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為君一舞化作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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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薛道衡!一派胡言!”楊廣借題發怒,不用去管宇文述所說真假,楊廣心中早已定了薛道衡死罪!

薛道衡臉蒼白,宇文述所言不能說全是誣陷,他自己確實也發過一些對楊廣不滿的牢騷…難道“因才招惹殺身之禍”的史事就要應驗?薛道衡背脊發麻,額頭已經滲出冷汗!知道楊廣必殺自己的心意,薛道衡沒有為自己爭辯什麼。於是,接下來的朝會已被懂事向的大臣搞作了“批薛”大會。當然,說得最多,批得最狠的還是大會主持人楊廣今晚花燈會就將正式開始,一大早,秦瓊、羅成辦好割如約來到了柴府別院,二人同時也帶來了薛道衡入獄的消息,眾人中除李元霸之外都和薛公沒什麼往,慨唏噓一番之後幾人興致地開始計劃起晚上怎樣遊玩。而李元霸在得知老師入獄的消息之後心急如火燎,急切之間李元霸忽然想到了一人,或許他可以相救薛道衡!事不宜遲,李元霸一把拉過正在策劃怎樣逛花燈會的柴紹細細耳語了一番張紫嫣正在忙著籌備十八將要舉辦的詩會,當她看了柴府家丁送到的書信後大吃一驚。沒想到才分別兩天時間,薛夫子就鋃鐺入獄。一直以來,張紫嫣對薛夫子都有著半師半友的情,她怎能眼看著薛夫子遭難?於是張紫嫣放下手中事情急忙去求見義父楊林。

大隋最能左右楊廣的首推靠山王楊林!以他為人的正直,再加上張紫嫣的推波助瀾,楊林應該會出面救人吧?只要由他出面,薛道衡十之**有救!

由於楊廣欽點靠山王楊林主持此次洛陽花燈會,是故楊林在月初就同麾下首席謀士李靖從京師長安趕到了東都洛陽。這十幾天忙下來,眼見一切均已安排妥當,就待今晚花燈會正式舉行了。午時剛過,楊林就回到了別府。遣散眾人,楊林準備好好地休息一會兒,蓄積神參加晚間的慶典。

躺在睡椅上,楊林覺自己已經老了,才十幾天的勞累就讓他氣血浮動,疲憊不堪。回想起年輕時追擊突厥騎兵,自己在馬背上顛簸了一個月也不覺得疲累,可如今…“唉!難道我真是老了嗎?!”這種覺讓楊林恐懼,他不甘在歲月前服老,他也不敢服老!

只因楊林心中還記掛著大隋朝的基業!當今皇上楊廣荒殘暴,窮兵黷武,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以致烽煙四起,眼看大隋基業已在風雨中飄搖墜!這些年若不是楊林憑藉著一腔忠誠熱血,領著那已為數不多的賢良忠臣苦苦支撐,恐怕大隋基業早已在更朝換代的風雨中崩塌了吧!只是…楊林這已開始腐朽的國家棟梁還能支撐多久呢?!

對大隋前途的憂慮讓楊林覺得氣悶憋,他的呼陡然加重,腦中只覺得混濁一片!恍惚中楊林看見先帝楊堅來到了自己面前,楊林想要起身參拜,可無論怎麼掙扎也起不了身,他的身子就如同被綁在了睡椅上!楊林掙扎著,而先帝楊堅在他面前大聲喝罵:“楊林!朕將兒子與大隋江山託付與你,本以為你能輔佐我兒,延續大隋基業直至萬年!誰曾想你卻如此無能,枉朕錯看了你!”聽得先帝叱罵,楊林冷汗直冒,頭痛裂!一時之間楊林腹下丹田的內息亂竄,五內如焚,眼看就要走火入魔!

在此緊要關頭,門外響起侍從通稟之聲:“千歲爺,紫嫣小姐有要事求見。”聽到此聲,楊林驀然從幻覺中驚醒,但他體內的內息也瞬間迴轉。楊林來不及運功引導,紛亂的內息猶如般奔湧回丹田,這一下楊林就如被無數高手聯手重重一擊“哇!”楊林吐出一口鮮血,昏在了座椅之上!

門外等候傳見的張紫嫣和侍從聽得房中有異,連忙推門而入。見了屋中情形,侍從急奔出外去請御醫,聞訊而來的眾侍女亦把楊林攙架到了上。未待御醫前來,楊林已經悠悠醒轉,他一睜眼就看見了意態焦慮的張紫嫣。楊林強打神,微微笑道:“女兒,剛才可是你說有要事請見?”張紫嫣點頭稱是。

楊林說道:“講來。”張紫嫣遲疑著不願開口,她害怕楊林聞得薛道衡之事後會加重病情。

楊林生氣了:“紫嫣,可是覺得為父老了,不能替你擔待事情了!快講!”幾句話下來,楊林已是氣吁吁,面紅。

張紫嫣見此情形不敢隱瞞,源源本本把薛道衡的事情道與了楊林。本就在心憂大隋基業的楊林聽得楊廣又在殘害賢良,當下然大怒!不顧前來探診的御醫及義女張紫嫣的勸阻,楊林拖著虛弱的病體,懷抱水火囚龍急入宮中面見楊廣!

楊廣正在和容華夫人翻雲覆雨,就有太監報急,說是靠山王千歲爺懷抱水火囚龍氣勢洶洶地入宮來了!雖不知叔父是為何而來,楊廣還是嚇得立即從容華身上滾將下來,衣冠不及穿戴就要鑽入下。剛及伏地,楊廣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也不要把臉面丟得太盡了,不就是捱上幾嗎?強自定了定心神,楊廣叫過宮女為自己穿戴整齊,了出去。

見到叔父楊林的模樣,楊廣更是心神大定。眼前的靠山王一掃往的強勢形象,臉蒼白,步履虛浮,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垂死老頭。楊廣再看看楊林懷中緊抱的那壓制自己多年的水火囚龍,心中訝異:“怎地它今好象也失去了往昔駭人的幽幽光澤?”楊林強提神見過禮後,沉聲問道:“陛下可是把秘書監薛道衡入了獄?”楊廣明白了,老頭是為著薛夫子而來。楊廣恭敬說道:“是的,叔父。”楊林繼續問道:“不知陛下是為何事遷怒於他?”楊廣心中暗罵老頭明知故問,口中卻還是恭敬地把宇文述編排的罪狀告訴楊林。楊林聽罷再也按捺不住,開口罵道:“楊廣!好你個孽障!薛道衡說說你的短處,你便要殺他。為國之君,自當襟廣闊,納百家之言,而你卻心狹隘,睚眥必報!如此而往,朝堂之中怕只會剩得一干趨炎附勢,溜鬚拍馬之徒!哼!大隋基業就要斷送在你手中了!”也許是今天沒有覺到楊林一貫強大的氣勢壓迫,楊廣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高聲說道:“叔父,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你這樣教訓朕也太過無禮了吧!”楊林沒有想到一向示弱的楊廣竟敢欺自己體弱與己頂嘴,靠山王怒火中燒,舉起水火囚龍就向楊廣打去!

只隔著幾步遠的楊廣躲避不及,嚇得閉上了眼睛。可出乎楊廣意料,囚龍並沒有打到他身上,只聽到“咣噹”一聲,水火囚龍掉在了地上,而靠山王楊林也隨之軟軟地倒了下去!見此情形,楊廣大驚失,連忙叫過隨侍太監上前查看。太監伸手一探靠山王的鼻息,渾身猛一哆嗦,稟道:“皇上…千歲他…他…去了!”楊廣先是一怔,隨即大喜狂笑:哈!哈!哈!從今以後看誰還敢管束於朕!

命令眾人收殮起楊林遺體,興高采烈的楊廣迫不及待地接連頒發了三道聖旨:其一,以國禮厚葬靠山王楊林,準其入皇陵;其二,在花燈會後處斬叛逆薛道衡;其三,宣靠山王義女張紫嫣進宮面聖!

李元霸與柴紹、李靖此時正在靠山王別府中。雖派了家丁送求救書信與張紫嫣,但李元霸心繫老師的安危,總是覺得不大放心,其時恰逢李靖得閒尋至,李元霸便要李靖同去王府求得靠山王相救薛道衡。不料到了王府沒見到楊林,倒是見到了張紫嫣。從張紫嫣口中知道了楊林已前往皇宮面聖,李元霸總算大大鬆了口氣。

李元霸久等靠山王未歸,正待與一同前來的柴紹起身告辭,就聽得有太監高聲叫道:“聖旨到!”眾人盡皆跪地接旨。

太監出聖旨宣讀,聽罷宣旨,府中已是哭成一片。張紫嫣更是伏地痛哭,淚水瞬間溼透了面上薄紗。一旁李靖、柴紹面肅然,李元霸則緊咬牙關。

宣旨太監開口道:“張姑娘節哀,還請張姑娘隨我等入宮面聖!”張紫嫣止住哭泣,開口詢道:“公公可知薛道衡薛公情形如何?”宣旨太監說道:“陛下已另下旨,待花燈會後問斬!”張紫嫣語音竟異常平靜:“也好,薛先生一個文人,早早處斬總勝過在獄中被折磨而死公公,且待我去換身衣服。”說罷,張紫嫣回首望了李元霸一眼,隨即起身入屋內換衣。

李元霸此時心亂如麻,張紫嫣望向他的一眼他竟沒有看見。

“老師要被處斬,紫嫣又要被宣進宮中…我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現在就…造反?”不一會兒,張紫嫣緩步行出。只見她身著一襲綵衣,卻仍是薄紗覆面。張紫嫣來到李靖面前,說道:“義父無有家室後人,他老人家平生最為信任李大哥,府中之事還望李大哥照料一二。”李靖默然點頭。

張紫嫣又來到李元霸面前,輕聲說道:“妾身能與公子相識甚是有緣,更得公子指點歌舞,妾身獲益頗多,只可惜…從此不能再與公子多作探討。唉!

”語聲幽幽“妾身心知公子一直見我面容,也非是妾身不願公子相見”張紫嫣語音已略帶羞澀“妾身在初聞公子佳作妙想之後就已經心儀公子,只是自覺身在青樓,身份低微卑賤,擔心不能和公子長相廝守,所以害怕公子見了妾身容顏之後記憶於心,於將來分別之後更徒增傷心…不見也就無所謂記憶,或許這樣對公子會好一些吧!公子,今一別只怕永生難見,妾身所編‘化蝶’已屆尾聲,不若今就獻於公子一觀。”李元霸方知曉張紫嫣不在自己面前除下面紗竟是為了這個原由!此時聽到她直言告白,此情此景下李元霸更加悲傷,雙目已紅。顧不得俗禮,李元霸伸手握住張紫嫣的纖纖玉手,毅然說道:“紫嫣,與我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好嗎?”張紫嫣搖搖頭。

李元霸道:“紫嫣,可是害怕楊廣迫嗎?”張紫嫣無語,輕輕掙脫李元霸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不去理會太監的催促,張紫嫣微笑著說道:“元霸,且觀妾身的化蝶之舞吧!”言罷,張紫嫣徑自移步來到廳堂中間,輕啟貝齒,一曲“化蝶”猶如高山水般從她口中唱了出來:碧草青青花盛開彩蝶雙雙久徘徊千古傳頌深深愛山伯永戀祝英臺樓臺一別恨如海淚染雙翅身化彩蝶翩翩花叢來歷盡磨難真情在天長地久不分開隨著婉轉的歌聲,一襲華麗的綵衣猶如水般曼妙飄動,張紫嫣翩然起舞。此時天空中竟下起了小雨,寒料峭,微寒的風中不知哪裡脫落而來的幾片粉紅花瓣在細雨裡飄飛,就象是,一隻只翩翩飛舞的蝴蝶。

好美!眾人已經看得呆住!

歌聲停了,飄飛的花瓣也已散落在地。張紫嫣蜷伏在地上,曼妙的軀體竟似了無生氣。李元霸心生不祥,急忙奔至張紫嫣身旁,只見她口中滲出的鮮血已經滲透了面紗。李元霸全身乏力,一下跌坐在地。輕輕扶起張紫嫣,將她的頭輕放在膝上,記得張紫嫣先前所言,李元霸不願違她心意,並不揭開她的面紗,只以手探鼻,但覺懷中人已經了無生息!

紫嫣你就這樣去了麼?一個人的生命竟能如此突然、輕易的終結!李元霸哭卻又不能出聲,只覺得中一股悲憤壓抑。悲憤至極,李元霸仰天長嘯,嘯聲中滿是悲憤和戰意!

“楊廣!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李元霸悲怒的吶喊響徹天際。眾太監被李元霸的殺氣和狂語駭的跌撲在地,其中膽小的早就跌跌撞撞逃出了王府大門。

柴紹卻為李元霸的殺伐之語大傷腦筋:這四舅爺口出反語,在場的諸人都已經聽見,此時要殺人滅口是不大可能了。況且,這麼多人要是憑空消失了,只怕也是代不過去吧!看來只好逃出洛陽,通知岳丈起兵造反了!柴紹轉頭望向李靖,李靖從柴紹眼中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認同。事不宜遲,柴紹上前低聲對李元霸說道:“元霸,你今口出反語,依楊廣情恐怕不能善了,當今之計我等只有反出洛陽,速回太原!”李元霸神木然,不置可否。他只在心中恨恨道:“楊廣,史上秦瓊五人鬧花燈沒能動你筋骨,今就讓我李元霸來鬧鬧這花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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