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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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悱眼神驚恐,一會兒看向柴夫人一會看向金小姐,甚至循著家裡保姆的眼神,每個人都不能給他想要的答案,就算是金小姐自己,想到嫂子的勸解自己的動搖,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半句話。

「哼,你和你爸都是一個樣兒,覺得自己怎麼樣一樣,我告訴你,我的傻兒子!連她買衣服的錢,都是你媽給她的!第一次見到她穿得土了吧唧,妝也不化,是我給她的錢讓她去買點好衣服,我是沒想到啊,」柴夫人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金小姐的臉,「這倒是真聽話,估計錢全花在了穿戴上,我是想預付你點學費,」柴夫人打量著她新買的襯衫短裙和鞋襪,「我看後續的學費你也都花在身上了吧?」

「媽!人家怎麼花錢是她的自由!」

「呵,她是你是什麼人啊?你知道她們傢什麼情況,她爸摔斷了腿,十年前就沒了工作,老孃要去別人家給人家端茶倒水帶孩子,大哥工作了,一家人拼了命才供她上了大學,你以為他和你一樣嗎?拿到這些錢不說改善生活孝敬父母,全都買這些花花綠綠的衣服,我的小傻瓜,她不是來勾引你是來幹嘛的?!」

「她——」去悱傻了,他又望向了她,金小姐知道,他動搖了,他的眼神帶著距離,帶著不信任。

「她們這些小丫頭,你等到大學等到工作多得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天天想攀上枝頭當鳳凰,她覺得勾搭上你了就能進這個家了!

…哼,她老師還說她刻苦努力,呵,我看之前不一定勾引多少人——」

「我沒有!」金小姐大叫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她的心也亂了,她拿到錢應該孝敬父母的,她不應該和學生髮生男女之情,她應該好好工作得到柴夫人承認,這樣才對未來的前途有益,可她在幹嘛?勾引柴家的少爺,和他亂摸,和他調戲,她也開始懷疑自己了,她的那些下的想象,和男孩顛鸞倒鳳的想象,都是在這個院子裡,這個美麗的家。這裡古古香的木質桌椅,乾淨整潔的磚石地面,屋內現代高級的設施,外面亭臺池塘的環境,連柿子樹上的鳥籠都是那麼可愛,她幻想著在這裡和去悱嬉戲,她想象黃昏中他們偷偷接吻,想象著夜晚他們在大上四肢纏……哦,不,不不,不不不——「我的沒有,去悱,我沒有勾引過其他人了——」柴去悱沒有說話,抿著嘴,眼神裡的懷疑變成了畏縮,他在害怕金小姐,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他不知道自已之前是真的戀愛還是接受了投懷送抱,「真的,去悱,我買這些衣服只是想讓你看,我真的——」

「你哥哥的女兒開學就要上幼兒園吧,贊助費了嗎;你馬上大四了,工作有著落了嗎?」柴夫人看似關心的話語,字字誅心,「這不會是你們那個鄧老師教你的吧?」

「不是!」金小姐不允許她侮辱自已的恩師,「鄧老師才不是那種人!——」噔噔噔——男孩跑了出去,金小姐這才發現,自已的話是那麼曖昧,自已已經沒法否認自已的初衷,她也確實不確定自已是不是為了這有優渥的生活,她是那麼愛那架施坦威的鋼琴,愛那扶桑的葡萄,愛那個富家公子柴去悱,但如果他沒了這個家庭背景呢?

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身體顫抖,眼淚終於了下來。

淚水,鼻水,口水,好似這夏暴雨的降臨,初臨之時星星點點,而後隨著烏雲密佈瓢潑不停,她的心裂了開來,不僅因為去悱的離去,也是自已的醜惡,自已的醜惡還被揭示給了男孩,她不像男孩看到自已真正的樣子,卻因此再一次證實了自已對她的情。

柴夫人沒有再繼續攻擊她,使個眼,讓保姆給她紙巾。

「唔……唔……不是,真的,不是……我真的……去悱,喜歡去悱,他……

求求您,柴夫人——」

「不可能。」

「我……嗚嗚——」金小姐擤了一大坨鼻涕,「求求您,告訴他我不是那種——」

「你就是。」金小姐崩潰了,從小到大,她遇到過很多不公,對貧窮的歧視,可沒有哪天像今天這樣來得強烈,更可恨的是,連她也看不起這樣的自已了。

「行了,去悱明白了就好,」柴夫人坐了下來,冷冷一笑,翹起了二郎腿,「我對你本身並沒有什麼想法,如果你不打擾去悱,那——」柴夫人像魔鬼一般,提出了個她不能拒絕的易;她得到了燕京第三中學的實習機會。

她哭著回了家,羞愧,羞憤,她想到,【這是嗟來之食】。

她心裡嫉妒抗拒這份工作機會,可是她回到家,她還是忍不住告訴了父母和嫂子,他們歡欣雀躍,他的大哥母親都像自已中了大獎般要給她買東西,就連那瘸腿的老父都出去見人便說,不久就讓全院男女老少知道了這個消息,一直混賬的他,居然說著勉勵女兒的話,讓她好好生活,奔個好前途,以後再找個好人家,這一天,他沒有喝酒,也沒有說什麼關於【朝鮮民族】的胡話,和母親有說有笑地入睡了。

「這不是好?」她嫂子笑呵呵地說道。

是啊,金小姐本就是想要份工作,這不是好。至於那個男孩,他有什麼好可惜的,自已有什麼虧欠他的?自已的身子白被他摸,自已的嘴兒白讓他親,自已拿了個工作,就當是賣笑了!

「呵——」金小姐沒想到賣笑是這麼容易,聽著兄嫂房間的響動,她的身體沒有在火熱起來,她想到,這便是她的生活了。

之後她順利進入了燕京市立第三中學當了音樂教師,實習期一過,人事和校領導不知道是看著誰的面子,沒有進行什麼考核就讓她畢業後留校轉正,她拿到了工資,拿到了公家的補貼,教一群沒有什麼大腦的學生真正的藝術,這是一份幹不好卻必須要人乾的工作,不過她乾的還可以,尤其是以秀麗之資示人的她,稍加手段,就拿捏住了大部分學生,還讓很多小孩心中暗戀,甚至有人給她情書,金小姐當然都沒當回事,她也找了個正常的男朋友,是父母介紹的同族裔男,是個程序員,自從二十一世紀之後,互聯網產業的大發展,高校雲集的燕京,從事網絡科技和新興產業的企業層出不窮,對程序員的需求也有增無減。

「那個男人有一份好差事。」人們都是這麼說,金小姐也這麼覺得,雖然那個男人個頭一般,長得也算不上帥氣,可是個普通人,她能想象到他們以後的生活,也確實按照她想象的那般,他們約會、往,相見的次數有時候頻繁,有時候稀疏,偶爾和互相的同事朋友聚餐聚會,他們也像普通男女一樣上了,金小姐對此沒有絲毫障礙,是她拿著那男的手摸上了她的脯。可金小姐也沒到什麼情,白的肌膚再也沒有像曾經那樣洋溢著熱情,而且工作忙碌的他們,發也經常趕不到一起,有時候她想要,那男的沒覺,那男的有覺了,她又不想了;再說出去開房,他們都嫌價格貴,要在家裡,金小姐和男朋友都是和別人合租住在一起,更不方便。

說起來,金小姐的侄女已經上了幼兒園,她工作轉正之後就搬離了那個衚衕雜院,就像同齡人一樣,就像飄在燕京的外鄉人一樣,租下了一間小房,和別人公用客廳廚房衛生間,幾個陌生的女人住在一起,看似親切,實則也沒什麼話題,金小姐有時候也回憶在柴家宅門的那段經歷,她有時候也會覺得「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而更多時候,只是覺得很可笑,已經入了社會的她知道了那宅院的大概價格,那是她一輩子幾輩子都換不來的東西,更何況那男孩家絕不可能只有那點資產。

「真是可惡。」金小姐有時候想到那男孩,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恨,那是貧窮怨懟富有,也是複雜怨懟無知,所以她不想想起他,但當金小姐慾求不滿自的時候,經常摸著自己的秘密花園想起那男孩帥氣的臉,她想著那結實的身體下齒髮情,但不再是被那男孩壓著欺負,而是坐在他的上,騎著他,吆喝著他,鞭撻他的膛,讓他臣服在自己腳下,沒當這時,她總能暢快洩出。

她知道自己這是不健康的,可時間會沖淡一切,她今天已經不再怨恨柴夫人,起碼她給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工作,可就當她覺得會忘記一切的時候,又一年暑假之前,她在學校門口看到了那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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