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馬兒駝回童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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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乒乒乓乓乓乓…

一波又一波,一串又一串。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

正是用飯時刻,平生意興隆的唐家客棧,今只有稀稀落落幾名客人,大家皺著眉頭用餐,忽然歇在一邊,身材矮胖,人長得黑的江寶生眉倒豎衝出來,一直衝到櫃檯前,雙手猛力拍打櫃檯,嘴巴哇哇叫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死了人!從早到現在乒乒乓乓釘個不停,釘棺材啊?”眾人循聲一望,揪揪江寶生,又瞧瞧唐掌櫃。那唐掌櫃一託鼻樑的老花眼鏡,冷聲冷調道:“是有幾家在釘棺材,其他的都在釘房子,再不釘啊,只怕要釘棺材了!”江寶生張大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座只有四個各人,全都是面孔陌生的外鄉客。一個足二十歲出頭,儒生打扮的馮悟凡;一個是三十歲左右,身著八卦衣的相士陳悟塵;另一個則是年約六十,臉孔瘦削,神情落寞的林老爹;在老爹身旁的是綺年玉貌,眉眼煥發英氣的燕燕飛。

馮悟凡聽掌櫃話有蹊蹺,忙站起身,朝掌櫃雙手合十,唱了聲阿彌陀佛,隨即說:“掌櫃的,您一言語甚是奇怪,莫非貴地出了什麼事?”唐掌櫃緩緩搖頭,苦笑著,不徐不急道:“太慘了,昨晚外頭紛亂,狂風大起,有十幾匹馬衝入,馬上各臥一個孩子,大慘了!”燕燕飛想起昨夜在古廟,聽到風聲怒吼,江濤呼嘯,萬馬奔騰,莫非與此事有關?正疑惑間,儒生馮悟凡又追問一句:“那些孩子怎麼樣?”

“那些孩子們,都死了,可憐啊,有十一、二歲,有的十五、六歲,跟人沒怨沒仇,不知怎地竟遭此毒手。”眾人聞言一呆,馮悟凡再唱了句佛號,說:“都是本地人嗎?”

“是。”唐掌櫃眉頭一皺,說:“全都是本地人,有童男童女,也有少女,三個多月前先擄去童男童女,半個月前又擄去少女,昨兒半夜,十五個給送回來,真慘,全都給扼死的。”邊說邊捏住自己脖子作手勢。

“竟是如此殘忍。”馮悟凡搖頭嘆氣,凝著臉問:“他們一大早敲敲打打,跟這有關嗎?”

“有!”掌櫃說:“那些孩子都是睡夢中給抓走的,大家都嚇壞了,趕著把自家房子釘牢,免得被採花大盜侵入。”

“採花大盜?”馮悟凡訝異追問。

“是。”掌櫃眉頭皺得更緊:“十五個孩子中,有九個少女,沒有一個完璧。”所有人都沉靜了,馮悟凡、陳悟塵面面相覷,眼珠幾乎凸出來。

燕燕飛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好個採花大盜,竟如此毫無人!”林老爹緩緩抬頭,憔悴的臉上閃過苦笑,喃喃道:“這採花天盜,犯了十五條人命,在這裡已天翻地覆,張獻忠那孽種,更加惡貿滿盈。”把碗筷一放,再也吃不下飯。

燕燕飛見他憂愁滿面,遂道:“老爹,您好歹多吃點,路途遙遠,您又負傷,再不吃,恐怕人沒追上,身體就已支撐不住。”林老爹搖搖頭,說:“我想立刻動身,姑娘,你我若有緣,後會有期。”一抄手上包袱,就要起身,估瘦的手卻被燕燕飛按住。

“老爹,您負傷在身,恐怕寸步難行,不如歇息兩天,把傷養好,再走不遲。”

“如此,”他眉頭深鎖,憂形於,說:“豈不是要多擔擱嗎?”

“老爹,依我看,您老人家不妨買只牲口,等傷勢梢好,可騎牲口前往。”林老爹臉一黯,僵澀澀開口:“姑娘,別說牲口,就是住客棧,老朽也是阮囊羞澀,這一路上,老朽邊走邊行乞,衣衫檻褸跟個叫化子沒兩樣了。”燕燕飛看了看他,林老爹一身破衣檻褸,的確與叫化子相去不遠。她思索一下,說:“牲口無論如何要買,您老人家別擔心,我身上還有些銀兩,客棧還住得起,等會我到附近看看,給您找匹馬回來,您可騎得慣?”林老爹無神的雙眼有了神采,但瞬間不安道:“萍水相逢,怎麼好意思?”

“老爹,您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我不過略盡棉薄,算得了什麼?”站起身,揚聲道:“掌櫃的,勞煩給間房。”唐掌櫃堆著笑臉說:“姑娘要房間,可以,不過我話說在前頭,縣裡捕頭大人來過,要我們早早打烊,入夜之後,客棧再不許各人進出。”燕燕飛訝道:“這是為什麼?”隨即明瞭過來。

“莫非與採花大盜有關?”

“是,地方不靖,大約方便緝拿採花大盜吧。”燕燕飛道:“既是如此,我們大夜不出去也就罷了。”

“這位老爹是?”燕燕飛想了一下,說:“是我義父,他受了傷,請問掌櫃,哪裡可以買到傷藥?”

“姑娘要傷藥?附近就有藥店。”

“還有,哪裡有牧場?我打算買只牲口。”

“有,有,出了門朝東走,離此約三十華里,有一家牧場,什麼牲口都有,驟子、驢、馬匹、牛羊,統統都有。”燕燕飛拱手謝過掌櫃,掌櫃喚來夥計,叫他領著燕燕飛二人往內院去,那江寶生看燕燕飛行到跟前,一伸手攔住去路,嘻笑道:“這位姑娘,長得這般標緻,可要隨時留意採花大盜。”隨之又是一串輕薄笑。

燕燕飛板著臉,瞧了他一眼,江寶生看她眉眼,英氣夾殺氣,不覺一呆,眼光落在她手上三尺長劍,黑的臉孔霎時繃得僵硬,笑容也凝住。燕燕飛這才目不斜視,扶著老爹往內院走。

江寶生一件舌頭,嘀咕道:“好凶的婆娘,枉費她生得這般美貌。”燕燕飛走向牧場正是午後,九月的陽光懶洋洋照著,牧場空曠,受不到陽光的溫煦,反而覺得陰冷,輕柔柔的風,帶著冷例,畢竟,秋天了。行近了,燕燕飛放眼一看,牧場四周有柵欄圍住,人站在欄外,泥土、草香和著牛羊異味撲鼻而來,柵欄向四周迤邐過去,很遼闊,似看不到盡頭。

柵欄之內,不見人影,想是牧場工人午歇去了。燕燕飛尋來尋去,尋不到柵欄門,便一抬腳,躍入柵內,正想找個人來問問,忽見眼前竄出七、八個漢子,各人手持,不由分說,團團圍住她,其中一個高喊:“好啊!總算逮到你了!”燕燕飛不解望向眾人,心中困惑,愕然無語。

“這個偷馬賊,今天給逮到了吧?”燕燕飛斥道:“胡說,誰是偷馬賊?”

“就是你!”那人指著她:“倒是出人意外,竟是個女偷馬賊!”燕燕飛啼笑皆非,正待分辯,又聽喝道:“這孃兒硬是厲害,竟偷去二十來匹馬,大家抓住她!”齊向她打來,燕燕飛一舉劍,托住三支,嚷叫道:“你們在幹什麼?”

“就是你!”大家叫:“趕快動手,非打死這孃兒不可!”一陣吆喝,另三支子朝她後腦擊來,燕燕飛舉劍往後格擋,三支子驀地脫手飛開,立刻聽到嚷叫:“這孃兒好生厲害,恐怕是採花大盜的同黨!”燕燕飛越發氣悶,當另兩支子朝她腹部狠命打來,她一劍,霎時兩支子飛出,持的兩個踉蹌倒地。大家警戒圍成圈圈,將燕燕飛困在中心,燕燕飛惱道:“你們胡鬧什麼?我是來買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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