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早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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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時候年輕嘛，覺得愛情就是一切，就義無反顧的跟著他私奔了。”美姨一面菸一面說道。

我恍然大悟，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她那段時間會忽然消失，而她媽媽卻還住在那裡。

“我們去了江州，在那裡待了三年的時間，”美姨繼續說道“那三年，子過的很苦，我大學沒有讀完，所以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只能做一些服務行業。

而他痴於他的繪畫事業，除了幫人畫點圖以外，沒有任何收入，大部分都是我的那些微薄的收入在養活著他，後來他覺得這麼下去我太辛苦了，便出去找工作，就去了一家專門做畫展公司。”

“是上次舉辦江州那個大型畫展的公司麼？”我問道。美姨點了點頭，說道“對，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去給人家打雜，後來他們似乎發現了他在繪畫方面的天分，給他爭取了一個去美國深造的名額。”

“這是好事兒呀。”我說道。

“好事兒是好事兒。”美姨說道“可是他們只提供這個機會，並不打算給他出資，留學的錢得我們自己拿。”這倒也是，畢竟藝術家這種東西，投資還是有風險的，有天分並不能說明就一定會成功。他們公司能給他爭取一個名額，實際上已經很不錯了。

“所以他就讓你給他借錢，供他去深造？”我問道。

“沒有。”美姨說道“當時他拒絕了，因為他知道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並且告訴我，他不喜歡去國外，可他雖然這麼說，我怎麼會不瞭解他真實的想法呢，那段時間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我還是能覺到他是很不開心的，他確實在這方面特別有才華，我也不想讓他費才華，再說，這不光是他自己的人生機遇，也是我們倆的人生機遇，如果成功了，我媽就能改變看法，同意我們在一起。

所以我就決定，想辦法錢讓他出國深造。我平時做兩份工作，白天晚上的幹，再加上跟朋友借，找銀行貸款，就這麼供他在外面深造。”我聽了以後，無奈的搖搖頭，很顯然，這是一個現代版的秦香蓮的故事。

“他倒是很爭氣，不斷傳來好消息，說導師欣賞他的畫，或者哪家收藏公司也看上了他的畫，如何如何，我一面很欣，可一方面，我的麻煩也越來越大，幾年的時間，我已經借下了一股的債，催債的人和銀行催款電話，讓我簡直無法安生。”美姨說著，又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那段時間我幾乎要崩潰，每天做兩份工作，累的跟什麼似的，回到家連電話都不敢接，因為基本上都是催債的。”美姨說道“大概在兩年前，他告訴我，他的畫現在已經可以賣上不錯的價格了，我這才放下心來，但催債越來越厲害，銀行都要起訴我了，我實在沒有辦法，索就借了一筆高利貸，把那些債全部都給還了。

那個時候我想，反正他的畫已經開始賣錢了，等他回來，我們倆一定能很快還上。可沒有想到的是，他忽然間失聯了，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我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猜劇情也是這麼發展的。”美姨了口煙，苦澀的說道“為了找他，那家畫展公司的展覽，我幾乎每次都去，可卻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去年，你也就知道了。找不到他，我只能陷入到新的麻煩中，因為高利貸很快又到期了，開始催款了，可那個時候，我已經借遍了所有的朋友，這才剛還清沒多久，再借錢是不可能的，銀行也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只能拆了東牆補西牆，找別的高利貸公司借錢，還給這家，而高額的利息，只能讓我越借越多，後來，就有了這一百萬。”我嘆了口氣，典型的飲鴆止渴啊。

“那這麼說，這一百萬裡，你還掉的那八十萬，也是從別的地方借來的高利貸？”我問道。如果要是這樣，那我就是替她還了這三十萬，也本無濟於事。

“不是的。”她搖了搖頭，說道“那八十萬，是我弟弟幫我還的。他知道了我的困境，就把我爸給他買的婚房給賣掉了，幫我還了八十萬。”我這才放下心來，這樣還好，如果她真的還有八十萬的高利貸，那我就真沒有辦法了。

“算了，”美姨掐了煙說道“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我不能連累你，我去幫你把房產證要回來，我想辦法還他吧。”說著美姨站起來就要走。＊＊＊我急忙攔住了她。

“如果你真的有辦法，又怎麼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呢。”我說道。

美姨皺了皺眉，說道“可我不能連累你，這事兒本來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是我自作自受的結果，沒有理由讓你幫我承擔。”

“好啦。”我說道“以前沒關係，現在也有關係了，他們都認定了我是你男朋友，你要真打算往伊拉克跑，記得把我也帶上。”美姨噗嗤笑了，說道“都這時候，能不能別開玩笑了。”

“好在三十萬雖然多，也並不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幫你想想辦法吧。”我說道。穩定下美姨以後，我開始想辦法籌這筆錢。上學的時候我就開始給別人作圖掙外快，再加上畢業以後的工資，我大概也有十萬的存款，本來是打算留著結婚的時候用的，但現在這個情況，也只能先拿出來救急了。

我又找張三他們借，他們幾個都是公務員或者事業單位，工資本來就不高，再加上都是有女朋友的，因此也沒有什麼存款，湊來湊去，也只湊了十萬給我。

還差十萬，我所能借錢的地方，也就只剩下父母那裡了。但我不想跟他們張口，畢竟他們給我買這房子，已經是掏了所有老本兒，給他們留點錢應急吧。

最後這十萬，我窮盡所有辦法，依然湊不到。可眼看那光頭給我的還錢的十天期限就要到了，找銀行貸款倒是可以，但程和手續太麻煩，辦下來最少也得一個月。沒有辦法，我只能採用美姨的辦法，找了一家信貸公司，待了一筆高利貸。

雖然我知道這方法不可取，但是一來也是沒有辦法，二來，數額不多，我每個月有薪水再加上可以幹一些私活兒賺外快，應該可以還的上。

當然，這事兒，我沒有告訴美姨。帶著湊來的三十萬，還了錢，拿回了我的房產證和美姨的那張借條，美姨長舒了一口氣。

“以後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我將借據遞給她說道。

美姨接過那張借據，看了一會兒，又看了我一眼，眼眶紅了。

“謝謝你，秦政。”美姨略略哽咽的說道。

“不用跟我客氣。”我說道“誰都有難的時候嘛，再說，這事兒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個雜碎林慕白。自己一個人在美國逍遙快活，讓你一個女人承擔這麼大的風險和壓力，這還算個男人麼？”美姨只是嘆了口氣，說道“要怪就怪我遇人不淑吧。”

“對了，這個給你。”她說著，遞給我一張紙條。我拿過來一看，發現是她寫的一份借據。

“你收好這個，我現在就開始工作了，一定會想辦法儘快還你的錢。”她說道。

“你這是幹嘛？”我說道“我又不急用，借的那部分錢也都是朋友的，又沒有利息，不著急還的。”

“那也寫個借據吧，畢竟也不是小數目。”她說道。

我一把就撕了那借據，說道“你要實在想寫一個啊，就寫個別的。”美姨一愣“什麼別的？”我笑道“你就寫，我陳美琪欠秦政30萬，賣身還債，情願嫁與秦政為，做牛做馬任勞任怨，絕不反悔。”美姨也笑了起來“要是真行的話，我早這麼幹了。”

“美姨，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認真的呢？”我忽然認真的對美姨說道。

“真讓我給你做牛做馬啊？”美姨笑道。

“不是。”我說道“我是說…嫁給我的事。”美姨見我神認真，愣了一下，沒有說話。我見狀，便靠近了她，輕輕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說道“我是認真的，美姨。”美姨嘆了口氣，說道“我能受的到，可是…美姨這顆心，經歷了這麼多，早已是千瘡百孔，再加上我們年齡差距這麼大，別人會怎麼看？我們真的不合適…”

“我不在乎！”我說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只在乎我自己內心的想法，我真的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美姨看著我，眼眶紅了，但還是退卻了，說道“秦政，算了吧，你還這麼年輕，應該擁有美好的人生，沒必要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我也不能因為你喜歡我就跟你在一起，這對你不公平，因為…我這顆心，早已經死了，涼了，我知道它不會再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