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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548我被碧如一番話說的情難自,上下其手遍體撫摸,她忍了一會,忽然推開我道:「怎麼好好的就開始動手動腳的,大白天的也不知羞恥。」我直勾勾看著她傻笑起來,她暈著臉把書抖了一抖道:「這玩意雖是天下至寶,卻也是禍事的源,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青城派為了得到它一定不會輕易放棄,你還是找個妥當的地方藏起來吧。」我握著她的手道:「也對,要不暫時先放在你那邊,畢竟這天下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你。」碧如想了想道:「最好還是不要放在王府,不然遲早會被他們找到,等你想好了藏書的地方,我再還給你。」說畢將書放入懷中收好。

我摟著她道:「只顧著說別的,正事倒忘了,我還想聽你撫琴一曲,就像昨晚那樣。」一提到昨晚情景,她俏臉緋紅,粉拳頻出,被我死死摟著,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轉眼已是九月,為接順治進京事宜,父親終在睿親王府商議國事,至晚方歸,元妃也多次秘遣兒與我互贈私物,商定忙過這段時間再與我相會。

誰知母親、蔡瑤、沈雨三個人先後患上風寒,連進了湯藥才稍稍穩住,如此一來我與二女圓房的子也一拖再拖,每家裡熬藥、請醫忙個不可開,連帶著我都瘦了許多。

正在蔡瑤前研究太醫開的配方,忽然外面有人求見,也不通報姓名,我疑惑著來到前廳,只見來者穿著四品頂戴官袍,四十多歲的樣子,見了我連忙跪道:「下官給世子爺請安。」聲音聽起來陰陽怪氣的,好似宦官出身。

我愣了一下,進京後這段子我並沒有結清廷官員,只是在家中閉門不出,也不知對方為何會找上門來,論理父親的爵位雖高,然而由於是蒙古親王,並無實權,大部分官員都會去拜訪阿濟格、豪格、多爾袞等實權派。

我連忙扶起這官員,疑惑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那人起身道:「下官高起潛,蒙睿親王信任,現為慎刑司郎中,專職督辦前朝宮廷的案子。」我心中一驚,自從救了周皇后,回來之後我對此人也研究過,高起潛原本是崇禎皇帝的內侍太監,當年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員,被崇禎皇帝引為親信,然而在鉅鹿之戰中拒不支援被清兵圍困的盧象升,還對他斷糧絕水,致使盧象升寡不敵眾戰死沙場,大明最後一員猛將就這樣被他直接坑死,大清入關不久,他就降清,沒想到如今還當了慎刑司的要員,為了急於建功,對大明的皇族窮追不捨,可以說忘恩負義到了極點。

我對他惡滿滿,佯裝微笑道:「原來是高大人,久仰久仰,請坐,來人啊,看茶。」高起潛道謝之後,見我已經在主位坐定,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我又道:「高大人政務繁忙,不知此番造訪寒舍有何要事?」高起潛笑道:「前段時間下官在京郊奉旨捉拿前明餘孽,無意之間在事發地拾獲一匹白馬,如此良駒好鞍,非一般百姓家所能擁有,後來幾經打聽,這才瞭解到王爺和世子當時也在附近狩獵,只恐此馬為王府所遺,於是牽回來先養著,如今物歸原主,還望世子爺查收。」我心裡一驚,當我問周皇后討水喝,的確將自己的坐騎拴在附近,後來發生一連串的事讓我目不暇接,本將馬兒忘的一乾二淨,高起潛此番找上門來,必定已經做足了功課,懷疑我藏匿前明皇族,很有可能借機發難,給我家扣上個勾結逆黨,意圖謀反的罪名,我必須慎重對待,否則一旦讓多爾袞抓住辮子,最好的結局也可能是被人拿住把柄,處處被動,最壞則可能被御史參上一本,牽連全家。

我想了一想道:「當我追獵野豬的時候的確遺失了一匹馬,後來覺得林子那麼大,本無從找起,權當是放生,也就沒再做理會,既然高大人拾到,牽來與我看看。」高起潛笑道:「世子爺不愧出身皇族,那匹馬高大雄壯,渾身上下無一絲雜,一看便知是名貴的大宛馬,身價何止百兩銀子,可抵得上本官數年俸祿,世子爺丟此寶駒卻不見絲毫心疼,可知家道殷實,我等望塵莫及!」我見他面貪婪之,聯想到當初他之所以陷害盧象升,只因為對方不肯行賄,心中便有了數,這樣的人反而好容易對付,於是鬆了口氣笑道:「廢話如此多,快帶我去見那馬。」高起潛於是躬身將我引到大門外,果見一個小宦官牽著一匹白馬在外候著,正是我的坐騎,取名叫「信子」,我喚了馬兒名字,那馬立刻向我衝來,小宦官拉都拉不住。

我見馬兒比先前瘦了許多,撫摸著它脖頸道:「叫你亂跑,吃了苦頭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高起潛笑道:「世子爺是不是記錯了,當我們見到此馬的時候,它已經被人拴在樹邊。」我知道他在旁敲側擊,不由笑道:「我怎麼會記錯?那我好不容易追蹤到野豬,下馬就忘了將它拴住,等我回來的時候,它已經不知跑到何處,或許是遇到野雞之類的受了驚。」高起潛道:「那可就怪了,是誰人將它拴在林中呢?」我笑道:「或許是路過的獵人也未可知,你問我,我也不清楚。」高起潛陪笑著點頭道:「這麼說來,世子從未見過一些可疑的人?」我心中暗罵了一句,臉上卻笑道:「什麼可疑的人?那地方可是深山老林,就算有獵人也輕易碰不到。」高起潛笑道:「那就好,不瞞世子爺,下官奉旨捉拿前明餘孽,本來已經大獲全功,可惜有高人暗中相助,使得本官功虧一簣,還折損了五六個弟兄,世子爺的坐騎偏偏又在那欽犯窩點附近,所以……」我打斷他的話怒道:「所以你懷疑我勾連叛黨,意圖不軌?高起潛,你說這番話可有憑有據?」高起潛見我發怒,連忙跪奏道:「下官不敢!世子爺這是誤會了,下官只是想說世子爺有可能偶遇前明餘孽,被對方花言巧語給矇蔽,誤認為是受害婦孺而施加庇護,只要世子爺在那地方見過可疑人員,一定要告訴下官她們的行蹤,我也好向睿王爺差。」我搖頭道:「那天我除了家人朋友,本沒遇到其他人,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多謝你將馬送過來,領完賞請自便。」高起潛還要說什麼,見我面不善,只得閉了嘴,我於是令人封了紋銀一百兩銀子給他,此人果然是個守財奴,見了銀子比什麼都高興,假意推辭了幾次,這才收下,我立刻叫他滾蛋,他這才顛地跑了出去。

心說還好此人貪鄙異常,要換做其他二愣子,一個勁地抓住我查,只怕周皇后等人的處境就危險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有必要利用元妃這條線將高起潛貶離到別處。

正籌劃間,門子報說外面有個叫芙兒的丫鬟求見,我愣了一會才想起此女是周皇后的侍女,連忙了出去,拉她到無人之處悄聲道:「你怎麼來了,剛剛高起潛還來找我要人,幸而被我搪過去了,要是讓他撞見你,只怕出馬腳來。」芙兒先是嚇了一跳,繼而又怒道:「這個狗殺才,當初在宮裡的時候皇后就看出他本事不大,卻愛吹牛,屢次勸皇上不要重用他,可惜咱們那個皇上是個有名的左子,偏愛聽人吹牛,反而委任他為一軍統帥,給了他多少好處,這狗殺才一點也不知恩,降清也就罷了,還三番五次為難聖上的家人。」她一邊說一邊跺腳,氣的粉臉通紅,我笑道:「不過是一個貪財小人,你又何必跟他慪氣?對了,你們最近過的如何,還住的習不習慣?」芙兒這才轉怒為喜道:「不知為何,我覺得這段時間竟比在宮裡的時候還舒服,沒了那麼多條條框框,行動也自由,再加上皇后待我比從前更好,你又安排了那麼多丫鬟來服侍二位貴人,我身上的擔子也輕了,平皇后就在家裡花種草,教導丫鬟們習字讀書,就是袁貴妃時而還懷念在宮中前呼後擁的覺,我和皇后已經很是滿足。」我笑道:「習慣就好,就怕二位貴人過不慣這種普通人的子呢,前幾天莊上進了一批螃蟹,我看過了,個個黃多肥,正要送一點給你們嚐嚐,正好你來了,多選點帶回去吧。」芙兒笑道:「又讓你破費了,我們主子不大愛葷腥,倒是袁貴妃愛吃螃蟹,每常在我面前抱怨說虧欠世子太多,以後都不知如何報答。」說畢她將一個包袱遞給我道:「這是咱們主子的一點心意,萬望你收下來。」我打開包裹一瞧,只見裡面都是一些瓷器、珠寶等貴重之物,再一看款式和留款,全是皇家御用之物,有的還是成化、永樂年間的東西,可謂無價之寶,連忙推遲道:「這都是皇后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收下?」芙兒笑道:「我們主子說了,這些身外之物她留著其實也無用,反而容易惹人懷疑,世子爺為了我們的事只怕已經開銷了好幾萬兩銀子,這點薄禮不過車水杯薪,一定要收下,我們主子才能安心,另外,除了一些珠寶瓷器,我這裡還有皇后和袁貴妃親手縫製的香囊、吊墜。」說畢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來遞給我。

我聽了喜道:「你不早說,相比兩位貴人親手縫製的東西,這些珠寶竟賤如汙泥。」說畢找出周皇后縫製的香囊,細細打量了一回,只覺針線嚴密,用隨和,繡的四爪祥雲金龍十分霸氣,果然非一般閨繡所能制,再看袁貴妃的扇墜,由玉珠成串,其間各寶石點綴,垂下金絲黑線的絡子,形態似飛鳳追月,果然又是另一副錦繡心腸,我心中大喜,當年只怕皇帝才有資格享受這二位的針線活,如今卻換成了我,這是何等的榮耀與榮幸。

芙兒見我神情動,笑道:「她們二位心靈手巧,連宮中繡娘也無法相比,我們這些奴才就更比不得了,世子爺可得好好收藏,別讓人摘了去。」我笑道:「那是自然,何須吩咐,只是聽你這話的意思,似乎你自已還有東西要送我。」芙兒登時俏臉通紅道:「並沒有什麼。」我笑道:「真的沒什麼?那好,你不說我可走了。」芙兒這才紅著臉道:「其實真的沒什麼,就一方娟子而已,是我姐姐繡給你的?」我狐疑道:「你姐姐給我的?怎麼她不親自送來?」說畢從她手裡奪過娟子,展開一看,正是一副牡丹蝴蝶繡帕,一股淡淡清香撲面而來,我放在鼻間深深一聞,連聲讚歎。

芙兒見此高興道:「怎麼樣,我姐姐手藝還不錯吧。」我搖搖頭道:「手藝是不錯,可惜你撒謊,這本不是你姐姐做的東西,明明是自已的為何推說給別人?」芙兒登時俏臉緋紅,轉身就要走,我一把摟著她道:「你的心意我懂了,又何必害臊呢。」她一邊掙扎一邊道:「你怎麼知道的?」我笑道:「你姐姐見我跟做賊似的,一天到晚想著維護皇家體統,她不給我送刀子就好了,怎麼會送什麼帕子過來?」芙兒道:「其實姐姐人好的,你接觸久了就會知道,她最近在學做菜,手藝越來越湛。」我笑道:「有興趣學東西最好,我就怕你們閒著悶出病來,這次我收了你們這麼多東西,看來必須登門致謝。」芙兒道:「你總算肯來了?上次一別之後,你總不肯面,我還當你把我們忘了。」我笑著安撫了她幾句,又讓人收拾好螃蟹,與芙兒一起提了好幾捆往皇后住處走去,這棟宅子離我家不遠,如今改名叫周府,經過周皇后等人一番佈置打掃,已經有了大家族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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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事涉大明皇室,我挑選的丫鬟小廝全都是寡言少語的農家子女,家規森嚴,甚至不許與陌生人接觸和說話,採辦之類的雜役都是我指定的人去做。

那門子乾脆是個啞巴老頭,子倔犟,只認人不認事,不過他倒知道我是這府邸的真正主人,見我來了連忙咿呀咿啊地請安,我賞了他幾文錢,與芙兒進了大門,果然見滿園都是金菊,金燦燦的分外刺眼,芙兒指著那些花兒道:「這都是皇后親自移栽的,看著怎麼樣?」我點頭嘆道:「花雖好看,只是皇后貴為國母,應當配牡丹才對,秋菊實在落寞了一些。」芙兒道:「你可千萬別再當面叫她皇后,要叫夫人,對了,你不是認她當乾媽了嗎?怎麼現在又不叫了。」我笑道:「我想來想去她跟我歲數差不多,認作乾媽確有不妥,還是叫姐姐為妙。」正說著面一群人簇擁著袁貴妃走來,眾人見了我,連忙停下行禮請安,袁貴妃穿著一身素服,渾身上下不戴任何首飾,不過也難掩高貴氣質,她向我笑道:「原來是世子來了,請裡面坐,手裡提著什麼東西?」我把螃蟹的事跟她說了,她果然十分高興,立刻命人拿去廚房蒸煮,又令人準備黃酒。

不一會周皇后也走了過來,也是素衣素面,我心中疑惑,私底下問了芙兒,這才知道她們今正好祭奠崇禎皇帝,我來的正不是時候。

當下大家在花廳分賓主坐下,客套一番之後,周皇后始終牽掛曹化淳的安危,只可惜那一別始終未曾打聽到曹化淳的下落,我說起高起潛的事來,眾人皆義憤填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待大家發洩完畢,周皇后又嘆道:「也不知烺兒、娖兒如今身在何處,世子有沒有打聽到他們的下落?」我暗道慚愧,這些子事情太多,我那裡有空去追查這個,只是敷衍了幾句,轉身告辭,謝絕眾人的留宴,剛走到大門口,忽然有人道:「世子留步,我們夫人還有話告訴世子。」我不知何事,只得轉身又回到花廳,只見眾人都看著我,似乎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尤其是芙兒,面帶憂,眼圈發紅。

我問起原因,周皇后指著一個老婦人向我道:「劉媽媽是在皇宮中呆了三十多年的老人,因為醫術湛,專為嬪妃和宮人治病,救了許多人的命,後來隨我逃出宮中,對我忠心耿耿。」我疑惑道:「周夫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周皇后道:「世子可曾在外樹敵眾多?」我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笑道:「以前我是行走江湖的子,專做些打抱不平的事,當然會有樹敵。」周皇后道:「難怪如此,方才劉媽媽說你身上已經中了劇毒,我還不大相信,既然世子樹敵眾多,當小心行事,別讓小人趁機害了你的命。」我聽的一頭霧水,用左手摸了摸右手脈絡,只覺脈象穩定,毫無中毒跡象,連忙道:「夫人你不是說笑吧,我看起來很好啊,頭不暈眼不花的,那裡會中毒?」周皇后還要說什麼,劉媽媽走到我面前,盯著我看了一會,又繞著我走了一圈道:「世子爺最近是不是有些貪睡,而且對男女之事特別上心?」我聽了點頭道:「是沒錯,不過這樣也算是中毒?」那劉媽媽不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細細地把了一會,診完這隻手,又換另一隻,接著又抬起我的下巴,細細看了一下脖子,看完之後向周皇后道:「回稟主子,世子爺的症狀我已經初步查明有中毒跡象,症狀和當年泰昌皇考類似,不過如果還需進一步確診,還要驗血查明。」眾人聽了各自驚歎不已,連我也愣住了,芙兒抓住我的手已出眼淚,周皇后道:「既然如此,那就驗血吧,不知世子是否願意?」我點了點頭,那劉媽媽命人端來一碗水,然後拉著我的手來到碗邊,用銀針在指尖用力一紮,血珠兒滲了出來,一滴又一滴落如碗中,在水裡蜿蜒盤旋,如同青煙,我仔細看了看鮮血的顏,和平常一樣紅的發黑,本沒有什麼異樣,不由問道:「我看沒什麼問題啊。」劉媽媽用銀針在鼻子前聞了一聞,又伸出舌頭了一下帶血的針頭,品味了一會,這才漱了口茶吐出,對皇后道:「主子沒錯,世子中的是太極散,在江湖中又稱追魂離魄散,原本是遊方道士的助藥,後來被青城派加入遊魂草、歡喜丹,從而改為殺人劇毒,鄭貴妃當年在兒子爭奪太子之位失敗後,還想用卑鄙手段控制當時還是太子的泰昌皇上,先勾結青城派道士給他服用追魂丹,此藥一開始看起來無毒,試吃的奴才們也安然無恙,泰昌皇上服用後不但無害,還對男女之事有所助益,直到後來泰昌皇上成功登基,鄭貴妃眼見時機來臨,唆使當時的鴻臚寺丞李可灼進獻紅丸,這紅丸實際上是離魄散所制,表面看起來只是十五味中草藥熬製成的補品,連太醫院眾人反覆檢查也查不出病,可是眾人那裡知道,泰昌皇考已經服用追魂丹達三月之久,追魂、離魄兩種藥一旦相遇,就會有強烈致幻效果,一開始令人如同置身仙境,罷難休,然而一旦停止服用,就會痛苦萬般,必須反覆服用才能緩解,鄭貴妃原本想靠此藥控制皇帝,然而讓她始料未及的是,此藥太過霸道,一般人很難抗得住,皇帝一次用藥量太大,最終承受不住,從登基到駕崩,才當一個月的天子,成為當時一樁疑案,老奴當年伺候過恭妃娘娘,身受重恩,不甘心她的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於惡人之手,於是為了追查真相,在宮裡學習醫藥,研究病理,沒想到竟成為女醫官,直到崇禎三年,老奴終於查明死因,將所有證據獻給崇禎皇上,當時的鄭貴妃已經成為鄭太妃,已有六十五歲高齡,卻還是被皇上賜了毒酒,嚎了一晚上才斷氣,對外卻宣稱壽終正寢。」周皇后驚道:「怎麼從前你沒跟我提起過?」那劉媽媽道:「當年為了國體著想,皇上著奴才發過誓,永不將此事洩,如今皇上已經駕崩,大明也成昨黃花,國體不國體已經無傷大雅,老奴這才敢將這陳年舊事說出來。」然而我並不關心所謂的宮廷往事,只想查清身上狀況到底如何,連忙問道:「那你是如何看出我身上中的毒跟泰昌皇帝是同一類的?」劉媽媽道:「當年老奴為了查出泰昌皇帝死因,多次潛入鄭貴妃宮內探聽消息,最後才得知鄭貴妃與青城派來往密切,頗費了一番周折才到追魂離魄散的方子,還在宮人們的身上試過幾次藥,凡是中毒之人脖子上會出現少許淤青,手臂上也有隱隱黑氣,只是症狀很輕,不仔細看本覺察不出,世子方才一進門,老奴已覺察不對,如今驗血之後,更確認你的中毒時間已有兩月之久,之所以還沒毒發,只是那人還沒給你投下離魄散,也許只是等待時機而已。」周皇后道:「莫非世子跟青城派的人有什麼深仇大恨?」我憤恨道:「沒錯,這些牛鼻子老道屢次三番找上門來想陷害我,這次更是使上了看家法寶。」說畢又將當年張提歡的事與周皇后說了一遍,眾女聽了自然憤恨不平。

我又向劉媽媽道:「前輩,既然你已經研究此藥這麼多年,可有找到破解之法?」劉媽媽道:「目前還沒有破解之法,唯一的方法就是阻止追魂離魄散合二為一,所以世子要趕緊查出真兇,這段時間不要吃來歷不明的飲食。」我頭疼起來,因為這兩個月來我大多數時候都在王府用膳,也不知青城派的人用什麼手段給投的毒,畢竟王府除了守備森嚴,還有我和碧如兩個高手,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逃過碧如的法眼,難道廚房裡藏有他們的臥底?既要儘快查出真兇又不能打草驚蛇,看起來此事難辦。

想到這裡我悚然一驚道:「既然他們是投毒,難道王府的人都會中毒?」劉媽媽道:「極有可能,追魂離魄散雖然無無味,然而對於武林高手來說,還是很容易暴,據此推測,對方每次用藥量極少,但天長久下來,藥效淤積體內,很可能就在某一時間突然爆發。」我聽的膽顫心驚,只覺得對方處心積慮,所圖甚大,當即說了聲告辭,就急匆匆往家裡趕去,芙兒拉著我含淚道:「世子爺一定要加倍當心!」我安了她幾句,立刻趕回家。

母親等人正在病中,不宜打攪,只剩下師兄、師嫂和碧如倒是可以商量一下。

我來到師兄的房間,只見他正在揮毫練字,看見我來了,停筆道:「你來了,王妃和嫂子他們怎麼樣了?」我正要說什麼,看見師兄脖子上沒有淤青,這才想起他是百毒不侵之體,曾經還為此救過沈雪的命,只是方式下了一點。

師嫂見了我道:「羽兒,這些子見不到你,我們要告訴你個大喜事。」我向師嫂雪白的脖子上瞧去,發現她果然與其他人一樣,也有了中毒跡象,我喃喃道:「什麼喜事?」師嫂笑道:「你怎麼失魂落魄的,難道還有什麼不知足?我告訴你,我和你師兄終於有了孩子了。」我詫異道:「真的,幾個月大了?」師嫂笑道:「剛一個月大,前幾天我才發現的。」我點頭道:「這可真是大喜事,恭喜你們。」心中卻有些納悶,師兄以前不是有些病嗎,還找我借種都沒能成功懷上,這次怎麼突然懷上了,真是奇怪。

話雖如此,卻不能宣之於口。

師兄笑道:「我也十分意外,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連周師兄也開不出藥方,這次卻能懷上,簡直是天意,先前我還懷疑你作怪,後來對了下子,這孩子還真是我的。」師嫂聽了臉已經緋紅,暗地裡猛掐著師兄,兩個人對望著,臉上寫滿情意,看來孩子的事讓他們之間的情更好了,我深怕打擾了這分來之不易的幸福,只得暫且將中毒的事不提,找了個藉口跑了出去。

一路上我就按劉媽媽說的仔細打量那些下人,果然也都有中毒跡象,無一倖免,越發心驚膽顫,來到蘭月軒的時候,瑞珠與幾個小丫鬟正在園中逗貓兒狗兒,看見我來了連忙道:「世子爺來的不巧,我們格格正午睡呢。」我二話不說拉過眾人仔細看了看,脖子上果然有淡淡的淤青,又捲起袖子瞧瞧,一股黑氣隱然聚集,眾女不知何意,被我瞅的面紅耳赤,卻又不敢離開。

我嘆了口氣,拋下眾人,直接闖入房間,見碧如正在中央打坐,忍不住連聲道:「你還有閒心在這裡練功,咱家大禍臨頭了。」碧如閉目慢悠悠的道:「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麼急躁,放心,天塌不下來!」我見她如此鎮定,心神也跟著穩了一些,拉著她道:「這次真的是天大的禍事。」我正要繼續講,碧如突然道:「你們都退出去玩吧,不準靠近上房,也不準偷聽主子講話,被我逮住可不是好玩的。」屋裡屋外的丫鬟們聽了連忙道了聲是,待眾人走了,碧如才拿了一個帕子擦我的額頭,一邊擦一邊道:「到底是什麼事,看把你嚇的,一頭白汗,臉都變歪了。」我受著她的撫摸,心情愈加平穩,正要開口說,忽然眼角瞥見她的脖子上並沒有淤青,心裡咯噔了一下,又擼起她的袖子看了看,連藏在臂下的黑氣也沒有,看起來毫無中毒症狀,心下驚疑不定,整個王府的人都中了毒,唯獨她卻好好的,這是何道理,難不成她跟師兄一樣百毒不清?又或者,她就是下毒之人,畢竟沒有人蠢到連自己也要毒。

想到這裡,我一陣惡寒,要是連她都不可信了,我也不知該信誰了,那真還不如一死了之來的痛快,想來想去她坑害我家本沒有必要啊,依照她的功夫夜裡將所有人殺了只怕也無人察覺,怎麼會跟那青城派的牛鼻子勾結,耗盡心思做這種費力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不責怪自己胡思亂想,就算碧如真要殺我,那死在她手下也不虧,說明我做人已經失敗到了極點,本不值得一點同情。

我腦子裡雖然想了許多,其實也不過一剎那間而已,定了定神之後,我將有人投毒的事給碧如講了,她聽了顯然十分震驚,連忙拉著我的胳膊看了看,臉越發沉重起來,又讓我在上打坐,她在背後推宮過血,忙了一會才對我道:「你體內果然有股不尋常的氣息,只是十分微弱,不仔細探查的話,居然發覺不到,不過這股氣息目前看來對身體沒有危害。」我見她問起,只得將周皇后等人的事坦白了,她聽了掐著我的耳朵怒道:「你沒事招惹這些人幹嘛,知不知道多爾袞正在到處捕殺大明的皇族,一旦被人告發,咱們全家這幾十口人的命還要不要了?」我只覺耳朵被她扯的火辣辣地疼,連忙告饒道:「你輕點,咱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周皇后是個好女子,曾經多次勸說崇禎這個昏君不要發昏,如今落得這個田地,也算是非常可憐,我沒遇到也就罷了,遇到了一定要守護她周全,也算是為大明盡最後一點力。」碧如呸了一口,放開我耳朵,又在我膛掐了一把道:「說的光明正大,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看見人家漂亮,又是皇后,就想當護花使者,指望著那天皇后就臣服在你身下,任憑你捏,做你的秋大夢吧!人家周皇后與崇禎帝那是真心相愛,絕不可能與你有什麼勾當。」我聽了訕笑道:「你呀你,就是把人想的太壞了,難道我就不能有那麼一丁點好心?你從前信佛的時候,不是整天把什麼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話掛在嘴邊嗎,怎麼現在又改口了?」碧如冷哼道:「話雖這麼說,但前提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那有你這樣不顧全家老小,只想著勾三搭四的樣子。」我笑著拉著她道:「好啦好啦!人我已經救了,你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況且要不是周皇后身邊的劉媽媽提醒,我還活在夢裡呢,那天被人毒死了還不知道緣故,死了也是個糊塗鬼,我們現在應該想法子怎麼抓住投毒的人,拔除青城派這毒刺。」碧如嘆了口氣道:「這話不錯,不過我還是有些懷疑,畢竟全憑劉媽媽一個人在說,萬一搞錯了呢,反而進了敵人的圈套。」說畢她又將丫鬟們喚了進來,一個接一個輪探查她們體內的氣息,發現情況和我差不多,她這才信了幾分,於是斥退眾人,對我道:「如果要給全府上下都種下這種毒,只有兩個地方可以做到,一個是廚房,一個是水井,如今廚房裡都是王爺從外帶來的包衣奴才在幹活,洗菜、擇菜、切菜、燒水、煮飯、炒菜都有明確分工,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是連坐到底,並連累家小,這些人不大可能為了錢做出這種事情,如果有人闖入廚房投毒的話,一次兩次可能不會被發現,但次數多了,終歸會出蛛絲馬跡,不過王府的水井無人看守,倒是很容易被有心人趁機投毒,我們可以派人在周圍蹲守,不過時間緊迫,也不知何時毒發,咱們耗不起,必須儘快抓到投毒者,我建議立刻將家中所有主子、奴僕都集中在東廂房集合點名,只許進不許出,你我兵分兩路,帶領侍衛在所有房間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搜檢,這樣或許能在最快的時間裡查到兇手。」我點頭道:「的確是個好辦法,不過母親和蔡瑤她們正在病中,這樣驚擾不太好吧,還有師兄他們是親戚,沒有搜查親戚的道理。」碧如點頭道:「母親和親戚的房間當然不用查,不過人命關天,其他人必須要查,就算主子不可能犯事,誰知到底下的奴才會不會犯事呢,不過我們召集眾人的時候一定要心平氣和,編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那犯事者不至於起疑心,我看不如就說成是你要給各房夫人定名分,讓大家聚在一起領賞,保準他們來的平時快。」我聽了連聲讚歎,又道:「只是這樣大張旗鼓的搜查自己人,只怕會寒了眾人的心。」碧如搖頭道:「事已至此,命最是重要,面子什麼的值幾個錢?說你聰明吧,你有時候就是分不清輕重,事不宜遲,趕緊去辦吧,待所有人都進了東廂房,你立刻派侍衛封住各處要道,咱們哪怕不眠不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至此我無話可說,於是吩咐人去各房傳話,讓眾人在規定時間裡必須集合在一起,就連前院的管事和小廝也必須留在房裡,不許擅自進出。

待到所有人都到齊後,我立刻沉下臉來,讓左向明帶領一隊人馬將東廂房團團包圍,自己和碧如則分別帶著侍衛一路從下房搜到上房,連牆上和地磚也要用小錘頭敲個遍,防止有人做了暗閣藏匿,查了半天沒查書毒藥,反倒翻出許多違品,還有的奴才則偷偷摸摸地拿過主子的許多東西,什麼胭脂、香料、首飾被偷的最多,我一面命人記錄,一面繼續前行,難怪我總覺得家裡老是丟東西,沒想到家風已經如此頹廢,藉機整頓一下也非常有必要。

搜來搜去發現一無所獲,直到我來到沈雨的房間,將這裡翻了個低朝天還是一無所獲,直到一個兵丁來到我面前道:「回稟主子,方才咱們在書櫃裡發現了一個暗閣,裡面藏了許多瓶瓶罐罐,看起來似乎是你要找的那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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