洲第一巴圖魯,自忖沒把握將這銅鍋抱起來。
一時叫好聲大起,順治心驚不已,如此神力,更充分說明了趙羽不好招惹,不心裡有些打鼓,原先要殺他的念頭竟澹了一些。
www.maomaoks.comwww.maomaoks.comwww.maomaoks.com眾人正讚歎之中,趙羽卻還未停止表演,只見他單手抵住鍋底,再次發力,竟將大銅鍋高舉過頭,眾人譁然,這已經不是天生神力了,這簡直就是大力神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