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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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後…

凌晨兩點半，又是假的開始，大部分的人睡得正酣甜，可漁市裡卻已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漁販們神抖擻的拉開嗓門叫賣。

“活的『軟絲仔』，一隻比網球拍還大，再加兩隻小避，這樣賣你五百塊！你買了老闆給你恩，你不買我同樣給你祝福。祝福你沒買到不會槌心肝！”

“老闆，你的網球拍比別人小喔？”

“啊我又沒跟你說是標準的，是兒童的啦！”

“來喲、來喲，烏魚兩隻一百塊！也有烏魚子，純正野生的！”

“野生的？烏魚告訴你的喔？”

“三八啊！烏魚如果會告訴我，我就叫牠告訴你就好了，一句話一千塊，我不用賣魚，牠也不用賣命了！啊，少年欽，你要買的話我算你便宜一些啦，現在是烏魚尾了，再來要吃就要等明年冬了…”魚市裡叫賣聲不絕於耳，一個穿著連身雨衣、雨鞋，手戴塑料手套的男人，用板車推著冰塊，穿梭在魚市溼灑灑的走道上，三不五時停下腳步為小販們補冰塊。男人身材高躺，皮膚黝黑，笑容樸實“林福伯，早啊！”

“啊，那個…暴發戶，幫我補點冰，要碎冰。”

“好。”他停下腳步，搬下一大塊冰，當場鑿起冰來。

看他拿著鑽子鑿冰越有模有樣，一開始那種會把自己的手當冰鑿，得血濺當場的模樣早不復見。

林福伯笑問:“對這裡的生活習慣了嗎？”暴發戶來漁村也一個多月嘍，這年輕人像是個謎團似的，叫這什麼怪名字，神神秘秘的，問他背景也一問三不知，大家都在猜，他搞不好是偷渡客。

只是漁村裡的人都忠厚啦，見這個年輕人肯努力、能吃苦，而且又好相處，也就不去深究太多了。

“嗯。”暴發戶鑿著冰。

“小泱最近都沒空回來吻？好久沒看到她了。”

“她可能忙吧。”昨天她有打電話回來，他才接起電話，就聽到護士匆匆忙忙衝過來，說又有狀況了。心底有種怪怪，好像是思念的覺…奇怪，明明那女人老喜歡陰他、損他，他不討厭她就不錯了，還想她咧！

無聊的事不要想太多，他轉移話題的說:“今天生意不錯喔！”瞄了眼顧著攤子的老婆，林福偷閒的點了菸，吐了口白煙，像要吐盡心中的無奈。

“咱們漁港小又老舊，附近還有兩個漁港跟咱們搶飯吃，這種好光景不是天天有的啦。”

“沒法子改善嗎？”

“哪有這麼容易啊，我們也試著壓低價格，可客人不上門也沒辦法，而且久了漁民會不，憑什麼大夥兒同樣在海上討生活，汗沒得比別人少，魚卻要賣得比其它魚市便宜！”暴發戶有些遲疑的提出他的想法“其實，可以成立網絡的販賣系統試試。”

“什麼網絡？”林福正要問清楚，可這時來了四、五個客人“我先忙了。”暴發戶把冰鑿好後，繼續推著板車往前走，走沒幾步又被人叫住。

“暴發戶，這邊也要補一點冰。”

“好，馬上來！”早市約莫凌晨五、六點就結束了，暴發戶著痠疼的肩膀，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上了樓，在倒回上補眠時，愛乾淨的他會先到浴室清洗掉一身的魚臭腥味。

唐家的浴室分為淋浴和盆浴，以浴簾隔開，兩邊各有水龍頭。大浴白是專屬唐海泱泡澡用的，平常浴簾會拉上避免噴溼。

凌晨一點起，一直忙到現在，他真的累了，腦袋渾噩，連眼神看起來都呆滯得像死魚眼。

浴室門一推開，他迫不及待的脫掉身上的髒衣，扭開蓮蓬頭衝溼身體，擠了些洗髮洗頭，洗著洗著，泡泡和著水進了眼睛，他吃痛的一手搗著眼，一手憑著記憶往鐵橫竿方向找自己的巾。

橫竿位在浴簾後的牆壁上，他手拉開了浴簾東摸摸、西摸摸，終於摸到了巾，可他想扯下卻拉不動，再用力，手背好像還被擰了一記，隱約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有人嗎？他嚇了一跳，忍痛睜開了眼，不意竟看到唐海泱鐵青著臉的頂著一頭泡泡，身上只用一條超短的巾遮掩，做著和名畫“維納斯的誕生”同樣的動作，不過這畫面中還多了一隻手，那隻手的主人就是他，正在拉扯著她身上的那條巾！

唐海泱的臉由鐵青變紅，連眼睛都快噴火了！

暴發戶因為過度震驚，忘了得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