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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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些年來孃親從未放棄尋找能夠醫好我的辦法,但我的手腳筋脈已斷掉十年,打七歲起就一直拖著這條殘腿行走,連維持殘肢肌不萎縮都尚且不易,更何談修煉那對身體素質需求極高的金剛不壞神功,所以孃親會為父親的武學另尋一個繼承人也無可厚非。
只是我並不喜歡這個傢伙,因為同為男,我總能有意無意的察覺到他對孃親覬覦的目光。
是啊!孃親是這深山村群中眾口相傳的大美人,好似跌落高山的雪蓮,美得不屬於這荒蕪的野地,所以見慣了山野村婦的嫪飛會對她起心思也不奇怪,但我隱隱覺他的內心並非表面那般老實憨厚。
「起開!別扶我,我不要你管!」不知是可憐的自尊心在作祟,還是原本就對嫪飛看法不好的原因,我覺他這時看著我的眼神中含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嘲
,遂一把推開了他。
卻沒想到他竟直接摔倒在地,背後竹簍裡的木柴散得到處都是。
「怎麼了師兄?是俺又做錯什麼了嗎?」摸著悶痛的後,他茫然道。
嫪飛體格健壯,再加上紮了三年馬步,本是不會輕易被我推動的,更別提摔倒在地。
但許是為了照顧我這當師兄的的受,他笨拙的裝作被我推得倒退了幾步的樣子,沒成想卻歪打正著的踩在身後的一塊圓滑石頭上,真的摔倒了。
「沒…沒什麼…是我不應該…算了,你先回去吧……」看著嫪飛無辜的眼神,我一時無言以對,只得含煳不清的先打發他回殿中。
或許,我不該這樣對他的,雖然我倆從未稱得上是知心好友,但不管怎麼說,在他來到殿中修行武藝的這三年間,除了練功勤懇認真之外,平裡可是沒少騰出空來照顧我這個身體殘障的師兄。
什麼燒柴做飯之類本就該後進弟子乾的雜活就不說了,就連我的常出行都偶爾需要他幫忙攙扶一把,所以與其說孃親是收了個弟子進門,倒不如說是給我安排了一個…僕人?既然如此,受他人幫助,那我又有何臉面為難於他呢?在外人面前受了委屈便只會衝著自己人撒火,倒不更顯得我軟弱無能了麼?「那…好吧!師兄我先進門了,有什麼事你叫我,我去灶房燒火做飯。」正當我暗自慚愧的時候,嫪飛已經將地上的木柴拾回了竹簍裡,站在殿門前正打算邁入。
「你去吧!等會…孃親今晚從城裡回來,你先把秋院打掃一下吧!」我回過神來,對他說道。
這秋院是武神殿中大大小小十幾個院子的其中之一,佔地不大,院景一般,但因為離那倒映滿月的月池較近,便被孃親選為了自己的居所,這樣她就可以閒來無事時去月池邊上的觀月樓臺裡坐上一坐了。
如今的武神殿不比父親在的時候,除了我們三人的常活動區域,其餘院落都已荒廢許久,但寢住居所還是需要經常打理的,我手腳不便,這樣的活計就只能麻煩嫪飛了。
「我還以為這次又要去一個月呢!好好好!我知道了…正好早上我在山裡打了兩隻兔子,今晚做個麻辣兔吧!師孃最喜歡這道菜了嘿嘿嘿!」每當我提起孃親,嫪飛總會表現得異常興奮,現在也是如此,知道孃親晚上要回來,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恨不得立馬就能見到孃親一樣。
我最討厭他這樣的表現了,但仔細一想,他只是獻殷勤而已,又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我有什麼理由指摘他呢?不過,諒他一個孩子也沒那個膽子就是了。
正當我暗自神思的時候,幾名「仙人」從我的頭頂御劍飛過,看方向是要去往武神殿後方的凌雲峰上。
那裡雲嵐宗的「福地」,一個不大不小的宗門,但不時還是會有其他宗門的「仙人」前來拜訪的。
孃親曾在凌雲峰上當過武教頭,負責給那裡的仙門弟子傳授拳腳武藝,以換取些維持我們三人常生活的銀兩。
她跟我分享了一些教學期間的見識,說是那雲嵐宗裡常年絮繞雲霧,珍奇異獸、靈芝藥草隨處可見,好似人間仙境,且四季不改,溫暖如。
而那裡面的「仙人們」雖不通凡間武藝,但隔空馭物、搬山移石、呼風喚雨、卜算天機等神通法術卻是不在話下,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也讓她慨自身靈
不通,終其一生也只能是個鑽研武道的凡人而已,怪不得當年面對那些
修時會那麼無能為力。
所以,每當我看到那些「仙人們」御劍騰空的身影時,心中總是充滿了憧憬。
沒錯,我是恨他們殺了我的父親,讓我的家庭一落千丈;毀了我的手腳,讓我活得生不如死、毫無尊嚴,但我更希望自已能夠像他們一樣掌握仙術,這樣我便可以徹底擺脫這副殘破身軀的束縛,翱翔於天際,過上那受人尊敬景仰、「朝飲木蘭之墜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的自在生活了。
可悲的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連正常行走、生活自理都做不到,又怎麼會被那些仙門看中呢?於是,這樣平凡的一天又是在我的悲困中度過,到了晚上,孃親從城裡趕回來了。
她行事匆匆,看起來憂心忡忡,且一進門連晚飯都顧不上吃,就喚我和嫪飛一同到書房商量事宜。
我和嫪飛來到書房,只見孃親端坐在書椅上,許是未來得及洗漱卸妝的緣故,她一頭烏黑亮麗的及青絲仍舊整整齊齊的綰在腦後以玉簪和絲巾紮成丸子狀,冷若冰霜的傲豔面容上亦留著淡淡的妝容,胭脂水粉雖予她本就傾國傾城的驚人美貌增
添香,卻難掩她內心的疲憊。
眼下她正側頭凝望窗邊,一手扶腮,一手倚桌,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事情,還不時的用纖細修長的蔥白玉指叩擊一下桌面,完全沒注意到我倆已經進門了。
記憶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孃親這般出神的模樣。
她秀眉微蹙,一對雙瞳剪水的大眼睛盯著窗臺上燃燒的蠟燭,細長且濃密的睫不時隨眼簾的閉合而搖曳翻飛,墨
鏡瞳中除了遊離的眼神外,僅剩下倒映的明亮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