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說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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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擠公上班的時候，偶爾在紅綠燈路口，和豪車並排，相互對視一眼，公車裡的人皆是充滿豔羨的目光。

而豪車裡的目光，則是得意，甚至，有時還帶有鄙夷。這群窮鬼。我那個時候認為，他們一定是這麼看公車裡的我的。那個時候，總是暗暗發誓，有朝一，我也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鑽到那豪車裡去。

然後回頭嘲笑公車裡的人。可真的有一天脫離了公車，開上了好車，才發現早忘了這事，才明白，坐在豪車裡的人，本無暇嘲笑公車裡的人，他們甚至或許都沒有看到公車裡的人。

生活在底層的塵埃中，就是這麼卑微，卑微的，人家本就看不到。現在想想當初在公車裡暗暗發誓的我，甚至都覺得有一些可笑。我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人，曾像當初的我一樣，被豪車刺，中立下壯志，他們的壯志都實現了麼？

我想，大部分應該還是都失敗了吧，生活是一個真實的熔爐，任有多少夢想，都會慢慢融化在這熔爐中，任你的理想多麼青澀，多麼恢弘，最終都會灰飛煙滅，到最後，只剩下發福的軀體，和木訥無神的惺忪睡眼。

這樣的中年人，在公車上，見的還少麼？我並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是指責他們被生活奪去了初心和理想。

相反，我只是同情他們，也為自己慶幸。大部分人的夢想，都在一次次向上攀爬又被生活重重摔下後，喪失了勇氣，產生了絕望。在這個階級固話越來越嚴重的時代，有多少人能如我一般幸運，遇到貴人提攜，才有今的小小成功。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我沒有遇到他們，我都可以想象我現在的樣子，每天睡不夠覺，疲於應付著各種加班，算計著該跟老闆提提漲工資的事情了，這樣這個月就可以多存一些，攢錢買車，或者留著結婚用。

我又掃了一眼車裡那些沉悶的，陌生的，缺乏睡眠的面孔，我對他們報以同情和尊敬，他們是這座城市的中堅力量，他們都是在生活中浴火奮戰的勇士，我祝福他們都能完成心中的志向…我到了公司，所有員工都跟我打招呼。

“你們祁總呢？”我問道。

“剛還在，說一會兒要開會，估計是去衛生間了。”我點了點頭，進了辦公室。過了一會兒，祁夢走了進來，笑道“哎呦，稀客啊，您老人家怎麼來了？還來的這麼早，不會是昨晚喝多了，路了吧？”

“我的祁總，我說，你能不能每次我來都冷嘲熱諷的，”我說道。

祁夢笑“你來了我開心啊，行啦，我知道你忙著呢，反正公司的事兒您現在也不關心，您老當初給我許下的豪言壯志，估計也得我替您完成了。”

“您受累。”我說道。

“今天怎麼忽然來了，”祁夢說道“陸雅婷的事兒解決了？”

“你現在怎麼這麼八卦？”我說道“公司最近怎麼樣？項目上有沒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有啊。”祁夢說道。

“什麼問題？”我問道。

“新項目的老總要見我們老闆，可老闆遲遲沒有上班，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叫您回來。”祁夢說道。

“馬總？”我說道“他有我電話啊，想見我給我打電話不就完了？”

“您還以為是新世紀那個項目呢？不是那個。”祁夢說道。

“不是新世紀？還有別的新項目嗎？”

“有啊。”祁夢說道“樂享天成。”我一愣“樂享天成？你…拿下了？”祁夢十分得意，將一摞紙扔在我的桌子上“合同已經簽了。”我萬分驚喜，拿過合同來，仔細看了一眼，還真是簽了，而且月費還不少呢。

“祁總，你行啊！”我讚許道“這我才沒在公司多長時間，您就偷偷摸摸幹了這麼大一票，可以啊！”

“瞧你說的，跟綁票似的。”祁夢說道。

“樂享天成可是濱海今年的新項目中成不錯的了，而且你居然這麼輕鬆就搞定了，還能談成這麼高的月費，我都不知道怎麼誇你了。”

“輕鬆？”祁夢苦笑一下，說道“我的秦總，為了這個項目，我可有半個月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這我當然知道，我就是自己去做，也沒有把握能拿得下這個項目，其中辛苦，你不說我也懂，這樣吧，你說，想要什麼。”我說道。

“虛的就別了吧秦總。”祁夢說道“來點實際的。”

“獎勵，必須獎勵！”我笑道“這樣，這個項目每個月的月費一半都給你，怎麼樣？”祁夢看起來似乎並不那麼高興，說道“秦總，錢就不用了，你現在給我的年薪，已經是同行中夠高的了。”我一愣“那你想要什麼獎勵？隨便提。”祁夢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個…下個禮拜，我想去一趟挪威，我心心念那裡的雪景已經很久了。”我笑道“就這呀，太簡單了。你定時間，公司給你報銷全程費用，購物什麼的都一起報銷。等我忙過這兩天，就來公司，你放心去玩就是了。”

“不，秦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祁夢看著我，半晌，才說道“我…我的意思是…你陪我一起去…”我一愣。

＊＊＊我沒有想到，祁夢居然向我提了這樣一個要求。我自然是不想去了，因為之前和她的那段三亞之行，就讓我已經尤為後悔了，那次旅行，讓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再純粹，多了一些無法處理的顧及，當初惹下的麻煩還歷歷在目呢，我當然是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轍的。

更何況，現在陸雅婷還在，我怎麼可能答應她的這種請求呢。讓我到難為的是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機，偏偏是在她幫公司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時候，這讓我無法直接拒絕。

畢竟，我最近因為陸雅婷的事情，對於公司的確是疏於管理，心思沒有放在公司上，全仗著祁夢幫我打理，她不僅打理的不錯，反而錦上添花，還到了兩個相當不錯的項目。

這份功勞無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公司，都是沉甸甸的。因此讓我一時間確實無法直接拒絕。我只能用一個委婉的理由來拒絕她。陸雅婷，我覺得就是最好的理由。

祁夢殷切的望著我，在期待著我的答覆。我笑道“你給公司創下了這麼好的成績，按理說，你提要求，我是沒有理由拒絕的…”我話還沒有說完，她就銳的立刻搶著說道“沒有但是，我不想聽但是。”我笑“夢，我也不想掃你的興，可這個但是，我還必須得說，真的沒有辦法避免，你也知道，陸雅婷她剛做完那個手術，最近這幾天，我得一直陪著她，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所以，我…”祁夢又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又沒有讓你現在就帶我去，我只是需要你給我許下這個承諾而已。”我一愣，依然搪的說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倆現在這事兒很麻煩，恐怕一時半會兒，我也不開身，不知道要讓你等到什麼時候，到時候你再說我給你打白條，這也不太好，我覺得，還是換成物質的吧，這個簡單，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摳搜的老闆，你這種貢獻，只要我能支付的起，我不會眨一下眼睛的。”祁夢聽了後看起來明顯有些失望，說道“秦總，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跟你一起做，不是圖物質的，你現在給我的，我已經很知足了，我就是能力再強，濱海也沒有哪個廣告公司的老闆能給我這麼好的待遇，我當然也知道你不是那種摳搜的老闆，否則當初你也不會直接就把這麼大一公司都拱手給我，對吧？”我知道她會這麼說，我也知道她說的都是心裡話，確實我很欣賞她這一點，作為一個年輕的女孩，對物質很容易滿足，儘管我給她的確實不少，但誰又會嫌老闆給自己開的工資太高了呢？

這方面，她確實比很多我認識的女孩都好，這樣一個能力卓絕，又沒有物質和貪慾的女孩，無論是做朋友，還是作為下屬，都沒的說。這樣一個女孩，我就是給她任何東西，也絕不會皺眉的。可偏偏，她想要的，我給不了。

這讓我一時間到十分為難，我不想掃她的興致，可也無法答應她，給她承諾。因此，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僵持住了。

“好了。”祁夢打破了沉默，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惦記著陸雅婷，現在讓你陪我出去旅遊，也確實不太現實，所以我不會提這麼無理的要求。”我見她話裡有妥協的意思，不心頭一喜，忙說道“你理解我就好，你說你這姑娘，工作能力這麼突出也就算了，還這麼溫柔體貼，簡直就是完美啊，你才是真正的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