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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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冷走前深深看她一眼。他想看穿那面保護屠，想知道面罩後的，是他曾深愛過的女人。

張冷走下樓，老鴇立即熱情遮上來。

“大爺，香紅今沒陪您不要緊。我介紹另一個標緻的姑娘給您。”

“不必了。除了她，我誰都不要。”她明明就是如玉，為什麼卻拒絕相認。

“冷香紅在這執壺多久了？”

“唔…快一年了吧！”張冷沉著一張臉，丟下一句。

“我明再來。”他步出“千里香”在黑夜風雪中，獨自一人慢慢跺回客棧。

如玉拒絕認他、不再愛他。她想就這麼算了嗎？那麼，他的孩子呢？難道她要讓孩子一輩子沒有爹？

這是多麼可怕的念頭。

張冷停住步伐。忽然，他明白瞭如玉要的是什麼？

她要“分”離--她已下了決定。

他是為了和她相聚才來的。但她要的是分離。她從不打算將來要和他相聚。

張冷到寒風刺骨，背脊發涼。

他以為，他到了梅鎮，也找到了如玉。而此刻踏在和她同一處的土地上，他驚覺，她在更遠的地方。而且，他未必能帶回她。

另一邊“千里香”二樓的廂房，有一隻雪白蔥的手推開窗，冷香紅憑欄看了他背影一眼，然後拉上窗幔。

沒有月亮的晚上，星兒也消失無蹤。

只有淒冷的風雪不停，令一切變得蒼茫。

第二天晚上，張冷又去了“千里香。”然而，幸運之神似乎故意捉他似的，他又輸給了冷香紅。於是，他又被她微笑客氣地送走。

張冷知道自己為什麼輸。

因為冷香紅無所求，無求所以心定，心定自然容易贏。

而如今反倒是他急於挽回她的心，他有求於她，因此無法心定。可是，他不甘就此罷了。

所以他第三天再來，然後是第四天、第五天…運氣總有臨到他身上的時候。

這天揭牌，他終於贏了。

冷香紅輕輕笑著。

“也該你贏了--”她馬上揭開面紗。

張冷怔住了。她不是如玉。

如玉不會有那樣冰冷、不帶任何情緒的空眼神。

如玉更不會有那樣陌生¤遠的微笑。笑得虛無、冷漠，像是無思想的笑。

為什麼？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竟會出現行屍走般的神？

張冷緊蹙著眉頭。只有一個答案，她受過太多委屈、吃過太多苦，她已經心碎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